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大结局

2017-04-18 作者: 笑白
125章 大结局

欧阳舞躺在床上,双手轻轻覆在腹部,神色倒是安详,她自己的情况再了解不过,虽说情况特殊,但是自从有孕后便一直给自己的身子进行调理,如今这幅身子的底子那是极好的。

且产婆和助手们早在几天前便把一应物品准备妥当了,时刻准备着,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果然,欧阳舞正这么想着,门外脚步声便响了起来,一眨眼,一群人便鱼贯而入。

先进来的是几个产婆,后面跟着助手,手中拿着需要的物品,经过欧阳舞对她们反复的培训,对这种情况倒还是淡定,只脚步明显的快了许多。

这也怪不得她们,走在前面的夜重华着急的很,一脸的担心,她们自然是不敢慢悠悠的进来。

欧阳舞闻声抬眼便见夜重华回了来,刚才出去的急,这回才发现他只着了里衣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可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进来便快步走到床边,紧张的道:“舞儿,感觉怎么样了?”

欧阳舞只觉肚子涨涨的,其余倒是还好,便轻轻摇了摇头。

助手们已经手脚麻利的在外室准备热水,各钟的清洁用品等。

产婆们却是站在室内面面相觑,夜重华不由怒道:“你们还愣着看什么,快接生啊!”

欧阳舞禁不住双眉一挑,孩子是想生便直接生的吗?再说了,他还在这,就让自己生?

她可不想让他看到!

其中一个产婆终于壮着胆子开口道:“王爷,这女人生孩子晦气,您还是出去吧。”

夜重华脸色一沉,浅浅的凤眸微眯,脸上滑过一抹狰狞道:“本王的王妃生本王的孩子,晦气什么?本王就在这守着。”

产婆自知说错了话,一时间哑口无言,可王爷在这守着,要怎么接生啊?

几个产婆互相看看,一时拿不定主意,心里不由的有些无措起来,均把目光投向了床上满头大汗的欧阳舞。

欧阳舞看了夜重华一眼,虽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很是无奈,他要看着自己生孩子的样子?这可是她一生中最为难看的样子了。

只片刻,欧阳舞便决定了,绝不能让夜重华待在这里。

有些困难的抬起手,抓住了夜重华垂在身侧的手,夜重华顺着往下一看,便急忙道:“舞儿,怎么了?”

“你出去吧,哪有男子守着女人生孩子的?”欧阳舞轻声道,事实上,她已经觉得宫口开始收缩了,有些疼痛,一张嘴便差点叫了出来,但怕夜重华会担心而要留在这里,便忍了下去。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紧抿着漂亮的唇,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定而倔强。

看这情形,好好跟他说是定不会出去的了。

欧阳舞想着便也板起了脸,冷冷道:“你不出去,我便不生了。”

欧阳舞说了这句话之后真想笑场的,太幼稚了,这还是她能够控制得了的么。

夜重华紧盯着欧阳舞,见她隐隐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冒着冷汗,便知她在忍,急忙道:“我走,我走就是。”

他又对几个产婆道:“本王出去了,若是王妃出了任何事情,都唯你们是问!”

本是一句威胁的话,几个产婆却是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将这位王爷赶出去,不管他说什么都好。

夜重华一出去,几个产婆便马上各自分工,行动了起来。

欧阳舞看着几人熟练的动作,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一放松,才觉得开始阵痛起来,脸上冷汗直冒。

夜重华从产房里出去之后,便一直守在外面。

当他听见屋内传来的欧阳舞的轻叫声,便心疼得不行,当下便要抬起脚往屋内冲,一旁的嬷嬷忙拦住他:“王爷,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夜重华生生地顿了下来,他想起欧阳舞刚才说得话,整个人便停在了门口,面上十分紧张。

他上次还觉得安阳王大惊小怪,如今轮到自己的头上,他只觉得胸膛里的心剧烈跳动着,几乎要蹦出,他连上场打战都没有惊慌过,如今却是手足无措。

宁王妃正在生孩子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整个京城顿时哄闹了起来,那些下注赌欧阳舞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人紧张地围在戒备森严的宁王府周围,只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也好知道自己是否赌赢了。

听到消息之后,安阳王夫妇,慕容夫妇都急急地赶过来,连太后也坐不住了,由着杨嬷嬷搀扶着赶了过来,一路上都在念经,保佑着欧阳舞能够平安生下个大胖小子。

太后到了之后,当她看到安阳王妃时,想起她生产时候的凶险还历历在目,脸上更是担忧不已,她的手里握着念珠,口中不停地念着。

而此刻,夜重华正在房门外踱步,他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声很是着急,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唇也抿得紧紧的,看起来紧张得不得。

众人未见过夜重华这幅模样,便不由的也有些担心。太后上前便问道:“舞儿现在怎么样?”

夜重华从一开始便被赶了出来,只听见里面的叫声,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听着太后的问话,只摇了摇头。

马上有手脚利落的下人备了椅子,备了点心,可这些人哪里还有心思吃甜点。

太后根本就坐不住,只坐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双手拽在一起,呼吸也重了很多:“心儿啊,舞儿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啊?要是再有如舞儿这般医术的人在,便最好了。”

安阳王妃心中焦急,面上倒是说道:“舞儿吉人自有天相,母后不要担心。”

安阳王也道:“好人有好报,舞儿定是平平安安的。”

如此想着,安阳王朝一旁的下人道:“你们都去烧香拜一拜。”

“是!”

