7章 下山

第二日，待到朝阳初升李铁三，何育生等一行人才逐渐苏醒，不过这些人都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精神萎靡，脸上苍白毫无血色。

而吴雨菡与蒋思桐两个原本颇具秀色的女子亦是花容失色，全无初入北邙山时的顾盼生辉。

便是朝阳在上，此时发现自己卧身于成堆白骨间的何育生等人也是被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咱们怎么会在这些白骨上面。”江儒林，李铁三几个面面相觑。

“啊！”李铁山忽然痛叫一声捂着屁股跳了起来了，猛然转过头看向后面正用剑扎他的何育生怒道，“何兄，你干什么？”

“我们好像撞鬼，后面沉到了青牛湖里，我看咱们会不会痛，还有没有活着。”何育生虚弱一笑。

“你干嘛不扎自己。”李铁山眦牙裂嘴地道。

“既然都撞鬼了，咱们怎么活下来的？”几个人脑子里满是疑问。

“周公子，怎么回事？”吴雨菡与蒋思桐努力回忆之前的事，依稀记得她们晕倒之前，似乎有一个女鬼被周昱扔出的东西打得浑身冒着火光。

“是了，我们昏迷之前，似乎听到周公子你示警，周公子你是怎么发现的？”何育生想起来是有这么件事，顿时所有人眼神都看向周昱。

“我也是猜的，只是觉得那叫张红莺的女鬼不太正常，哪里有古怪又说不上来。没办法拆穿他。可到后面那两个女鬼已经急不可耐，我没办法再等其露出马脚，只能大声提醒，却是没想到两个女鬼竟是这般厉害，在这青牛湖害死了这么多人。”此时回想起来，周昱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周公子你是怎么打败那女鬼的，我可是记得有一个被你打得浑身冒火，好像倒地不起了。”吴雨菡一双妙目在周昱身上扫来扫去。

“说起来也有些凑巧，以前我听一个说书先生说过，寺庙的香火里面沾染了菩萨的法力。在山神庙我便拿了几把香灰，被那女鬼逼得没办法，没想到死马真给医活了。”周昱半真半假地说道。

“如此说来要不是周公子随意之举，这次我们都要葬身鬼腹了。”蒋思桐等人一脸后怕地道。

“可叹我们自幼习武，练得一身武艺，碰到这等鬼怪之物，居然毫无还手之力。”江儒林嗟然一叹，一副意兴萧索的样子。

其他人也一脸颓然，显然这次遭遇女鬼让这些初出茅庐想要行侠仗义的江湖儿女自信心受到了沉重打击。

“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周昱皱眉道。

“周公子此话何意？”何育生道。

“若是那女鬼对你们毫无顾忌，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你们引至青牛湖？就算在山神庙畏于山神威严无法动手，在途中也完全可以动手。可对方选择到青牛湖，用计将诸位大侠诓入湖中然后才开始撕破脸，应该多少对诸位大侠，女侠有所忌惮才对。否则不至于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周昱分析道，“那女鬼之所以可怕，多半还是我们对其不了解，可不了解，也不意味着女鬼没有弱点。我曾听一位道士所言，鬼惧五行之火旺盛之人。五行之火虚弱者，体弱多病。往往容易为邪崇所乘。几位大侠皆习武之辈，气血远较常人旺盛，说不定便是因此受女鬼忌惮。”

“周公子所言极为有理，周公子直接以姓名相称便可，我们这几条命可都是周公子所救，苦练武艺多年，反倒是不如周公子智计，此前我等误信了女鬼的话，对周公子多有误会，若是再以大侠相称，岂不是愧煞吾等。”何育生面带惭色地向陆小天拱手道。

“还望周公子见谅！”吴雨菡，李铁三等人纷纷向周昱行礼道。

苏醒过来的赵管家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老怀大慰，虽然周昱这次颇有取巧侥幸之处，可其他人没人做到，周昱却做到了，这便是能人之所不能。

“诸位勿用如此多礼，那女鬼着实狡诈，我哪怕明知那女鬼有问题，也没办法证明，几位古道热肠，救人心切，才为那女鬼所乘。万幸诸位都安然无恙。”周昱连连摆手。

“我看是有人色迷心窃了才是。”

吴雨菡低声嘀咕了一句，何育生，李铁三几个面色一红，那张红莺已经颇为貌美不输吴雨菡与蒋思桐两人，听闻那张红玉美貌更甚，自然心动。此时被吴雨菡戳中要害，何育生，江儒林等人尽皆面色惭愧。

“在这湖底尚有些银两，因为是被那女鬼害死之人留下的。无主之物，见者有份，大家一起分了吧。”周昱向那些散落的大小银锭指去。

“银两倒是不少，我们已经是蒙周公子救了一命，已经是大幸，除去女鬼全凭周公子一人之功，谢尚且不及，哪里还能厚颜分去这些金银，周公子尽取便是。”何育生，江儒林等人纷纷摇头道，只是坚持不受。

“这样也好，实不相瞒，在下自幼体弱多病，若不是赵管家忠心耿耿，一直照顾有加，以在下这副病躯，早就撑不下去了，这些年四行寻医，也是耗尽家资，既然诸位推辞，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周昱朝众人拱了拱手。

众人听得对周昱多有同情，对赵管家亦是称赞有加。

“此前那女鬼张红莺有言山神被阴山老鬼抠掉了一只眼睛还敢多管闲事。这北邙山兴许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阴山老鬼，我看咱们还是趁着天色尚早尽早下山，免得到了黑夜又生祸患。”周昱又道，这北邙山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好像也是，那山神庙里的神像确实缺了只眼睛，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老鬼，那还了得。周公子所言不错，此地不宜久留。”听到周昱的话，何育生，江儒林等人均是吓得面色一白，不用周昱再多催便已经是归心似箭。

“这剩下的几个山贼如何处置？”蒋思桐看向地面几个被捆绑住的家伙道。

“都是恶贯满盈之辈，留着是祸害，杀了省事。”李铁三脸上凶光一闪，直接在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个山贼天灵盖上一拍，几个山贼便都断了呼吸。

解决掉几个山贼之后，一行人迅速下山，唯恐在这北邙山多留片刻。

鉴于周昱体弱，而赵管家年老，阳气已衰，又经历了这么一翻波折，恢复远没有一行年轻男女快。李铁三几个轮流背着周昱下山。终于是在日落时分，赶到了山脚下的邙山小镇。

看到山脚下的烟火气息，骑在牛背上返家的牧童，众人才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一家小王客栈落脚，用过晚饭之后，一众人便各自去洗漱，然后早早地回房歇息，昨夜中了女鬼张红莺姐妹的暗算，各自虚耗了些阳气，白天一路紧赶慢赶下山，怕误了时辰也未曾歇息片刻。各自都困极其困乏了。

周昱一路上都是被李铁三等人轮流背着下山，倒并没有消耗多少体力。昨天晚上的离奇经历，让周昱脑子里有股莫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