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阴阳双产子,旧日恩怨生

2018-07-07 作者: 飞贼
第191章 阴阳双产子,旧日恩怨生

丁桂兰越来越觉得,小七画的每一幅画都是有着独特的意思的,而绝不是小孩子的信笔涂鸦,并且他的每一幅画,无一不预兆的刘家镇的每一次诡异的事情。

而如今他又在作画,画的是在坟边上一个将要生产的女人,身边还有一匹野狼,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

她并没有继续的问小七什么,因为她不想打扰他。正如赵六姑所说,小七果然不是凡人,而丁桂兰所担心的,是小七的不凡的命运与能力,能给他带来的未必是平安与宁静,或许带来灾祸和磨难。

吃过了,晚饭没一会儿,天就渐渐的黑了。今晚丁桂兰烧了不少的火,所以屋子里特别的暖和。冬天的夜晚,若是外面天气寒冷,人们往往都不愿意出屋,都会早早的躺下睡觉。

小囡的确是玩累了,吃过饭之后就钻进被窝里,继续呼呼大睡,丁桂兰也觉得身上有些疲惫,本想吹熄了煤油灯睡觉,可看见小七趴在被窝里又拿着那本书写写画画,便没有熄灯,自己拉扯了一下被子,侧着身呆呆的看着小七。

小七就这样一直的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桂兰渐渐的有了困意,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刚刚把眼睛合上,就发现小七突然的转过脸,直勾勾的看着丁桂兰。

丁桂兰一愣,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便柔声的问道,

“孩子,你看啥呢?”

小七皱着眉头,又转过脸看了看窗子外面,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生了,就要出生了……”

听他这么一说,丁桂兰的困意全无,忽的一下坐起身来,连忙又问道,

“小七,你跟干娘说,谁要生了?”

小七仍旧直勾勾的看着窗子外面,说道,

“我兰花姑奶……”

小七的声音不大,说的也十分的坦然,可把丁桂兰吓了一跳,

“谁?王兰花?她,她不是死了么……”

和小七却摇了摇头,转回脸,把手里的那本书合上,放在了枕头边上,钻进了被窝里,拽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再说话了。

丁桂兰满心的疑虑,但见小七不做声了,也没法多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便吹熄了煤油灯,躺进被窝里去了。

屋子里彻底的黑暗了,也十分的宁静,院子里一丝风都没有,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寂静的夜晚。

丁桂兰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一直在琢磨着小七话里的意思。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渐渐的迷迷糊糊的睡着。

丁桂兰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十分离奇,她梦见自己的肚子又一次隆起,隔着肚皮能明显的看到胎儿在努力的挣扎,她特别的害怕,嘴里不住的叨咕着,

“咋又有孩子了?孩子不是刚打掉吗?不是刚打掉吗……”

可随着她的惊恐,肚子里的胎儿折腾的越来越剧烈,突然哧啦的一声,肚皮被扯破,鲜血崩的到处都是,满身是毛的东西。它腾的一下跳到了窗台上,扬起脖子,发出呜呜的鸣叫。

“野狼!”

丁桂兰惊呼了一声,那的确是一头野狼,竟然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在去省城之前,丁桂兰就知道自己怀了孕,她从刘振刚大夫那里弄了一些打胎的药,却始终没能奏效。其实他去省城,说是去看望他的孩子小囡,那只不过是遮掩的借口,而实际上在省城让她表姑找了一家上好的医馆,终于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可眼下自己竟然生出了一头野狼,这让丁桂兰大惊失色,她甚至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梦却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从梦中醒来。于是梦里的一切便越来越真实,真实到丁桂兰能感受到肚皮被撑破的疼痛,真实到丁桂兰竟然看着眼前这头野狼,竟然产生了母亲一般的怜爱。她甚至觉得这头野狼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也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那头刚从丁桂兰肚子里出生的野狼抖了抖身上的毛,纵身一跃,便跳进了院子里,三晃两晃的就没了踪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丁桂兰突然特别的不舍,特别的担心,仿佛是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离开了自己,她想大声的喊叫,可嗓子好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一般,她喘不上来气,说不出来话。

丁桂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的挣扎,终于啊的一声喊叫了出来,随着这声喊叫,她猛的从梦里醒来,忽的一下坐起了身,这才发现眼前还是漆黑的夜晚,自己浑身上下也早已被汗水湿透。

她急促的呼吸着,甚至有些贪婪,仿佛要把刚才梦里的憋闷全都补偿回来。她的喊声惊醒了睡在一旁的小七,他也坐起身,小声的问丁桂兰,

“干娘,咋了,做噩梦了?”

