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柳枝条在阴风里向着我抽打了过来,我掏出野和尚的念珠,向着柳树上给扔了过去。
念珠扔过去的同时,身子尽可量的上前,一张红色的敕令符文,我可是给拍到了树身上了……
“天葛地皇,妖神怪张,敕令符到,拜请修罗神……敕令起!”随着我这一声大喊,眼前浓烟滚滚,浓烟里一个相貌丑陋的修罗,手里拿着一个钵盂,倒扣在了那颗柳树之上。
天崩地裂的一声响,我就觉得一股子好大的冲击力从柳树上袭来,身子瞬间的被崩飞出去……
耳边传来一片惊叫,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以后一看,浓烟消散中,眼前的那颗柳树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了一地焦糊的断枝,和一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我知道是修罗神煞来把树妖木鬼给收走了,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了已经消失了的柳树跟前,把念珠给捡了起来。
“秦一岭,过来给你娘收尸吧!”我冲着已经跑出去多远的人群喊道。
拿起来地上的黄纸,我把手中的扫帚头给放到了黄纸上,一把火给烧着了。
“秦一岭,我让你写的生辰八字呢?”看着秦一岭过来给他老娘收尸,我问道。
“在这呢!”听着我问,秦一岭从衣兜里掏出来两张红纸条。
“怎么就两个人?”我疑惑的把红纸条接了过来。
“就我们夫妻两了,孩子不是已经淹死了吗?”秦一岭低声的说道。
“奥!”我应了一声,打开纸条看了一下。
这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夫妻两的命相,那可是绝了,竟然都是七月十五半夜子时出生的人。
那七月十五是鬼节,而半夜子时正是地狱大开,释放阴鬼出来肆意抓替身的时候,所以在那个时辰出生的孩子,多半是阴阳人。
在阳世间横死的人,横死也就是说遭遇意外而死的人,由于寿命没到,阎王爷生死簿上的名字没有被勾画,那就走不了轮回路。
人死了以后,是要过阴堂,照枉生镜的。
枉生镜里把你生前所做之事全部显现出来,地府的判官才会判决你入哪一层地狱,接受轮回之苦,然后才能重新的去投胎。
而这些横死鬼,由于生死簿上的名字没有被勾画,就没有过阴堂的机会,鬼魂飘游到地府之后,就统统的被关在阴间义庄里。
这时间久了,阴间义庄人满为患,阴司就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每一年的鬼节,都会大开地狱之门。
把义庄里的横死鬼,给放到阳世间来,这个就叫抓替身。
反正被抓了替身的人,基本上也没什么好人。
无非是一些醉酒的,精神恍惚的,再就是一些不敬神灵的。
那好好的阳气中足的阳世间的人,肩头上那命灯燃烧旺盛,你就是想抓,他也是抓不来。
还有一些横死鬼更会找诀窍,干脆直接去抓那些赶在鬼节半夜子时投胎的投胎鬼。
投胎鬼刚接受完地狱里的洗涤,干净的就像初生的婴儿,那是最容易被吞噬掉的,那是一抓一个准。
所以每每赶在鬼节投胎的小鬼,那也只能是怨自己的时运不济,自认倒霉了。
把他们给抓了,那啥轮回路都不用走了,直接就转世投胎了。
所以说这鬼节半夜子时出生的人,那投胎的大多半,都会是阴鬼。
阴鬼投胎以后,本身带有地府里的阴气,所以往往这一类人,很容易被一些玩鬼事的人所利用。
“把你孩子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回身对着秦一岭说道。
听着我问,秦一岭愣了一下说道:“是大年三十晚上,零点出生的。”
“啥……元初之体?”我靠,我这一听,可真是迷糊了。
这一家人的命相,那可真算是奇葩了。
元初之命,又叫满钵之体,讲的是这个时辰出生的人,那天生就属于三界之外的人。
生不受阳世管,死不回归地府,魂魄游荡在三界之外,永远都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据说这样生辰的人,千百年都不会出现一个,很是稀少。
想到了这里,我心里一惊!
这个时辰出生的人,咋会夭折呢?
