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考完又是老德行，先发答案，物理没印出来在群里发的电子版。老师和其他学校联合集体阅卷，放了学生一天半假。

纪文予来找徐如歌，加上原择和杨宇杰，四个人放学一起走，去电玩城玩一下午。

纪文予边走边竖着食指，“哎，事先说好哈，不谈成绩，别问咋样，尽管让我玩，拉出排名我还在，就请你们吃饭去。”

徐如歌推着电动车出车棚，“挂了我请你吃。”

“我挂了，你请饭庆祝？！”

纪文予抓住她的车把，徐如歌松开手，把钥匙从兜里拿出来扔给她，纪文予很有默契地半空接住，骑上车，等徐如歌在后座坐好后，她一拧电把启动。

徐如歌双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解释道：“不是，安慰安慰你吗不是。”

原择和杨宇杰骑着变速车在旁边，徐如歌朝原择眨了下眼。

纪文予揭底说：“嗷，谁啊，缺德的，上次期末考完成绩条就差贴我脑门上。”

徐如歌看着她的后背，据理力争道：“噢，是啊，某人上期末政治考好了，一天三遍发消息炸我，就差敲锣打鼓上我家包红包了。”

纪文予往后回了下头，“那怎么呢，你是不是嫉妒？我不是跟你分享喜悦吗？其他人有这待遇？再说了，我就问你，我那政治成绩牛不牛，是不是你这一科没进过前十。”

徐如歌无语地用头画了个圆，轻掐了下纪文予的腰。

纪文予激地一扭身子，躲开她的手，“别动手啊，我跟你说。”

徐如歌颇有王者风范地回怼，“我还听政治课的时候，哪次考的比你差。”

到校门口，纪文予刹车下来，徐如歌脚落地，利索下车，跟在她后面。

纪文予边往前走边回头看着她，思索了下，好像这把掰不回来了，看向杨宇杰转移话题问：“中午吃什么啊？”

徐如歌往人群走了走，故意离纪文予远点，让她明白自己的嫌弃。

原择和杨宇杰一直在旁边慢慢骑着，听她们俩拌嘴。

杨宇杰笑着应道：“我还以为你俩能说饱呢。”

徐如歌看着纪文予被调侃了，笑着往校外走，看见人群里有条缝能出去，往那走去，过了这人多的一段路再上车。

她嘴角的笑容还没放下来，突然胳膊被人抓住了，徐如歌回头，发现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站在旁边，看上去像是个高中生，但是穿着自己的衣服，高挑，长的挺帅，一脸柔笑地看着她。

徐如歌往回缩胳膊，皱着眉看他。他虽然看上去没有恶意，但是行为确实有点不符合逻辑。

他的眼神好像他们两个很熟，现在久别重逢了。

徐如歌防备地问：“不好意思，你谁啊？”

男生迟疑了一下，把手放开了，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

“噢，没事没事。”徐如歌准备赶紧走，怪人。

原择把车骑到两人之间，和那男生直视，他俩距离很近。

原择冷冷地问：“有事？”

徐如歌抓住原择的手腕，“没事，走吧。”

男生平淡审视着原择，两人用眼神对峙着，男生笑了一声，转过头来问徐如歌：“男朋友？”

徐如歌烦了，“管挺宽啊，走，原择，咱俩别挡道。”

原择被硬拽走了。

挤过来的纪文予对那男生也冷着脸，示意徐如歌上车。

边带她走边问：“那人谁啊？”

原择也在一边听着。

徐如歌说：“不认识，我还纳闷呢，他那个表情搞的我俩很熟似的，我哪认识这么一号人，不用管他，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纪文予分析道：“嗯，他可能就是看你长得俊。”

徐如歌朝原择探过去身子，笑着叫：“原择？”

原择侧头看了眼她歪着的身子，绷着的面部放松下来，往她身边靠了靠，“你坐好，干什么？”

徐如歌坐正，“没事，我就叫叫。”

纪文予听着后面的对话，一撇嘴吐槽，“闲的。”

杨宇杰看热闹地跟纪文予说：“你是酸的。”

徐如歌笑着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跟纪文予补道：“其实我还是甜的，只是你不知道。”

纪文予恨恨地说：“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前有狼后有虎的。杨宇杰，就你不酸。”

纪文予继续说：“还有你，贫贫，你还辣呢，你男朋友知道吗？”

徐如歌想伸手捂她的嘴，“你别瞎说。”

“噢~不知道啊。哎，原择，我和你……呜呜呜”

徐如歌管他会不会撞树呢，俩手并用地捂住纪文予要继续逼逼的嘴。转头跟原择解释，“你别听她瞎说，没有。”

原择戏谑地看着她，“你心虚什么啊？”

“我这是及时遏制住谣言。”

纪文予：“呜呜昂块呜。”（放开。）

徐如歌威胁她，“你再瞎说我让你看不见今晚的月亮。”

