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看时,却又见她笑容清浅地挂在脸上,好像自己刚才那是眼花罢了。
进屋,奉茶,又端糕点,忙活一阵后,张妙儿开:“今天来,不打扰你吧?”
“哪天来都不打扰,我最近闲得很呢。”
“是呀,这是好事,听闻哈尔族的人来求和,你和王爷就免了征战的辛苦了……只是倒少了一个立功扬名的机会。”
张妙儿鬓角带着一朵白色的绒花,很小,指甲大,离远瞧了,象颗珍珠。
她是为父戴孝。
说实话,对于张御史的恨意并没有延续到他女儿的身上,慕容仇向来恩怨分明的。
但是她知道实情吗?
如果知道之后,会恨自己吗?
那可不好说了。
听三郎传回来的消息说,张府之外的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知道的,都是坊间的传闻,张御史得了重疾,可是张府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实情呢?
皇上对他们开恩,他们想必也是感恩戴德的吧?
所以,她认定张妙儿是知情的。
更有些惊讶,她神情如此镇定,悲伤不露于面,想来心机城府也绝非一般。
“听闻令兄已往回赶……”慕容仇主动提起话茬。
闻言,终于张妙儿有所动容,她看着屋子里没有人,不禁脸上起了一丝悲色:“凭他再怎么赶,也是来不及了……”
“现在天寒地冻,灵柩应该先停在祖庙了吧?总应该能赶上看最后一眼。”慕容仇想起张御史,虽是解恨,但也终有些戚戚焉。
“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张妙儿突然抬眼,盯着慕容仇,眼睛直直的,象藏着两团火苗,“你当真以为我父亲是你慕容家的仇人吗?”
慕容仇见她如此不避讳地提起,便也敛了神情:“张御史……所作所为,圣上明裁,亦还我慕容家清白,这件事情已盖棺成了定论,你现在说起来,我倒不明白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与曲折?”
张妙儿哧地冷笑:“枉你是个聪明人!”
“这话我可就更不明白了?想来,你今天来,是不想说半截子话,那么,可否明示?”慕容仇心里纳罕,却想不透她到底是何意思。
张妙儿却站起身来:“我只知道我父亲忠正不阿,便是他做了什么,也是情非得已,所以,你还是在你自家身上找原因吧!”
这话这语气已经十分不客气了。
慕容仇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却渐渐冻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冤枉了你父亲?”
“我话已至此,因为你的愚蒙,我家人被置于风口浪尖……”
“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你家人做了什么,你敢说你全知道?当年的你不过是个小孩子……退一万步讲,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当年是你父亲亲手抄出了我家的证据,我只是去贵府拜访,问个究竟,你父亲却不敢见我,这说明什么?你在这里乱指责,我愚蒙也好,聪明也罢,这件事情是皇上下令的,已留足了张府的面子,与当年我父亲锒铛入狱相比,你们又是幸运多少,现在还可以坐在这里以王妃的身份指责我,真真的好笑!”慕容仇一提起当年,父母的大仇,就怒不可遏,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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