这几人当中还是王若曦最为淡定,欧阳舞一早便将自己的情况以及准备的东西都告诉了她。她见众人担心,便不由的轻声道:“舞儿之前便培训了许多的产婆呢,定会安然无恙的。”

再看周围被太后召来的一众太医,继续道:“况且太医也都在呢。”

慕容云殊也是适时的道:“还有我呢。”

太后听了慕容夫妇的话,也稍稍的放下了心,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屋内传出阵阵叫声时,心里还是不住的打颤。

屋外的几人紧张,屋内的情形亦是如此,欧阳舞的全身都是汗水,纵然她是神医,也不知道生孩子居然会如此的痛,只听见身边的产婆不住的道:“调整呼吸,吸气……呼气……”

“快了,再加把劲,已经看到头了!”

欧阳舞猛的吸了口气,使出全身力气……

夜重华听到欧阳舞的叫声,每一句都如一把刀刺入他的心里,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突然听到欧阳舞拔高地尖叫声,猛的一惊,眼底露出惶恐。

到了这一刻,他觉得即便是没有孩子也可以,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只要他的舞儿好好的。

想明白了猛的抬脚便想进去,被慕容眼疾手快的拉住:“夜二,你要干什么?”

太后亦是紧张的站了起来,欧阳舞的叫声她也听到了,只觉心疼的紧。

夜重华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神色担忧而坚定道:“我去看下舞儿,我去看看。”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要生了,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舞儿好好的。

这个念头才刚在脑海中转过,便听“哇”的一声,是孩子的哭声!

夜重华一时呆愣当场,回不过神来,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来,是他的孩子?

就在此刻,紧闭的门被打开,一个产婆抱着个孩子走出来,满脸的喜色,她看见夜重华张口便道:“恭喜宁王,是个男孩子呢,你看。”

太后顿时眼中惊喜,紧走了两步,满脸的喜悦,看着孩子便说:“来,哀家看看,哟,长的真好,重华,太好了,你后继有人了!”

太后亲自抱了孩子,抱在怀中舍不得撒手,只一脸的惊喜交加,如抱了个宝贝一般。

慕容和王若曦对视一眼,脸上亦带着喜悦的神情,只若曦还往里面瞧了瞧,似还期待着什么一般。

安阳王很是激动,道:“好,好!”

安阳王妃亦是坐在一旁眼中似是带了泪,只一直用帕子拭着喜悦的泪水。

“赏!阖府每人赏银五两银子!”

宁王妃一举得子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等在外面的百姓们一时间有喜有悲,喜得自然是他们赢了钱,悲得便是反之。

夜重华看着孩子盯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一丝松动,只一瞬便马上转身,眼睛直直地望向里面:“王妃可好?”

就在此时,又传了一阵哭声。

众人下意识的望向太后怀中的孩子,却见小小的脸儿双眼紧闭着,并没有哭闹。

那哭声,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众人的眼中都是惊奇,齐齐的望向屋内,那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几人均是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另一个产婆出了来,怀中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极其兴奋,声音都带着颤抖,看着夜重华道:“宁王,还是个男孩子!”

“赏!”

夜重华大喜,望着那孩子,心里头一片柔软,紧抿的唇边泛起浓浓的笑意。

他伸手抱过产婆手中的孩子,一脸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家的二宝。”

可此时太后的脸色却是变了一变,其他几人也是神色惊骇地看着他,隐隐中带了几分同情。

夜重华很有可能当上未来的皇帝。

而在皇家,生了双生子可是忌讳,若是夜重华真的当了皇帝,这其中一个孩子可是要被折掉的。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夜重华神色淡定,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当皇帝,他只知道他又多了个孩子,此刻心情很好,琥珀般的眼眸微弯。

转念一想,他便抬头望向里面,心里担忧着欧阳舞。

再度听到里面传出的消息,在外面开设赌局的人倒是一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之前不是说王妃一定生女儿吗,一个个都传得有板有眼的,如今居然一生生俩,还都是男孩子!

一时之间有人便要痛哭了,这些人都是在赌欧阳舞生女孩子的,当初还说若是生了两个男孩,那赌注便翻倍,没想到如今……

而当夜非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闪过一丝狂喜,生了儿子又有什么用,生了两个儿子可是不详之召呢。

府内的喜悦之情稍稍消散了一些,只若曦还似是不放心的往屋内瞧着,安阳王妃看见,不由道:“不会还有吧?”

话音刚落,屋内又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

守在屋外的人,脸上几乎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接着都大力鼓起掌来。

当产婆再度抱着孩子出来后,在门口等候着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宁王殿下,你一下子就有了三个孩子,恭喜恭喜。”

“再赏!”

夜重华望着这个孩子,心里甜丝丝的,他的舞儿真是个福星。

产婆虽然之前经过训练,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手都要颤抖了,手中的孩子被急忙上前的安阳王妃接过去后,才颤着声音道:“恭喜宁王,又是一个男孩子!”

太后高兴坏了,连声道:“好,好,好!”

太后真的是激动极了,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种浓浓的幸福当中。

她双手合十,对着天拜了拜,口中直念:“老天保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两个孩子不是个好兆头,可三个孩子便是祥瑞了,先前的压抑一扫而空,各个脸上带着欢愉的神色。

安阳王亦是朗笑道:“舞儿真是厉害,不仅让本王得了两个孩子,自己也有三个!”

就连慕容都已经是禁不住一脸的喜悦,看来他家只有慕容相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冷清了呢。

安阳王妃心想道,她之前居然还担心欧阳舞生女孩子,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得了三个男孩。

王若曦这才松了口气,欧阳舞一早便跟她说是三胞胎,她之前还有些担心,如今却是终于放心下来。

夜重华望着嬷嬷手里抱着的三个男孩子,各个的脸都是红彤彤皱巴巴的,可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还有一种骄傲。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看看那个,这三个都是他的孩子,他一下子有了三个孩子!

“你们看,他们像舞儿,长得很好看。”

夜重华向来面色漠然,不会如这般喜形于色,他如今目光柔和,带着胜利、得意的样子,一个个都附和道,是啊是啊,恭喜宁王。

云殇此时才赶到,抱着一个孩子道:“夜二,你厉害啊,种子撒得好,一下子得仨,要不让我抱走一个养?”

