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兰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她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也能听清院子里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但浑身上下就是动弹不得,仿佛四肢都被无形的枷锁牢牢的禁锢,完全不听了使唤。
她努力的挣扎,打算翻个身或者抬个头,可尽管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都无济于事,甚至连她的小拇指都无法弯曲一下。她想大声的喊一旁的小七,想让小七推她一下,可却无法喊出声来。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在她的院子里,并且越来越近了,丁桂兰闻到了一股骚臭的味道,味道越来越浓烈,十分的难闻令人作呕。
丁桂兰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在睡梦中被“魇”住了。所谓“魇”住,按照上了年纪的人说法,就是“鬼压床”。也就是身体被看不见的鬼魂压住无法动弹,但人是清醒的,能看到和听到现实中发生的一切。丁桂兰十分的着急,不一会儿的功夫浑身上下便被冷汗浸透,一番挣扎之后四肢变得酸软无力,完全没得力气。只能躺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那阵西西索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听上去不像是人的脚步声,反倒像是有一条狗走进了屋子。那群骚臭的味道越来越近了,十分的呛人,丁桂兰努力的憋住气,尽量的不呼吸,只觉得头脑发胀,一阵阵的眩晕。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用眼角的余光,丁桂兰看到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人。虽然她无法抬头,看不清这人的样貌,但总觉得特别的眼熟。那人来到了炕边上,低下头看着丁桂兰,丁桂兰这才发现来到眼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小七他爹刘老二。
可眼前的刘老二却与平常大不相同,具体哪里有差异丁桂兰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个刘老二散发着一股邪气,令丁桂兰感到不寒而栗。刘老二慢慢的低下头,嘴角微微的上翘,露出一丝微笑。可这微笑却特别的冰冷,即便是浑身不能动弹的丁桂兰,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也正是这个寒颤令它的四肢一下子松软了起来,竟然能动了。
可丁桂兰刚要慌慌张张的从炕上爬起来,眼前的刘老二却一把按住她的双手,刘老二的力气巨大,两只手就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丁桂兰竟然无法抗拒。
刘老二扬起头脸朝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呜的鸣叫,那鸣叫声让丁桂兰一下子想起了大雪过后的冬夜里,从刘家镇西南面的山坡上下山来觅食的野狼。
丁桂兰完全吓坏了,虽然他也刘老二这么多年以来特别的熟悉,并且前阵子曾经做过一场令她脸红心跳的梦,但眼前的这个刘老二却总让她觉得不寒而栗。而就在这个时候,刘老二弯下腰,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扯掉了盖在丁桂兰身上的被子,撕开了她那贴身的衣服,狞笑着扑到了她的身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桂兰从一阵昏迷中醒来,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两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能够动弹了。她睁开眼睛,眼前仍旧是那个黑暗的夜晚,外面的月亮只有一弯,发出暗淡的惨白色的光,顺着她那破旧的窗子照射了进来,落在了炕上。刚才那个面目狰狞的刘老二早已不见了,身边躺着的仍旧是那个仍在呼呼的熟睡着的小七。小七的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一只小胳膊露在了毯子的外面,丁桂兰打算转过身帮她扯一扯毯子,刚试图一动弹,这才发现浑身上下一阵阵阵的酸痛。她挣扎着抬起头慢慢的坐起身子,借着月光看去,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得支离破碎扔在了一旁。
她连忙拽过被子遮掩住身体,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双手捧着脑袋,试图仔细的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可空气中仍旧残留着淡淡的骚臭的味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反复的折磨着她,撕扯着她的大脑。丁桂兰彻底的懵了,她不知道那一切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只是一场梦的话,为何身上贴身的内衣都已被撕碎,而且身上还有一块块的红肿,特别的疼痛。而如果若是真实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回头看去,屋门好好的关着,没有任何来过人的痕迹,透过窗子看着院门口,那个木栅栏的院门也紧紧的关闭着。更何况他对刘老二的了解,那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此说来,这一切是矛盾的,丁桂兰一时之间无法分清。越是努力的思索,头就越疼的厉害,只好仰面朝天的再次躺下,使劲的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的再次睡着,好赶紧熬过这漫长的黑夜。
