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纱

徐如歌养成的生物钟五点左右就醒，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把头发，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举到眼前一看，四点五十多。

踩着拖鞋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路灯还没关，外面灰蒙蒙的。

徐如歌回到床边，打开手机给原择发消息。

昵称：早安小太阳jpg

发完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右手刷牙，左手拿着手机点开bbc，原择的消息进来了。

原则：早上好，学习吧，不会的题留着，待会儿问我

徐如歌回到卧室，从行李箱里拿出卷子，完蛋，昨天没学习。

正好翻出来了要送给原择的水彩画，去问题的时候顺便捎给他吧，徐如歌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子前，打开台灯，路上已经有奔忙的车流了，她也要开始努力了。

计时做完去年的两套真题，对完答案把错题重做一遍，大体估计了一下卷子题型，天已经完全亮了，街道上有晨跑和骑行的。

徐如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换衣服，套了一件黑卫衣，下身穿着包到脚踝的浅蓝牛仔裤。

也不知道原择还穿不穿他的那件白色卫衣，她到挺想跟他拥有一套，校服之外的情侣装，黑白无常也没事。

去干饭。

她关上门，拿着卷起来的水彩画，来到原择的房间门口，摁了一下门铃，站在外面等。

原择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徐如歌仰着头甜甜一笑，“早啊，原择。”

原择低头看着她，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笑着，“早，原择的徐如歌。”

原择侧了侧身子，让出门口来，说：“先进来吧，马上带你去吃饭。”

徐如歌从他身边进去，原择的桌子上还铺着打开的卷子，她问：“你刚才是在做卷子吗？”

原择说：“没事，已经写完了。”

徐如歌走过去，双手撑着桌沿低头看，卷子上的题干旁几处标记，没有批改，“你这是全对了，还是没来得及对答案？”

原择关上门走过来，又找了一本卷子放在桌子上，说：“我没有在原题上改的习惯，错题在你左手边的a4纸上。”

徐如歌看到左手边有张竖着对折的纸，又问：“题干旁笔迹好少，你的计算过程在草稿纸上吗？我怎么没见你用过。”

原择把椅子拉开，拉着徐如歌坐下，从她背后伸出胳膊撑着桌子，把徐如歌圈在臂弯里，低着头看她翻他的卷子。

原择说：“我不用那东西。”

徐如歌把卷子竖起来，用手指量着他已经做完的厚度，问道：“考试呢？”

“考试也不用。”

徐如歌把他的卷子整理成刚开始的样子，背靠着椅背，抬起头与低头看着她的原择对视，她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他的鼻尖，说：“那你好厉害哦，我字写大点，数学考试发的草稿纸都不够用。”

原择笑着别开头，躲开她的指尖，在她手里塞了一只笔，直起身说：“你先看会儿，我换件衣服马上好。”

他拿着衣服去卫生间了，徐如歌把画放在了他的书下面，也不知道他发现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昨天晚上发现她塞他口袋里的糖，就特意跑去找她了，非得当面问。

门口传来门铃声，原择在卫生间叫她：“徐如歌，去开门。”

“哦。”徐如歌站起身，小跑到门口打开门。

唐姗姗一脸懵逼地看着站在门里的徐如歌，唐姗姗抬头又看了一眼房间号，这，没错啊……她越过徐如歌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没看到原择。

又转回来视线，徐如歌正浅笑着看她。

唐姗姗局促地小声说：“那个，我来找原择哥哥吃饭。”

原择从卫生间走出来，随手整理着头发，看到唐姗姗说：“谢谢，你先去吧，我们马上到。”

唐姗姗又笑的牵强地看向徐如歌：“那徐姐姐，待会见。”

徐如歌温柔一笑，张开五指一合道：“待会儿见。”

徐如歌回头看穿着黑卫衣的原择，一下笑了，挑了下眉毛道：“跟我撞衫？谁丑谁尴尬。”

原择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他另一只手拉着门关上。

边往电梯走边说：“不想撞衫也行，我给你想个办法，你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上原择，当然，我的也写上徐如歌。”

徐如歌笑着拉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点着头说：“也行。”

宋晚单独带他们去了一家中餐厅，装修很朴素高雅。

宋晚坐在原择和徐如歌的对面，她把菜单递给徐如歌说：“小如歌，看看喜欢吃什么？”