夜重华想都没想就从他手里将孩子抢回来,薄薄的唇里吐出一个字:“滚!”

夜重华突然想到,欧阳舞生他们多辛苦啊,他马上转身,便往屋内走去,可在门口时忍不住顿了顿,不由道:“王妃现在如何?”

产婆笑道:“王爷放心,王妃无碍,已经在休息了。”

夜重华整颗心都落了下来,跨步走了进去。夜重华一进门,便看见床上的人儿,心便不由的疼了起来。

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他的五儿此刻看起来十分虚弱,脸上都是冷汗,还有些苍白,夜重华只觉得心疼不已。

慢慢的半蹲在床旁,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上印下了一个吻,轻声道:“舞儿,你辛苦了。”

本来生了三个孩子极度疲乏的欧阳舞听到夜重华的声音,便微微睁开了眼睛,此刻脸上带着一种虚弱的笑容,还有一丝仇恨。

她恨恨地瞪了夜重华一眼:“夜重华,你一定要好好待我……真的好痛。”

她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接着便因为太过劳累,现在放下了心来,便晕了过去。

守在宁王府外的人听到这最后的消息,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是谁说宁王妃会生女孩的啊,谁说宁王妃不好的啊,她能一下子生了三个男孩,这说明了什么?

人群中不知谁开口道:“宁王妃可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啊。”

这话一出,众人便如突然惊醒般,纷纷赞同着。

“是啊是啊,她在边关战争中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连上天都赞赏她,她是最有福气的人了!”

“对啊,你们看,宁王妃一胎能生三个,而且都是男孩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上天在眷顾她啊,她是我们西陵最有福气的人了,她就是个福星啊!”

一时间,各种赞美之词都套用在欧阳舞的身上。

甚至有人在谩骂之前那些诋毁欧阳舞的人,可即便众人寻根究底,也找不出之前诋毁欧阳舞的人到底是谁。

而这众人在寻的人正一脸铁青的坐在李府中,不可置信的听着下人的禀报。

“你可是打探清楚了?当真有三个,都是男孩?”

李恭脸色铁青,几乎要吐血了。

那下人刚听到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可他确确实实是打探清楚了的。

“小的问过在宁王府当差的兄弟了,宁王妃确实一胎生了三个男孩。”

李显耀正好进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猛然一变,脚底下一个踉跄……这次城中都在讨论着宁王府定会生个闺女来,他本来都打定了在满月酒羞辱他们一番,可凭什么,她欧阳舞便能如此得到上天的垂怜,在他李家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之后。

李显耀想起李芸菲的惨死,心里还在耿耿于怀,还有本对太子之位最有把握的夜非熙如今的被圈禁,这一切都是欧阳舞搞的鬼,若不是她在背后助波推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李显耀瞪大双眼,形状极为愤怒,他此刻恨得咬牙切齿,似是想要将欧阳舞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才好,可,如今欧阳舞的风头正盛,他又能如何?

李显耀脸上现出了灰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满心忧愁的李显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恭的异样。

此刻的李恭正一只手扶额,似是要昏过去了一般,他对欧阳舞恨极了,这次赌局便狠狠的下了注,赌欧阳舞生女儿,几乎将整个李府的家底都赌了上去。

欧阳舞连生三个儿子,他不仅将赌注全赔了上去,更是连番三倍,如今,便是将整个李府的家当都卖了,都还不上那些钱了。

如今的他,不仅输了很多钱,更要命的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从别人那借的,欠了一屁股的债。

李显耀许是发现李恭不对劲,便不由道:“怎么了?”

李恭抬头,看向李显耀,一脸的无措。

李显耀见李恭支支吾吾这幅神态,愈加觉得不对劲,将脸一板,道:“到底怎么了?”

李恭本不敢说,可若是他不说,等到债主上门,李显耀还是会知道。为今之计,便是让李显耀知道他输钱的事,让他帮忙想办法,否则依着他自己的本事,是绝对还不上这笔钱的:“爹,我输钱了……”

李显耀倒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也有小赌怡情,偶尔输了点钱也并无妨,可今日看到他这副神色,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声,道:“你输了多少?”

李恭低着头说了一个数字。

李显耀听清楚后脚步一个不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来了。他脚步都不稳了,往后跌了一小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李恭,又问了一句:“你说多少?”

李恭恨声道:“我以为是稳赢的,便将所有的钱都压了上去……甚至还借了不少,没想到……欧阳舞,都是欧阳舞!”

“啪”的一声,李恭只觉得面上一痛,抬起头李显耀满脸怒气地看着他,一张脸气得通红,浑身都因为怒意而发着颤。

李恭脸上火辣辣地疼,一向疼他的爹爹居然打他?

“逆子,你个逆子,你现在便是把李府卖了也还不了,你自己解决!”李显耀全身的气血都涌到头顶上来,如今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逆子,只怕自己再看到他会杀了他。他转身离去,脚步虚浮。

李恭呆滞的看着李显耀离去的方向,等看不到人了才反应过来,脸上是愤怒和无措,他爹不管他,那他欠的这些钱怎么办啊!