纪文予被撒开之后，一吹刘海，不爽地老巴实当司机。

看着原择的表情，徐如歌就知道无法挽回了，她无力地把头顶在纪文予背上。

对纪文予说：“你就作吧。”

纪文予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嘴角，有时候吧，一些话说到一半，效果最佳。

电玩城还有不少来玩的，他们四个穿着校服倒也成了一道风景。

除了抓娃娃类的，四个人啥都玩。

又虐了一把，徐如歌从摩托上下来，问纪文予：“服不服？”

纪文予白了一眼，整个脖子都扭了九十度，去玩跳舞机了。

徐如歌刚想乘胜追击，再虐她一把，一解她嘴无遮拦的恨，原择一伸大长腿坐下了，投进去币，“我和你玩。”

徐如歌也重新坐下，爽快地投币，“来呗。”

她打小学就天天往电玩城跑，没有不擅长的，打败天下无敌手。

徐如歌猛一拧把，看着弯路，左右侧身。

几乎没有失误。

结果明晃晃的第一是原择。

嗯？

一看成绩，就差了一点点。

“再来。”徐如歌又投进去游戏币。

“好。”原择笑着说。

这一把徐如歌破了自己的记录，可原择还是比她快。

原择没看成绩就侧过身来，看着徐如歌，笑得十分得意。

纪文予叉腰站在一边，说风凉话，“还能让我见证这么一天，一物降一物啊。”

他们去玩街头篮球机，徐如歌纪文予一组，原择和杨宇杰一组。

纪文予自信地揽住徐如歌，“咱俩必赢。”

徐如歌笑道：“怎么呢？他们两个人投，我就一个。”

“不懂了吧，他们没有拉拉队，你有啊。”

说完俩人都笑了。

徐如歌自己投，一投一个准，那边俩人更是没有失误。

这样下去赢不了啊，纪文予边喊着加油边跑到别人阵营里，照着杨宇杰手里的球就拍。

没说不能有非常手段啊。

杨宇杰被阻，俩人闹腾着，成了徐如歌和原择的比赛。

徐如歌边扔球，边喊纪文予：“文予！这还有一个呢，别光照着那个使劲。”

“我管不了啊，你1v1。”纪文予打掉球，被杨宇杰提溜着胳膊提到了两米开外，以免影响原择。

徐如歌随手扔了个球，那个球进筐的时候，徐如歌已经转身，两步朝原择扑过去，原择扬着胳膊投篮，徐如歌毫无阻拦地一把搂住他的腰。

原择低头看了她一眼，徐如歌挂在腰间，他又捞起来一个球，笑道：“你们这什么策略啊？”

她都耍无赖了，他怎么还投？

徐如歌急了，抱着他往前推，让原择远离篮球机，投不准也够不到球，原择倒退着一扬手，又进一个。

“卧槽贫贫，他又进一个！”杨宇杰钳制住了纪文予的双手，用自己的手当手铐，拉着她往篮球机走，纪文予使劲往反方向拉，重心下降，屁股快坐地上了。

“徐如歌，我快倒了。”原择低头看着她的头顶，两臂大大张开，连连倒退。

“你得帮我投。”徐如歌一咬牙，无赖耍到底。

原择环住她的背，徐如歌停下了，这样蒙着头走，容易两个人一起摔倒，这里很多棱角，磕着头很危险。

“那我有什么好处？”

原择低头，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另一只摁着她的背往自己身上推。

徐如歌被牢牢圈住，挣了挣也没有用。

“要不这样吧。”原择突然勾着嘴角笑了，眼里满是光，他又挑了挑徐如歌的下巴，她的脖颈和下颚形成流畅的曲线。

“你也让我看看，除了甜，你还会什么？”

……

辣果然没那么简单收尾。

她说：“不会。”

“谁不会啊？”

“我不会。”

原择放开挑着她下巴的手，蹲下身抱着徐如歌的腰，徐如歌的脚离地了，所有重量都在原择身上，原择抱着她往回走。

“我教你，你学会，我就让你赢。”

“我不想赢了，你放我下来，爱谁赢谁赢。”

原择在篮球机前放下她，身子倾上前，把徐如歌压在上面。

徐如歌下身靠着篮球机，腰弯着，上半身后仰。

原择左手撑在徐如歌身侧的篮球机架上，右手拿起一个篮球。

他目视着徐如歌，轻轻一笑。

“乖，一个吻，一个球。”

纪文予和杨宇杰直接蒙了，纪文予激动地捂住了嘴，自言自语叨叨着，“卧槽，卧槽！好野啊，这Tm能播吗？！”

徐如歌被压着，心跳一下乱了，慌乱地躲开视线，躲开他眼底的诱惑和期待。

他继续说：“一个吻，五个球。”

徐如歌转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原择趁机低头，在上面烙下轻轻一吻，感觉到徐如歌在身下打了个颤。

他声音低沉地问：“好不好啊？”

“好多人呢……原择，你先放开我。”徐如歌抬起手轻轻推着他的腰。

原择说：“让他们看。”

他继续在她耳边低语，“还不够，那再……”

