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医生宣布你父亲死亡的时候,我看到了昌邑眼底深处,对凝凝的深恶痛绝和杀气腾腾的眼神。”
“我、我、我爸去世了?”易韶煜的声音在颤抖。
实际上,这么多年,易开修确实没亏欠他和凝夕,除了逼死母亲,把他们远送出国,限制自由外,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太过分是事情。
比起凝凝,他和凝夕要好很多,好很多。
对于易开修的死,他的心里多多少少的会有些难过。
“……”墨爷沉默。
在电话里,通知人家父亲去世的消息,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可为了凝凝安全,他又不得不说。
许久后,易韶煜声音沉肃:“什么时候的事情?”
“快五点的时候,医生宣布的消息。”
电话挂断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墨爷坐在窗边,望着凝凝苍白的脸蛋。他想,其实,冷凝凝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吧。
再怎么恨,那个死去的男人是也给了她生命的男人。
就如他,再怎么恨父亲母亲,他也还是会在他们回国的时候,去看看他们,跟他们说几句话。
亲情,血浓于水,无人能替代。
凝凝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一次躺在了墨爷的chuang上。窗台下,一个男人坐在下沙发上,低着头。
她并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举动,也没有因为易开修的死而伤心难过。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八点,她睡了三个小时。
凝凝起chuang,动作很轻很轻的把墨爷chuang铺收拾利落,便下了楼。
“咔嚓——”门关上的那一刻,墨爷睁开了眼睛。
实际上,墨爷并没有睡着。当他借着窗外黄昏的路灯光,发现chuang上的人儿动了动的时候,他便把眼睛闭了起来,只留了一小道微不可及的缝隙,观察着凝凝的一举一动。
如他所料,冷凝凝没有哭,没有闹,更没有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她醒来后,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整天嘻嘻哈哈哈,没大事的傻女人。
易开修的死,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在别人看来,也许会说冷凝凝太过狠心,但是,在墨爷看来,她是很努力的把对易开修恨化解,而这一切能原谅易开修的基础,就是易开修的离世。
凝凝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衣柜的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拿起一个相框。
那是她母亲去世之前,他们去三亚玩时,在海边帮母亲拍的大头照。
照片上的母亲青丝垂间,眼眸含笑,一点也不像是生过三个孩子,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看上去很年轻,给人一种很温婉大气的感觉。
凝凝指腹轻轻滑过照片上母亲温婉笑脸。
妈,易开修他终于承认他错了,他来向我道歉来了。可是,我并没有原谅他。他的忏悔,没办法弥补您的生命,也没办法弥补我这么多年来的伤害。
妈,他想跟您合葬,也被我拒绝了,你不会怪我吧!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怪我,您也不想跟这个不信任您的人再继续的生活在一起,对吧。
他死了,死在了我眼前。我一点也不伤心,更不难过。他的死,对他是种解脱,对我来书,也就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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