若是换做一般情况,李恭这欠下的钱必定便不还了,可这次借他钱的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至今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可那阵势却是十分了得。

李恭上次拿钱的时候便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本不该招惹,可那时的他,被高额的赌金冲昏了头脑,只一心觉得欧阳舞必定会生个女儿,他必定是要赢的,却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接连几日,李恭都是坐立不安,将所有的银子凑起来,也还不上那赌债,更别说借款了。

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的公子们一听说他要借钱,便都找理由推脱了,更有甚者,甚至在李恭还没找上门的时候便紧闭着门,闭门不见。

李恭骂骂咧咧了几句,平日里他出手阔绰,从不缺钱的他如今也面临了缺钱的难题。

李显耀终是不忍自己儿子如此悲惨,气得几日之后,也是想办法将几处别院卖了,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典当了,却也只够李恭还了负债,那些借款怎么都还不上。

李显耀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他自是不会厚着老脸去借,即便是去借了,谁又能给他筹出这十万两银两呢。

如今李府已经只剩下个空壳,李显耀满脸悲伤,一瞬间似是老了许多岁,摇了摇头后便再无能为力。

到了还钱的那日,李恭手中筹过来的钱也只能还上小部分,他在李府中踟蹰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带着那些钱便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一间昏暗的旧竹屋中,刚刚下过雨的屋檐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更令李恭的心中带着丝忐忑。

他站在门前吸了口气,这才壮着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阴湿之气扑鼻而来,李恭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鼻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嫌恶。

却在看到窗边立着的那个人影时脸色有些讪讪的,拽紧了手中的银两,心里有些不安,他带来的随从被拦在了外面,独自面对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那人一身的黑衣,脸上罩了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不含感情的眼睛,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身来,打量了下李恭,道:“钱带来了?”

李恭被他打量得心里有些发毛,只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冷然的霸气,令人忍不住战栗,他将手中的银两放到桌上,唯唯诺诺道:“就只有这些,剩下的我以后会还上。”

“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日还债,李公子可是想言而无信?”神秘债主凉凉的扫了李恭一眼,不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银两,声音越发阴森:“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你去找你的债主替你还债。”

李恭面上疑惑,不由的出声道:“我的债主?”

若是有人欠他银子他会不知?他并没有借过别人钱啊!

心里的疑惑更甚,李恭看着神秘债主道:“是谁?”

神秘债主冷哼一声,李恭从中听出了丝丝嘲讽,接着便听到神秘债主似是高深莫测的道:“是谁害得你输了这么多的银子?”

几乎是想都不用想,李恭脱口而出道:“是欧阳舞。”

神秘债主否定了李恭话:“不,是出生的男孩。”

李恭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若不是生出的是男孩,他便不会输,可这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欧阳舞么?

神秘债主冷笑了一声:“你若将那三个男孩子都抱出来,这个债就不用还了。”

把三个孩子抱出来?

这不是笑话么!欧阳舞那三个孩子如今可是皇室的宝贝疙瘩,如今整个宁王府都被包围得严严实实,凭借他的能力他又如何能抱得出来?

他是不要命了才去干这种事,看着神秘债主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警惕。

不由的试探道:“你,是不是和宁王府有仇,所以才找我做这个替死鬼?”

李恭越想越觉得此时部队:“你这个钱我会想办法还你,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

李恭说着便想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一字一顿道:“李公子,你若是今日离开了,一定会后悔。”

李恭脚步一停,转头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他迟疑着将书信拿起来,打开一看,面色顿时一变,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的面具显得越发冰冷。

“李家与漠北私通的证据,若是我将这个拿出来,你说后果会怎么样!”神秘债主的声音中透着狠戾与阴冷。

李恭浑身背后都是冷汗,怎么会这样?!

李家确实与漠北有些不正当的勾当,不过在与漠北打战之后便已经断了。之前的这些证据可是每次都是销毁的,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里?

若是这个到了皇上跟前,他们李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他迟疑的看了神秘债主一眼,眼中尽是疑惑。

莫非他从一开始就跳入了这个人的圈套?

李恭紧抿着唇,脸上犹疑不定,黑衣人冷哼一声,抬起脚便想走。

李恭着急得不得了,额上的冷汗不住的下流,开口道:“可是如今宁王府……”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欧阳舞坐月子以来,夜重华每日得了空便亲自照顾欧阳舞。

宁王府中都道:“这天下还有哪个男人如宁王殿下这般,亲自照顾自己的妻子的?”

“是呀,是呀!宁王殿下虽然看着冷冰冰的,确实极其疼爱王妃。”

“王妃真是有福气呢。”

“三个小公子也长得很好,简直一模一样呢。”

欧阳舞给自己调制了补气血的药方,每日服用,又有人精心照顾,等出了月子之后,整个人气力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脸色红润,比之前要丰腴了一些。

欧阳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倒有些嫌弃,夜重华从身后抱住她,不正经地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眸中泛出淡淡的笑意来:“我倒是觉得这样正好,抱起来软乎乎的。”

欧阳舞拍开他的手来,瞪了他一眼:“你少来!”

“舞儿原来太瘦了,总觉得喂都喂不胖。”

“……”

太后、皇上都对这几个孩子念得紧,欧阳舞如今出了月子,到准备带着三个孩子去宫里给太后和皇上瞧瞧。

如今三个小包子都已经长开了,白白嫩嫩的可爱极了。欧阳舞收拾一番,低头逗弄着几个孩子:“大宝二宝三宝,娘带你们去皇宫咯,高兴吗?”

三个小包子咯咯地笑着,二宝还吐着奶泡,伸出软软的手抓住欧阳舞的手指头。

夜重华在一旁看着,心柔软成一片,舞儿、孩子,都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摸摸孩子的脸,眉目之间多了一丝为人父的骄傲。

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开始出发了。

三个小包子就被安置在放在马车上的婴儿床内,这是欧阳舞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特制的婴儿床,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被,十分柔软舒适。

欧阳舞坐在位置上,轻轻地摇着床,三个小包子倒是很快睡了过去,十分香甜。

夜重华望着三个儿子,将小棉被往他们的身上捻了捻,将欧阳舞搂在怀中,神色温柔而淡然。

为了令马车走得平稳,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去皇宫的途中,要经过一座桥。此刻,大包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欧阳舞哼了几声,也没大声哭。欧阳舞拍了拍小包子,就在此刻马车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嗖地一声,一只箭插在马车壁上,若不是堪堪躲过去,这一箭只怕是已经插入胸膛之后了。

欧阳舞和夜重华猛得一惊,夜重华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接着便听到嗖嗖声越来越多,有不少人在冲着马车射箭!

