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这片世界

这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世界！

在这里，人们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

唯独有一人，眼中带有疑惑。

这是一个小男孩。

“柯墨！还不快点过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个小女孩。女孩有张模糊的脸！这面容，莫轲无法看清，似乎本就不存在于这段记忆中一般。

随即画面如光般飞逝，定格之时，柯墨已是一位老者！

柯墨此刻盘坐在一处山巅，抬头望天，一动不动。

夜空下，繁星点缀着大地，如梦如幻。

无论白天黑夜，柯墨始终望着天空。

似乎这片天空之外，还有什么！

只是这片天空，并无任何独特之处。

夜幕渐渐降临，繁星，很美。

即便莫轲只是在柯墨的记忆中，也不免陶醉在这星空下。

透过点点星光，似乎有一张脸庞浮上心头，一点点熟悉之感泛起。

柯墨这一坐，便是十年！

这十年间，任风吹雨打，也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柯墨，这星空有我好看吗？我们回家吧！”十年后，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一个女孩出现在山巅。女孩的面容，依旧是模糊一片。

“你是谁？”柯墨十年未曾变化过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疑惑。

“我？你一直想找的，不就是我么？”小女孩轻笑道。

“你可清楚自己是什么？”柯墨摇头一笑，随后再未理会小女孩。

“我是此界之灵！”小女孩轻声说道。

“你不会明白的…”柯墨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望着天空。

小女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柯墨。

第二个十年，就这样流逝。

小女孩等了十年。这十年间，她见柯墨没有丝毫动摇，便悄然离开。

“你，等多久会失望呢？”随着小女孩朝山下走去，一道声音幽幽地传来。

柯墨这一看，便是四百八十年。距离他第一次来这山巅观星，足足过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间，星空如旧！

即便如柯墨一般，坚守了五百年，心底也泛起一丝失望。

五百年间，没有答案，你还会等下去么？

“你，还要等下去么？”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巅。

“我不知道…但，我还想坚持那么一会…”柯墨有些迷茫地说道。

“你要找的东西，并不存在。你所想的一切，都错了！”小女孩轻叹道，随后她也不管柯墨，便朝山下走去。

“不存在么？只是，即便我是错的，我也想坚持下去，耗尽一生，也无怨无悔！”柯墨缓缓闭上眼。

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望着天空。

“若我坚持下去，也许会一无所获。

但若我不继续坚持下去，我想，我会后悔一生吧！

即便失败，那又如何呢？索性，以我的一生，去看一看这片世界！”

第二个五百年、第三个五百年相继流逝。

这一千年间，小女孩没有再来过，但柯墨也愈发的困惑。

整整一千五百年，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时值夜晚，山巅的风有些寒。

“你，还没失望么？”小女孩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有些失望，但还未到放弃的时候…”柯墨望着星空，念道。

“你开始要找的，本就不存在，再找下去，也只是绝望…”小女孩见柯墨如此，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你，不会明白的！”柯墨眼神极为坚定。

第四个五百年，第五个五百年在指缝间溜走。

两千五百年，整整两千五百年，星空如旧！

一声叹息，回响在一个夜晚。

“难道，我真的不该坚持下去？”柯墨脸上早已没有了坚定，有的只是困惑、犹豫。

“哎，徒劳浪费两千五百年的寿元…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女孩出现在柯墨身后，叹道。

“你一直坚持的，会有结果？”

“我不知道…”柯墨心头一颤，轻声说道。

“既然不知道，苦苦追寻，有何意义？”

风呼呼地吹着。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当下而言，不去追寻一番，怎知有没意义？”柯墨侧过头，朝小女孩点了点头，“若不是你，我恐怕无法立下决心…”

“你，找不到答案的…前方等着你的，是绝望…”小女孩摇了摇头，叹道。

“若是没有答案，我便用我的生命去证一证这世界…”柯墨眼神从未有过这般坚定，他摇头一笑，“道心既明，何须自扰？既已知之，何不决之？”

一百年过去了，夜幕下，这片永恒的星空似乎有了几分变化。

那一颗颗星星，有三成变得有些暗淡。

只是这份暗淡，除了柯墨之外，再无任何人能看到。

即便莫轲只是在看这份记忆，但他的识海，在繁星暗淡的那一刻，也隐约作痛。

天亮之际，柯墨仍然可以漫天的繁星。

但柯墨的识海，有几分炸裂感。

在这份疼痛中，他度过了一百年。

这一百年间，又有三成的星星暗淡无光。

但这一百年来，柯墨的面容迅速衰老。唯独他的双目，炯炯有神！

这记忆中的一百年对于莫轲而言，不过是短短一息的时间。但就是这一息的时间，他已咳出数口鲜血，脸色煞白。

下一息，记忆中的第三个一百年，悄然飞逝。

天空中的繁星暗淡了九成，但柯墨的双目却已流下两行血泪，他浑浊的眼球，无比坚定地望着天空。

“咳咳咳！”莫轲神色有几分狰狞，咳出数口鲜血。他的双目，也流下了两行血泪。

第四息，第四个一百年悄然到来！

夜空彻底暗淡无光。

乍眼看去，一位风烛残年般的老人站在山巅，似乎随时可以倒下。但细细看去，老人的脊梁是如此的挺拔，神情是如此的坚定！

柯墨在这一百年间，形如枯槁。他浑浊的双眼，也不免有几分暗淡。

在这暗淡背后，燃烧着的，是两千九百年来的坚持。

这份坚持，这抹意志，驱使着他，如山般，巍然不动！

黑夜，黑的如此纯粹。整片世界，没有一丝光芒！

但这黑色背后，仿佛有一点点红芒！

莫轲此刻双目也是暗淡无光，似乎随时会倒下一般。他一手缓缓握住了拳头，骂道：“哼！既如此，我偏要去看看，这片世界，到底是什么！”

若是莫轲要从这份记忆中逃出，也可以办到。但这份伤势，却也激发了他的斗志。骨子里的，那份倔强！

第五息，第五个一百年已然到来！

黑暗中的那点点红芒逐渐在眼中放大。

那是一滴滴鲜血！

柯墨所在的这片世界，在他眼中，也化作一点红芒！

这是一滴鲜血！

鲜血背后，还有肉与骨头。

记忆到此轰然破碎。

莫轲骇然，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他此刻也明白，柯墨所言的养分是何意。

柯墨所在的那片世界，竟是一滴鲜血所化！那片世界中的一切，不过是那一滴鲜血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