不对,这个孩子不会死,地府里的阴差是抓不了他的。
“你的孩子叫啥名字,快点告诉我!”我回头对着秦一岭大声的喊道。
“叫秦子桓。”秦一岭喃喃的说道。
“走,去你家。”我大喊了一声,决定到秦一岭的家里去看看。
“那……我老娘这里?”秦一岭一听问道。
“没事了,弄口棺材来直接给埋了就行了。”我说着,掉头就往村子里走。
看来七老太的大狸猫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这里边的猫腻大了。
“当年你孩子是咋掉到井里去的,你给我好好的学一学。”走在路上,我问秦一岭道。
“具体的咋回事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
听着我问,秦一岭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一年我子恒才六岁,跟着一群小伙伴出去玩,等着吃饭的时候再找孩子,就没影了。”
“怎么找也找不到,问跟他一起玩的小伙伴,那些小伙伴都说子恒早回家去了。”
“正在我们全家咋找都找不到的时候,庙里的枯灯大师突然的出现在了我们家里,他指引我们说,子恒已经掉到村子里的水井里了。”
“枯灯大师……庙门村的那个枯灯大师?”我一听,惊讶的喊道。
“嗯嗯,就是他。”秦一岭接着说道:“枯灯大师告诉我们夫妻两个,说我们的小子恒已经淹死了,让我们准备好小棺材,到庙里给孩子超度,并且指定让村子里的赔连成,跟着我一起前去。”
“是枯灯大师指定,让赔连成跟着你一起去庙里送小孽鬼的?”我一听,就差点把眼珠子给惊掉下来。
“嗯嗯,枯灯大师说了,赔连成天生命硬,能挡住我孩子的煞气,可保我们一路上不会出啥事。”秦一岭接着说道。
“那……你又是怎么跟赔连成说的?”我疑惑的问道。
“都是屯邻,平时处的也怪好的,也只是一说,赔连成就答应了。”秦一岭说道。
“那……后来你为啥会连夜搬家,还有就是小棺材里放着的是谁的头发?”我接着问道。
“这个……”听着我问,秦一岭有点迟疑。
“你想全家都不得好死吗?”看着秦一岭迟疑,我恶狠狠的瞅着他说道。
“这……当年枯灯大师让我一切都保密,说我一旦说了,全家人就会遭难。”秦一岭苦着一张脸说道。
“关键是你现在已经遭难了!”我冷冷的回敬了他一句。
“这……”听着我的话,秦一岭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一切都是听枯灯大师安排的。”
“他言说我的孩子是啥元初之体,他超度不来,让我连夜的赶回,搬离方圆百里之外居住,只有这样,才能保一家人平安。”
“还有小棺材里的头发,那也是枯灯大师事先告诉我的,让我放孩子奶奶的头发在里边,说孩子命相天生跟他妈妈犯冲,棺材里不能有他妈妈的近身之物。”
听了秦一岭的话,我是彻底的迷糊了!
这一切竟然都是庙里的枯灯大师所为,为啥,他为啥要这样做?
由一个淹死的孩子开始,把我姥爷给引到庙里。
然后让我姥爷邪灵上身,再折磨死他。
而我姥娘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怀孕,怀上了我的母亲,一个必须要到坟茔地去出生的阴生。
当年枯灯大师跟我姥娘又说了什么,致使我姥娘一声不吭的回来把我娘亲给生下来?
难道我娘亲真的不是正常的孩子,是害死姥爷的邪灵,寄宿在姥娘的肚子里了?
这一切的一切太不正常了,简直就是一个匪夷所思。
说话间就来到了村子里,秦一岭带着我往一个大院里走去。
五间的砖瓦房,看样子小日子过的还不错。
这刚一进院子,就听得屋顶上传来了一声的猫叫。
我抬头一看,七老太的那只大狸猫,正蹲在房顶上冲着我叫唤呢!
“花狸下来,以后我就叫你花狸吧!”我伸出手,意思让大狸猫到我怀里来。
“喵!”大狸猫叫唤了一声,并没有动。
看着它不下来,我也就直接奔着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一个一身重孝的妇女,正眼睛红肿的蹲在灶坑前烧火,灶台上雾气很浓,满屋子飘散着香喷喷的煮肉的味道。
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家里都死人了,咋还会有心情煮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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