显然,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坐在外面的车夫闪躲不及,被一箭射中,哀叫一声,跌到了地上。

几箭过后,风声凌厉,四面八方许多人冲了过来。有刀剑朝马车里刺来。

“砰”地一声,夜重华拔出长剑拦了过去,用整个胸膛护在欧阳舞的面前,脸紧绷起来,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戾气。

那些杀手很快便将马车围住,几个侍卫被围在其中,拼死反抗,可这比杀手毕竟是多数,渐渐占了上风。

马车的车窗已经被砍烂,随时有长剑从车窗里刺进去,夜重华在窄小的空间里左右抵挡,根本无法施展。

有侍卫从身后上前营救,被另外几个杀手缠住。

欧阳舞突然想到,他们平日里去宫中均是要经过这座桥,都没有事情,为何偏偏就是今日?

欧阳舞的眼睛不禁落在了婴儿床上的三个小包子,看着他们鼓鼓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外面的那些人,定是冲着三个孩子来的!

欧阳舞面色冷静,心里却是有些惊慌。

今日因着是进宫,又是皇城脚下,欧阳舞两人便没有考虑那么多,轻车简行,并没有带多少人来。

一阵微风拂来,隐隐有血腥气扑面而来。

此刻,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欧阳舞直觉不对,夜重华已经挡在身前,接着又是另外一道寒光,欧阳舞此刻困再马车的小空间里护在三个儿子的前面,根本就空不出手来,忍不住提醒道:“重华,小心!”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似乎有三四个杀手都冲他们过来,夜重华分离抵挡,衣袖翻飞,一个杀手被他刺中跌出马车,可终还是一时不查,被人刺伤了手臂,红色的鲜血滴在马车上。他本来是能抵过去的,却生怕伤着身后的欧阳舞,不敢移开分毫。

欧阳舞眼睛兀然瞪大,看着夜重华那受伤的手臂,脸上闪过一抹冰冷,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敢伤她的男人,敢动她的孩子,那便是找死!

她之前一时情急,一心扑再两个孩子身上,此时倒想着直接孩子放到空间里去就好了!可就在此刻,外面一个杀手执起大刀狠狠朝着马车劈了过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欧阳舞只觉得马车四分五裂,身子一沉。她牢牢地护住婴儿车,只来得及将两个孩子放入空间,另外一个孩子却已经被杀手给抢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欧阳舞只觉得气血翻滚,瞬间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还未有动作,却见那杀手已经孩子高高地举起来,作势要扔下去。

欧阳舞只觉得喉头发干,脑袋空白一片:“不!”

欧阳舞尖叫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杀手已经抱着孩子转身就跑,欧阳舞紧跟在极其后。

夜重华此时被那般黑衣杀手缠住,已经杀红了眼,招招立见生死。他用长剑硬生生斩断了对方的刀,一剑刺入对方的胸膛,他的身形飞快,动作矫捷,只想着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批杀手解决。

只是他突然听到欧阳舞的尖叫,也不再痴缠,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杀手们已经得手,也不再恋战,集体往附近的小树林撤退。

欧阳舞此刻已经着急得不行,生怕她的儿子出事,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双眼赤红,她等不及夜重华,勇往直前,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她的宝贝儿子抢回来!

夜重华身上两处负伤,刚才又打斗厉害,流了不少的血,他狂奔在身后,突然看到之前拉马车的那匹烈马,脚下加快,使劲一点,一个飞身,坐在马上,双手迅速的拉起马缰,猛地往后一拉,马便飞快地往前跑去。

烈马马缰几乎深深的嵌入了肉中,夜重华却浑然不觉,只紧拽着马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快点赶上那批人。

到了小树林里,便见到欧阳舞与一群杀手在打斗,她的身手很好,他知道。可她毕竟刚出了月子,体力上还吃不消。

夜重华一个闪身跃过去挡在她的面前,欧阳舞靠在他的背上,手中握着利刃,两人携手,越杀越勇。

这匹黑衣人被他们杀得差不多,那个抱着孩子的黑衣人此时已经往小树林深处溜去。

欧阳舞从怀中掏出手巧,眯着眼睛瞄准过去,砰地一声,黑衣人的背后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血溅了满地。

那个杀手整个人缓缓倒地,夜重华足尖一点,整个人往前掠过将拿孩子抱在怀中。

欧阳舞急急赶来,从夜重华的怀中抱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还是温热的,呼吸平缓。

这是他们的二宝,此时还睡得香甜,刚才经历了什么,他丝毫不知,还在吐着奶泡泡。

欧阳舞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二宝最为乖巧,自生下来之后就只知道一味地睡。

夜重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此刻身后传来一阵急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先前的杀手害剩下一些,如今又来了一批,与前面行刺的此刻穿着相同的黑衣,杀气直逼而来。

欧阳舞毫不犹豫地将二宝放入空间,现在她已经毫无顾忌,面色冰冷,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嗜血:“只怕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一阵狂风吹起夜重华的长发,他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凌厉,黑色的瞳孔中,光芒越来越冷,透着浓浓的肃杀与阴戾,没有想到帮手没来,反而又来了一批杀手,皆持利刃。

这批杀手比之前这批杀手的身手更为灵敏,仿佛受过严苛的训练,下手也更为狠辣。

数道寒光一道朝着他们刺来,银光一闪,夜重华手里的长剑被与他们缠再一起,与刺客们紧紧地撞再一起,声音震耳欲聋。

欧阳舞此刻倒不敢开枪,他们的动作极快,她生怕伤着夜重华。

血腥气息迎面而来,欧阳舞手中的匕首飞快地抵挡着,她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又一刀抹在杀手的脖颈里,顿时鲜血淋漓。

因为三个孩子已经到了空间里,如今欧阳舞的心越发沉稳,前世她受过训练,如今面色沉稳,头脑急速地转动,动作越发凌厉。

不过这批杀手被训练得极其灵活,且都有内力修为,并不能轻易地对付。

甚至,这一批被杀得差不多,下一批便马上涌过来,这令欧阳舞有一种在玩植物大战僵尸游戏的感觉,杀手一批批地上来,若是将他们的体力耗尽完……

不行,她此刻已经觉得有些乏意,瞥了一眼夜重华,他已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还在奋力与杀手拼搏。

她准备从空间里拿出厉害的武器时,有一群人马遥遥地过来了,是杨七!