过了一阵子,丁桂兰终于稳定了下来,她仔细的回想刚才的梦,又想起刚才小七画的那幅画。小七刚才说过,要生孩子的是那已经死去很久的王兰花,可为啥自己却要做这样的梦?自己与这件事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她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也只好再次的躺进了被窝,但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一直挨到天亮。

事情就是这样,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不是单一的,往往都会引起更多的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昨天在北山坟茔地王兰花的坟边发现了衣冠不整的赵村长,刘老二总觉得其中会有些事情,之所以当时没多说也没多琢磨,是因为刘老二总隐约的觉得,这事或许与自己那天在王兰花的窗子外面看到的事情有关。、

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更何况赵村长是一村之长,已经年过六旬,就更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于是吃过早饭之后,便把火枪抱在怀里,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北山的坟茔地。

临近除夕,天气越来越冷,更何况是在大清早。太阳虽然已经爬上了南面的天空,但仍旧冷冰冰的,仿佛不曾散发出一丝的温度。

漫山遍野的野草早已经枯黄,到处都是一片萧瑟的景象。这片坟茔地很大,坟包东一个西一个的杂乱无章。到处都是零散的破旧的纸钱,颜色暗黄,想必是很久前谁来扫墓的时候撒下的,肯定经历了夏天的雨水和瑟瑟的秋风。

王兰花的坟头就在靠最东面的一边,由于刚埋下不久,还是一座新坟,相比之下特别的显眼。

刘老二来到坟包前,抱着火枪绕着坟头来回的绕了两圈,坟头的顶上用石头压着两张黄裱纸,王兰花在这刘家镇无亲无故无儿无女,埋葬她的时候,这几张纸还是刘老二亲手压上去的,毕竟她是自己的媒人,人死了也总该感念一些她的恩德。

绕了两圈,除了赵村长躺着的地方有一片干枯的荒草被压的倒伏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刘老二站在坟前,自言自语的叨咕道,

“兰花姑啊兰花姑,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到底为啥闹腾成这样?我大舅他到底做了啥孽,要受这样的罪,到现在他还躺在炕上下不来地呢……”

叨咕了一阵,刘老二打算离开,可就在一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坟包里,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刘老二一愣,转过身循声望去,但身后依旧是刚才的样子,一片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异样。

“可能是风刮的……”

刘老二心里暗想,便再次的转过身,迈步往回走了。但他却并没有看到,就在坟包的后面,一个孩子慢慢的爬了出来。

他只有两尺来长的样子,看上去只有新生的婴儿大小,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头皮上,仿佛还有胎里带出来的已经干涸凝固了的血液。

他的下身围着一张破旧的毯子,摇摇晃晃的往前爬了几步,两只小手使劲的撑住地面,试图站起身来,但他的骨骼还特别的稚嫩,那点力气不足够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还是失败了,噗通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但他再一次挣扎着撑起了身体,抬头朝着刘老二远去的方向张望,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是想说点什么,但这微弱的声音还是被从山坡上吹来的一阵风摇动枯草的哗啦声淹没,并没有传多远,刘老二自然也没听见。

刘老二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村部,但这一路上他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不过这响晴白日的,相必只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村部他仍旧坐卧不宁,索性放下火枪,出了院子,去了赵村长的家。

赵村长这两天一直在炕上躺着,虽然刘振刚大夫给看了,说没什么大碍,并且开了不少的药,只要修养一阵子就好了。但身体还是极其的虚弱,身上被冻伤的地方也都变的红紫,隐隐作痛。看见刘老二来了,他试图抬起头来打招呼,但被刘老二拦住。

“大舅,你好点了没?”

“好多了,老二啊,我昨天晚上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说我一个老头子,竟然怀孕了生了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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