徐如歌的耳朵已经红了，粉嫩嫩的，很可爱。

原择真想一口咬住。

徐如歌突然转过来头，轻轻堵住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又把头转开了，徐如歌把脸朝向没人看见的角落。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很迅速，带动着耳膜一起鼓动，原择还很有压迫感地笼下一片阴影，让她喘不动气。

原择轻笑出声，撑着架的左手移到徐如歌的腰上，大拇指摩挲了两下。

她的腰很细。

原择趴在徐如歌耳边，看着前方，右手五指拿起篮球，手腕一压，进了。

他说：“你进了。”

又进一个。

“要不要再来一个吻？”

进一个。

“你的沐浴露很香。”

篮球滚落的声音一传来，原择就说一句话，特意放轻的声音，苏，充满魅惑，趴在她的耳边，无比近，热气全喷在她的耳廓上。

连进了五个。

“你赢了。”

“是我让你赢的。但是，别忘了让我看看辣味的徐如歌，我……很期待。”

徐如歌最后顶着原择的校服外套半跑着离开电玩城，落荒而逃。

全是人啊，还让纪文予看见了。

她羞死了。

她连忙上了刚好到站的公交车，电动车让纪文予骑回去吧，她没脸见她了。

公交车启动的时候，她看到了追到站牌的原择，他慢慢停下，站在七八米远的地方，一个在公交车上，一个站在站牌旁，他们隔着车门玻璃对视。

徐如歌很庆幸启动的车没为原择停下来，她感到了解脱。

因为跑动，外套掉落在她的肩头，她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他朝她做着口型。

徐如歌愣愣地看着他。

他刚才明朗地笑了，他说——等我。

徐如歌握着扶杆，出神地看着外面不断后移的建筑，刚才原择在她耳边说话的感觉还格外清晰，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边。

不知道走了多少站，徐如歌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

她看向窗外。

原择骑着车，在外面朝她笑，笑容肆意又张扬，像火灼烧了她，让她为之震撼，为之艳羡，为之沉沦。

他不断看着眼前的路，又看向她，做着口型呼唤她——徐如歌。

无声，而在她心底一遍遍回荡，响亮无比。

徐如歌惊讶地呆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越来越慢，费力蹬着，却像路边的树一样，不断向后移着。

徐如歌走到车门旁，手扶着门，脸贴近玻璃向外张望，原择越来越小，最后被车身挡住了。

她焦急地找前面的站牌，什么时候停啊。

他用这个速度跟了多久啊！

车门一打开，她立马跳下车，往后张望着，马路上的人来来往往，唯独没有原择，没有他每天停在她旁边的变速车，没有他瘦削的身影。

她往回跑。

原择，你在哪。

如果我早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一定早下车，哪怕和你一起走回家。

你到底在哪啊。

她不知所措地跑着。

原择突然在一个路口冲出来，徐如歌看见他，一下子都快哭了，她骂道：“你是不是傻啊。”

原择飞速骑到她面前，一下刹住车。

他一只手揽住徐如歌的脖子，往前一带，在熙熙攘攘人群中，蛮横霸道地吻住她。

他终于喘口气的时候，贴在她唇边说：“这次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在赌你会下车，我赢了。”

徐如歌一把猛退开他，连退了两步，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眼眶都红了。

原择腿滑着车停在她面前，他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注视着她的表情，轻声问：“真心疼了？”

他觉得，如果她承认了，他能抛了一切，只为了她的一笑。

做个不折不扣的周幽王。

徐如歌打开他的手，把肩上的外套拿下来甩在他的胳膊上，“你混蛋！”

扭头就走。

原择骑着车在她旁边滑着，“对不起。”

“对不起。”

“我看你走了，我不想撒手，只能在后面追，对不起。”

“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每次都逃避，我没想让你担心。”

“徐如歌，对不起。”

徐如歌一下停了步子，转过身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看你消失在车后面的时候，我有多担心，有多着急，有多后悔！结果呢，原择，你竟然跟在我开玩笑？！原择！”

原择腿一跨，把车扔在旁边的树旁，他把徐如歌抱进怀里，“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你烦死了！我烦死你了！”

“嗯，我错了。”

他慢慢把徐如歌从怀里捞出来，伸手轻抹她的眼角。

“我错了。”

徐如歌说：“我要回家。”

“嗯好，我给你叫车。”

“我不坐车。”

原择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变速车，“那要不我联系一下纪文予，让她来接你。”

徐如歌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

“那怎么办？”

徐如歌低下仰着的头，看着路上的行人，“我骑车，你随便。”

原择看着她，慢慢弯起眸子，笑了。

“好，我在后面跑着。”

那一天，徐如歌骑着变速车，原择在旁边跑了一路。

时不时在等红灯时偷个香。

他落不下嘴角，从没跑的这么尽兴，这么心满意足过。

很多年后，徐如歌回想起这件事，都哭的难以自己，为什么原择不能像当初一样跟她说，他只能在后面追，他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