“宁王殿下,宁王妃,恕卑职来迟!”

杨七带着一千士兵过来帮他们了,这一千士兵也是夜重华严苛训过的,身手也是十分了得。

瞬间场面利刃相见,寒光乍现,十分激烈。

黑衣杀手寡不敌众,逃得逃,跑得跑,若是被抓住便幅度自杀,没有一个活口。

夜重华愤怒到极点,终于从之前那批被砍断了手的杀手中找到了一个活口。

夜重华根本不顾自己的伤,一双眼睛暗如子夜,黑得亮人,黑得恐怖,敢对他的老婆孩子下手,他岂能容他们活在世上?!

“无论如何,都要给我问出来,到底是谁指使的。”

杨七说了一声是,便带着这个人下去了,这人也是个汉子,刚开始无论如何严刑拷打都不招认。可夜重华是谁,堂堂的西陵战神,手段阴狠毒辣,令人将各种狠毒的刑罚用在他身上。

这种疼痛是谁也无法忍受的,伤口奇痒无比,又疼得令人生不如死,终于还是忍不住招了:“是……是李家,是李三公子要杀了那三哥孩子……只有这样宁王和宁王妃才会痛苦崩溃,才会有弱点让他们打击。”

夜重华站在他的面前,满脸阴霾,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李恭是吗,李家是吗?

这次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痛苦崩溃。

夜重华之前去江南查贪腐的时候已经拿到了李家贪污的证据,只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当时皇上对夜非熙还是很看重,只怕这件事会被压了下去。

如今这个时机倒是很合宜。

很快地,李三公子输钱,李恭筹钱替他还赌债的事很快便传出去了,近六十万的雪花银哪,丞相的俸银一个月也不过八十两,可轻易地拿出六十万去赌博这说明了什么?

李丞相是个贪官啊!甚至最近还有人看到李恭在青楼里押妓荒嬉,想必是还有许多闲钱。

夜重华在朝堂之上有许多的势力,在他的暗示下,短短的时间内,弹劾李家的奏章跟纸片一样飞进皇宫。

皇上看着这些奏折,不仅头疼不已。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上官宁韵入宫多时,一直深得皇上的宠爱,她那么地仇恨李家,却并不急着动手。

她要做的只是以安妃的身份好好服侍皇上,让他习惯自己,离不开自己,只有深得了皇上的心,以后办起事说起话来皇上才会赞同。

之前李家受宠。皇上对其极为信任,彼时的李家便是棵撼不动的大树。

当时欧阳舞便警告过她,若是轻举妄动,很可能一个不小心便将自己折进去,不如慢慢等待时机再动手。

可如今不一样了,李家败落,被众臣弹劾,皇上已经对其没有好感,且本就多疑,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她再在皇上耳边软语几句,那效果便不能与先前比了。

皇上近日被李家的事烦的头有些疼,一下朝便往上官宁韵住处而去。

上官宁韵之前偷偷从欧阳舞那儿学了几套按摩手法,这套手法十分能得皇上的心,他若是有个心情不爽快,便到上官宁韵处与待在一处。

上官宁韵两手放在皇上的太阳穴上,一圈一圈缓缓的转动,皇上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展,不由的喟叹了一声:“安儿手艺越来愈好了。”

“皇上,您可莫要这么烦心才是,对身子不好。”上官宁韵语气中带着一丝忧心,柔声地说道。

说起这个皇上心头的火气便又起了来,再开口时已隐隐的带了怒气:“臣子无能,不烦都不行,便是无能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么多的错处!”

“皇上说得可是李丞相府里发生的事?臣妾可都听说了,李家竟然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当真是不该。”上官宁韵接着道。

皇上叹了一口气,脸色阴沉下来,连宫里妇人都知道此事,想必如今李家的事是人尽皆知的了。

睁开眼睛,伸手将太阳穴上的手握住,皇上将上官宁韵拉至身旁坐下,神色间藏了丝不豫。

一瞥眼,却见上官宁韵似是有些欲言又止,一脸的犹豫。

皇上对上官宁韵向来宠爱,此时不由问道:“安儿这是有何心事?”

上官宁韵眉间犹豫之色越弄,不安地开口道:“有一事,臣妾不知该说不该说。”

“安儿但说无妨。”皇上一边这么说一边点头表示允许。

上官宁韵想了想,又看了皇上一眼,才似下定决心般,小声道:“李家是皇后的娘家,又替皇上立下不少功劳,如此功名在身,行事自然要比旁人横一些,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上官宁韵说到一般不由的抬头打量了眼皇上,只见他双眉紧锁,不悦之色很是明显,见上官宁韵不接着说了,便不由道:“只是什么?”

“只是李三公子常常霸占民女,当年,臣妾,臣妾差点就吃了李三公子的亏……他想,对臣妾,做那不轨之事……”

上官宁韵边说边神情愤恨,说道后来有带了丝哽咽与难堪。

皇上一听,脸上顿时浮现怒气,眼睛瞪大,不由的道:“什么?”