丁桂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坐起身来转脸看去,小七仍在呼呼的睡觉。这倒有些反常,平日里的小七都会像自己一样起的很早,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醒来晚了小七却也在睡觉。不过这样正好,丁桂兰连忙拽着被子包裹住身体,跑到柜子旁找来另外的一身衣服穿上。这才来到小七的身旁,低头看去。
小七的脸色有些不对,脸蛋通红嘴唇却有些青紫,尤其额头上那块伤疤颜色变得极为鲜艳。丁桂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略微有些发烫,他想起昨天晚上小七睡觉的时候蹬掉了毯子,想必是着了凉。便没有惊醒他,转身到外屋的厨房里抱来了柴火,点燃了锅灶,又在锅里添了些水,打算给小七熬上一碗热粥,再煮上两个鸡蛋,等他醒来的时候让他吃下,出点汗的话很快就会好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桂兰姐,在家吧……桂兰姐……”
丁桂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其实即便不抬头看,光听声音丁桂兰也能分辨的出来,院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小七他爹刘老二。
见刘老二他爹来了,丁桂兰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昨天晚上那场似真似幻的梦,仿佛又在眼前一般。梦里发生的一切特别的真实,让丁桂兰一想起来就不由得脸红心跳。而此刻,梦里那个与她纠缠不清的刘老二就站在院门前一声声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丁桂兰使劲的稳定了一下心神,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转身走到了院子里,
“呦,是……是……是老二啊,这大清早的,有……有事儿啊……”
丁桂兰的心里狂跳不止,勉强使自己不表现出来慌乱的表情,但仍旧不敢直视刘老二的眼睛,吱吱呜呜的应答道。
见丁桂兰果然在家里,刘老二便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冲着丁桂兰笑了笑,然后说道,
“桂兰姐啊,是我娘让我来找你的,看你有没有空,带上小七到我家去一趟,我娘说,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听说赵六姑找自己有事儿,丁桂兰知道耽误不得,便连忙转身回到屋子里,喊醒了仍在睡着的小七。给他穿上了衣服洗了一把脸,自己也摘掉围裙,跟在刘老二的身后,三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赵六姑的家。
到家的时候,赵六姑正在院子里抽烟,见到丁桂兰来了笑脸相迎的拉住他的胳膊,一起进了屋子。到了屋子里让丁桂兰坐下,对她说道,
“桂兰啊,这么多年,赵六姑一直都没拿你当外人,有句话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就不绕弯子了……”
看着赵六姑一脸认真的样子,丁桂兰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连忙站起身,对赵六姑点头说,
“六姑啊,有啥话您老就直说吧……”
赵六姑微微的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咱们刘家的救命恩人,小七的这条命是你给捡回来的,又是吃着你的奶水长大,这么些年以来你也一直特别的疼爱他。咱们家的小七命,一生下来就没了亲娘,我心里总琢磨着,打算让咱们家的小七高攀一下,认你当个干娘……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此话一出,倒是让丁桂兰特别的意外,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他可怜小气也好,还是小七本来就可爱也罢,在他的心里,她也一直拿小七就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但却从来没敢想过给小七当个干娘。
“六姑啊,我当然是一万个乐意,可是过两天老二就要跟淑芳成亲了,到时候小七就有娘了,更何况我也看得出来,淑芳对小七也特别的疼爱,咋突然又想着认我当干娘啊……”
听丁桂兰这么一问,赵六姑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老二,刘老二明白赵六姑的意思,是有些话当着他的面可能不太好说,便转身到院子里去,并领着小七一起出去,叮叮当当的劈起了木柴。
此刻的屋子里,只剩下丁桂兰和赵六姑两人了,赵六姑抬头,顺着窗子看外面的小七和刘老二,又转回脸,压低声音对丁桂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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