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我讨厌他

2021-09-12 作者: 沉舟炖腐竹
一百四十七 我讨厌他

雁时把临江轻轻放到床上,掏出来一颗药丸给她喂下去,伸手利落地拔下来她身上的匕首,看她的眉头轻皱,连忙在她的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轻盈的灵力,那些灵力轻轻环绕波动,渗入她的体内。

做完这些,他把临江的袖子往上拉了些许,想要给她把脉,却在她的袖子上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把那一截袖子翻上来,看到了一根簪子,被用一个带子缝在袖子里面,为了防止滑落,前端有两根绳子绕着系在袖子上。

他好奇地伸手把那根簪子抽出来,银色的簪子简单朴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尾部是一只飞雁,张开的翅膀上似乎有光芒在流动,看上去栩栩如生。

雁时大概能够猜出来,这应该是临江那天在行居镇上买的。

他捏着簪子看了一会儿,将其轻轻放到了临江的枕边,转身去探查她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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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身上的疼痛几乎已经全部消失,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就好像是身上的肌肉被人用锤子砸虚了一样。

她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房梁,木质的结构看上去有些眼熟,虽然不清楚在哪看到过,但想来至少不应该是人死后能看到的地方。

等下,她没死?

临江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衣服看上去已经换了,而且看起来不是她的。

她想了一会儿,扒开肩头,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但好在看上去已经痊愈了。

她尽力思索着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之后抬头看过去,紧接着,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来到她面前。

临江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被最不想救自己的人救了。

雁时仿佛没看到她的变化,走到她身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探了探她的脉搏,过了一会儿松手道:“基本已经恢复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临江把手抽回来,无力地躺回到床上,背对着雁时道:“我不饿,不想吃。”

雁时站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离开之前,有想过后果吗?如果我没有赶过去……”

临江坐起来抬头看向他,固执地道:“那我就会化作结界永远守护有仙山。”

呵。

雁时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死亡说得这么好听。

他盯着临江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临江,你真是……完全没变。”

说罢,他转身离开房间。

临江看着他关上门,却见门内的墙上缓缓凝结出来一层薄冰。

她愣了一下,连忙下床跑到门口,但是门已经不论是拉还是推都半点没有动静。

她跑到窗口,用力拍了拍窗户喊道:“雁时!你要干什么!”

站在连“师尊”都不肯叫了吗?

雁时背对着屋子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院子。

临江在里面拍了一会儿,没有人应声,她在墙上踹了几脚,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傍晚的时候,萧衒得到了雁时的准许,带着吃的进了屋子,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后来到床边道:“一天了,还不饿吗?”

临江翻过身看了他一眼,又翻了回去,赌气道:“那就饿死我算了,我也不用还他人情了。”

萧衒将她拽起来,搬了个凳子坐到她对面,很认真地道:“临江,别说气话,告诉我,你去那里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师父。”

临江很少见到萧衒认真的样子,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垂下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那又是为什么不想?”萧衒追问道。

“我,”临江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纠结了一会儿后才道,“我想和他撇清关系,我不想什么事情都要缠着他去做,我……我讨厌他!”

话都说到这了,临江看着惊讶的萧衒,索性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萧衒消化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在她头上揉了揉,安慰道:“傻丫头,那你就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吗?。”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这次萧衒并没有因为临江轻视自己的生命生气,这和证道九劫那一次的任性不一样,不如说,他很理解她这种为了救别人做好死亡准备的孤勇,若将他放到同样位置,他说不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是“如果能保护好他们,那我死也值得”,而不是曾经的“那死就死了呗”。

看着乖乖低着头的临江,萧衒又问道:“你真的问过师父想法了吗?”

临江撇了撇嘴,道:“我跟他说不到一块去。”

萧衒无奈地道:“临江,如果师父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是你,那他也有无数的方法把姒华从你身上移出来,诚然,他保护你的生命说不定是为了姒华考虑,但是,也不一定每件事情都是如此啊?”

看临江的脸色有些柔和下来,他继续轻声哄道:“好了,吃点东西,再和师父好好谈一谈,就一次,可以吗?”

临江看了萧衒一会儿,总算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来到桌边之后又扭头问道:“师哥,带酒了吗?”

临江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萧衒给她留了两坛,全都喝完了,她又从自己那里翻出来了一些,一边喝一边骂,本来想着今天晚上能把雁时压到床上或者随便哪里好好谈谈,结果自己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雁时晚上来看她,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再一看,桌上零零散散地扔着六个空坛子,临江在旁边趴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则坐到了桌边去看书。

过了一会儿本应该在睡觉的临江忽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道了句:“几点了?”

几点?

雁时没反应过来,临江抱着头不动了,似乎是呆了一会儿,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嘟囔道:“哦,这里没表来着。”

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簪子什么的取下来,甩了甩头发,接着就开始脱衣服。

雁时愣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后者脱了外衫便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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