上官宁韵眼睛一红,马上便欲哭出来:“臣妾家世低微,自是不能与他们李家匹敌。逃脱之后便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每每想起,臣妾总是……”

上官宁韵低头啜泣起来,皇上望着她低垂眉目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越发疼惜了。

他将上官宁韵搂在怀中,轻轻的安抚,心里对李恭那是气极,自然包括李家。

上官宁韵这么适时地吹吹枕头风,柔弱而委屈地哭一下,很快便将皇帝的心都吹歪了。

皇上一静下来便不由的想起这件事,心头频繁的浮现起醋意,一想起来便禁不住的心头大怒,对李家印象更不好了。次日,夜重华单独觐见皇上。

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李丞相的,看得又是头疼,又是气愤。

知道夜重华过来,便将奏折搁在一旁,开口道:“非白,你来了?”

夜重华朝皇上行个礼,接着将两份奏折递了过去:“父皇,儿臣不经意间得了这两样东西,还请父皇过目。”

皇上心中疑惑,一看夜重华,他手中正拿着两份黄色信封的信笺,包的很是严实。

皇上接过来漫不经心道:“非白,这信笺你是从何处得来?”

夜重华淡淡道:“儿臣也不知,只是有人将这封信送到儿臣府上,儿臣看过之后便觉得此事有蹊跷,不敢耽搁,马上交给父皇。”

皇上接过来一看,那信笺里面附的是长长的清单,都是李显耀这些年来与各色官员私通的证据。

若是之前那些言官的弹劾只是空话,徒惹人恼怒,如今这张清单便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他气得双眼怒瞪:李家确实有贪腐行为,近日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皇上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将另一份信笺拆开,不过一眼便气得浑身发抖。

李恭甚至还与漠北勾结,从边防商人的手中以低价的价格买进粮草和马匹,然后转手以卖给漠北,皇上大怒,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好一个李显耀,居然做出如此通敌卖国之事!”

夜重华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唇角的笑意冷冽,敢动我的孩子和舞儿,便等着生不如死的下场吧。

皇上向来多疑:之前漠北突然挑衅西陵,攻打西陵莫非也与此事有关?漠北之前吃了败仗,短时间内如何恢复得过来,可若是有人卖给他们大量的武器马匹可就不一样了

皇上越想越气,之前与漠北对战中,折损了不少兵力,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多日积聚在心头的怒火一下子便喷涌而出。他马上传了内侍:“传朕指令,罪臣李显耀通敌叛国,贪污受贿,纵容其子嚣张行事,草菅人命,现判李家满门抄斩,秋后处斩!”李家通敌卖国之嫌彻底被证实,满门抄斩,一个也逃不过,只除了病的奄奄一息的李家女儿李皇后。

李家的事儿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缠绵病榻的皇后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五雷轰顶,心头血气翻涌,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挣扎着便想起来,差点滚下床来。

紫苑急忙上前扶住,道:“娘娘,小心。”

皇后眼前发晕,却依旧道:“紫苑,给本宫梳妆,本宫要见皇上。”

紫苑应了声是,望着皇后的脸却是心疼不已,这段时日皇后瘦了很多,整个人几乎是皮包骨,她向来爱惜自己的容颜,可这段时间却是忍不住总是为四皇子四公主忧心,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眼角处都是皱纹。

紫苑给皇后梳妆打扮了一番,皇后见差不多,便一刻不停,拖着虚弱的病体往御书房走去。

待到了御书房门口,皇上却早已有先见之明,门口的护卫将皇后拦了下来:“皇上吩咐,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后面色一急,她一急,脑子便有开始发晕,扶着额站了会儿。

看着书房内一丝动静也无,一咬牙便跪了下来,面朝里面,大声喊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哥哥他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这其中定然是出了误会。”

“还请皇上重新彻查此事!”

皇后在门口喊得哀戚,皇上自然听得到,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皇后一想起李家,声音又抬高了几分:“皇上,皇上,请您见见臣妾吧,哥哥他们定是被冤枉的啊,皇上!”

皇上坐在书桌前,双眉紧紧皱起,耳中不断充斥着门外哀戚的喊叫声,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上官宁韵坐在皇上身旁,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只一瞬便消失不见。李家只手遮天,而以后却是再也不能了,他们做进坏事,终会被老天收走的。

她温柔地给皇上斟茶,伸出纤纤玉手,将茶递了过去。

门外的喊声依旧持续,只是越来越小声,听着也愈是哀戚。

有内侍终是忍不住,过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病重,虽是初春天气也冷得很,皇后娘娘她,跪在地上,身子怕是……”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同情的神色,却并不松口,只冷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上官宁韵微微转头,看到皇上脸上的神色,眼眸一闪,开口道:“皇上,外边冷,皇后娘娘身子骨弱,若是跪得久了,怕是受不住的,您还是让她进来吧。”

上官宁韵的这番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头上,这段时间皇后病重,他并没有去看过她,如今想起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见上官宁韵温婉地说着,便嘉许的一笑。

刚想开口吩咐让皇后进来,那内侍便又走了过来,道:“皇上,三公主求见。”

皇上一愣,筱群,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微一思索,便马上道:“进来。”

不过片刻,夜筱群便进了来,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发现她的神色有着丝愤恨,不由的有些吃惊。

夜筱群的性子十分温柔,很少动气,她的母妃丽妃早逝,那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因此皇上一直便对她疼爱有加,见状便马上道:“筱群,怎么了?”

夜筱群眼中点点泪光,道:“父皇,母妃,母妃她……她是被皇后害死的!”

皇上猛的起身,一脸的震惊,眼睛瞪的极大,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夜筱群脸色带着一丝丝的恨意,道:“父皇,筱群幼时便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是皇后娘娘害死了筱群的母妃。不过没有确切证据,筱群一直不敢说。可是筱群这些年一直在彻查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年替母妃接生的稳婆,说母妃生下筱群后,身子好的,并无什么大碍。”

“父皇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母妃身子好端端,竟在几天后大出血而死?”