徐如歌笑着接过菜单说：“谢谢。”她低下头翻着，听见宋晚问原择：“我听小唐说，今天早上去找你一起吃饭了？”

徐如歌面色淡定地继续翻菜单，选了一道素菜，宋姐姐说知道唐姗姗来找过原择，也就是在提示她知道今早徐如歌在他的房间的事，当着徐如歌的面问，估计想正式了解一下她弟弟的感情问题。

徐如歌点了两个菜，没要油腻的东西，把菜单放回宋晚面前的桌面上，笑意莹莹地看向宋晚。

原择侧头看着她点的两个素菜，一句话也没说。

宋晚声音温柔地问：“好了？不用客气的，喜欢吃的点上就好，原择不挑食，他都可以。”

徐如歌摇了摇头道：“您点吧，我也不是很懂，正好您推荐一下好吃的，我也不忌口。”

“那你们两个到好养。”宋晚笑着刚点了一道菜，原择说：“我想吃有肉的。”

宋晚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好几道肉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原择给他姐姐和徐如歌各倒了一杯水，翘着二郎腿坐着说：“对，那会儿我跟如歌刚打算出门。”省了他姐旁敲侧击徐如歌在他房间。

宋晚看他表情自然，不像做亏心事了，虽然她弟弟情绪一向只露出想被别人察觉的，但他的人品她还是信的，宋晚对徐如歌说：“还习惯吧？有困难的地方找原择就好，姐姐看着你就喜欢，不用紧张的，我只是怕这个小子不会疼人。有委屈可以来找我啊，姐姐帮你处理。”

徐如歌甜甜地笑了，点头说：“嗯。”

晾在一边的原择看着这两人和谐的场面，静静听她们说，自己默默喝了口水。

他们愉快地吃完饭，宋晚把两人送到了一个新的景区，徐如歌被带去化妆，原择站在宋晚旁边没动，看着徐如歌的背影消失，他看向宋晚说：“姐，想说什么说吧。”

宋晚撩了下脸边的头发，看着徐如歌离开的方向说：“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个男生，应该多为她考虑，你应该多注意分寸，姐姐不是不相信你的初恋，但是你们在这个年纪一定要懂得互相保护，千万不能冲动，懂吗？”

“知道了。”

宋晚说：“你是个男孩子，一定要考虑的久远点，有担当。”

原择说：“我考虑的很长远，她跑不了。我不是玩，要白头纱才能收场。”

宋晚看着他笑了，“好，那你加油。你的学习我不担心，但一定不能耽误小如歌，如果你们上了同一所大学，我给你们办个大派对，让你昭告天下。”

原择和她碰了下拳头，笑着说：“谢谢姐。”

今天徐如歌穿了一条淡蓝白色暗花束腰连衣裙，露着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散着卷发，头顶戴着色彩清新的花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的照片她全和原择搭档，原择一身白色的西装。

花田里，原择侧着身子撑着胳膊看她，她低着头和他对视。

原择拉着她在花海里奔跑，跑着本来就动作大，她头顶的花环被风刮掉了，徐如歌赶紧看向身后，长发被风吹的扬在脸庞，模糊了她的视线。

摄像师抓拍，侧头跟旁边的宋晚激动地说：“这一张太棒了！太有味了！”

宋晚看着前方，嘴角带着笑。

原择帮徐如歌捡起花环，低着头顺她贴在唇上的发丝，把花环又给她带上，取下黑夹子固定好。

摄影师连拍了许多张，宋晚说：“他们俩确实挺配。”

原择给她整理好头发，贴在她耳边说：“怎么办？我现在好想亲你。”

徐如歌退后了一步，跑开，回头冲他笑道：“想想吧，反正实现不了。”

原择看着她笑得宠溺，幸好徐如歌停下了，不然他都怕她摔着，皮起来也不知道满三岁了吗。

他走向摄影机，去看看效果怎么样，他觉得刚才那几张应该不错。

工作人员示意这一组结束了，徐如歌坐在休息区，看着原择和摄影师聊天，是她的错觉吗？今天为什么没有多人照，她和原择就跟在拍婚纱照似的。

看着原择回过头来朝她一眨眼，徐如歌露出上排贝齿笑了笑。

低下头打开手机，她从手机上拉出语文真题解析，粗略地扫一遍之前标注的重点，回去第一场就考语文，尽量来个开门红。

她一定要努力靠近原择，有一天势均力敌地站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