筱群的面上闪过一丝愤恨:“是因为皇后!她天天母妃送补药,看那日会使人血液活络的药啊!”

夜筱群说到这,身子一颤,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流了下来。

皇上的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脑中不住的回想起丽妃去世时的惨状,脸色苍白,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他最宠爱,最心爱的女子,竟是被害致死么?

想起门外跪着的皇后,皇上心里只剩下厌恶,若说刚开始对皇后还有一点同情,那么如今便只剩下深深的厌恶和仇恨,如此恶毒的女子,他竟留在身边这么久!

皇上的一双眼睛中尽是怒火,滔天的怒意充斥了大脑。

“那个产婆当时便是听到皇后与伺候母妃的婢女勾结,本来想将此时告知父皇,却发现婢女当晚就被杀害了!她害怕得不得了,便逃出宫去了,现在她就在公主府等候皇上召唤!”夜筱群看着皇上,盈盈一拜,道:“父皇,您一定要给母妃做主,替她报仇啊!”

皇上一怔,如今李家已是满门抄斩,若是再将皇后一并除去,势必会引起一些流言。

夜筱群抬头似是不经意间看了上官宁韵一眼。

上官宁韵看出皇上一瞬间的犹豫,看了夜筱群一眼,便抬手拭了拭,一双眼中波光潋潋。

皇上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回头一看,只见上官宁韵正哭的伤心,顿时有些心疼,道:“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妾是听到这样的事情,觉得丽妃太过可怜了,臣妾未进宫前,便听说皇上是重情之人,当初与丽妃恩爱有加,即便她过世了,也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当时,臣妾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丽妃更幸福的女子了。可今日,竟得知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竟是因着……竟是这样陨落的,一时间觉得悲伤异常罢了。”

上官宁韵一边轻轻拭泪,一边这么说着,这次的事被揭发也是欧阳舞从中牵的线,她恨李家,恨皇后,这次一定要扳倒他们。

夜筱群望着皇上的一双眼睛赤红,脸色倔强至极。

皇上本来有些动摇的心,一听上官宁韵说的话,亦是悲从中来,想起与丽妃的种种美好,忆起丽妃去世后自己对她的种种思念,而这一切,竟都是因为外面跪着的那个女人,都是她,才害得丽妃早早去世,都是她歹毒的心肠,才让他一辈子只能在思念中度过,她,罪不可恕!

等到稳婆过来之后,皇上听着她描述当时的场景,亦是觉得皇后可恨之极,他的丽妃,他的丽妃就是这样被皇后给害死的!

越想皇上的手便不住的发抖,显是气极,发出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冰冷:“把皇后带进来!”

皇后跪着这么久,皇上终于让她进去,便有些激动,可一进门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便不由的有些不安。

想起在牢狱中的家人们,以为皇上叫她进来时为这事,便马上道:“皇上,臣妾的哥哥定是被冤枉的,一定要查明啊!”

皇上额上的青筋暴跳,怒道:“丽妃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皇后一时愣住,怎么会扯到丽妃上面,而且,那件事那么久了,不会被知道的啊!

下意识的,皇后往身边的紫苑看了一眼,紫苑一脸惊恐。

这一切自是落在了皇上的眼中,愤怒至极,吼道:“你这狠毒至极的女人,竟害死了朕最心爱的丽妃!”

皇后反应过来,马上跪下,道:“臣妾没有,不管臣妾的事啊!”

皇上却是满脑子的怒火,再不肯相信她,口中的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的儿子勾结东晋,你的娘家私通漠北,你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皇后不可置信的抬头,皇上把他们的罪名都坐实了,他说她的儿子,她的儿子!

“皇上,臣妾是您的正妻。”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正妻,我才对你多番忍让,这么些年来我对你做的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却是怎么对待朕的?”

“来人,将皇后永远囚禁在冷宫里,这一辈子都不许出来!”皇上紧紧的握紧双手,若是可以,他想亲手杀了眼前的女人。

皇后猛的跌坐在地,面色全无,不,皇上说要把她囚禁在冷宫中?一辈子?

不,她不敢相信这辈子都在冷宫里是什么滋味,不,她不要待在冷宫!

张口欲说,皇上却是再也不想看着她,抬脚便往后面走了去。

明黄色的龙袍在眼前划过,皇后伸手欲拉,却终是不能,只喊着:“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皇上……”

护卫们进了来,架起地上的皇后便往外走,皇后本就虚弱,此时更是一点力气也无,只扭头冲着皇上的方向一直喊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

一瞥眼,被架出御书房的最后一眼,她只看到了上官宁韵投给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又带了丝嘲弄。

李皇后心肠歹毒,废除皇后之位,永生囚禁在冷宫中。

自此,曾经盛极一时的李家彻底的没落了。

听着身边下人的禀报,夜重华眼中一片冰冷,意味不明。

那日那批杀手是李家的人,可随后出现的黑衣人,明显武功更好更厉害,会是谁?

脑中不由的浮现一个身影,夜重华的眼中冰冷异常。

夜非卿,只有他才能有这样的能耐。安雅音虽与夜非卿婚后感情不和,倒是有意与欧阳舞攀关系,在她看来,欧阳舞是皇太后最宠的孙媳妇,她说什么话,皇太后都是听得,甚至她好几次都替自己说好话。

若是自己有意巴结的她的话,也就是巴结了皇太后吧。

安雅音闲来无事,便带了些礼物去宁王府来探望欧阳舞:“二嫂,你们家三个孩儿出生,我还未送过礼物。今日我特别绣了三顶虎头帽,您不会嫌弃吧?”

欧阳舞笑盈盈地接过来,虎头帽做得十分精致,连胡须都是一根根地绣好,两只眼睛还是用了成色极好的珍珠。

欧阳舞有些爱不释手道:“谢谢弟妹,弟妹的手还真是巧呢。”

安雅音喝了一口茶,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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