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陌彦责难

陌彦心中有点发怵，这个陌怜表面上看上去面容娇俏美丽，可那双眼中却流露出恨意和嫉妒。若是她没设计害死陌羽墨，他便也不追究，可若是她真的是毒物案的主谋，那他也绝不会饶过她的。

这般想着，陌彦收回了暗中打量陌怜的目光，对陌羽墨微微一笑，两人相似的盛世美颜，在阳光下仿佛涂上了一层金色粉末一般，隐隐发光，看着就觉得非常养眼。

老夫人在自己院子中坐着，时不时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又时不时望着门外，一会儿又问立在一旁的赵嬷嬷：“赵嬷嬷，我这身衣服，看着可还合适？”

直问得赵嬷嬷有点想笑，她为老夫人捏了捏肩膀，口中劝慰道：“老夫人这身衣裳可是新做的，大小刚合适，大家看着一定会定会喜欢老夫人的。”在将军府中最疼陌彦的人，就算是老夫人了，可谓已经到了十分宠溺的地步，陌彦说什么，老夫人都会顺着他，赵嬷嬷又说：“如今小少爷回来了，老夫人也不用每天担心着小少爷的安危，小姐们，少爷都是非常懂事乖巧的，老夫人放心才是。”

听赵嬷嬷这般说，老夫人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她叹口气说道：“人老了，也就盼着儿孙能够平平安安，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墨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那俏姨娘责难的时候，墨儿也为老身解了围，但老身只觉得，只怕，墨儿也是存着心事的。”

赵嬷嬷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又继续为老夫人捶肩膀，她低垂着目光说道：“老夫人，您多虑了，墨儿小姐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心性纯良，为人厚道。您看大小姐在府中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闹过小姐脾气？那日还在俏姨娘面前，维护老夫人的尊严，只能说啊，大小姐她长大了，您瞧着现在她和怜儿小姐也相安无事，什么好东西也不仗着自己是大小姐就去抢，大小姐最终还是善良的。老奴听闻她前几日还带着二小姐去拜访那俏姨娘，依奴婢看，大小姐是给老妇人面子，在给您台阶下呢。”

老夫人仔细想着，陌羽墨明面上从来不争的，而她在将军府一向是被宠着长大的，以前的性子有些娇纵，这段时间来，变得沉着冷静，好像变了一个人。连她那个长子都看不明白的事情，她看一眼便懂了，还缓和了气氛，把事情处理得十分好。

皇上赏下一些御赐之物，她也总是送一些给别的姐妹，还总笑着说：“妹妹们，祖母疼你呢，喏，这个是宝华楼也没有的。”

叹口气，老夫人拉过赵嬷嬷的手，轻声道：“是，老身在府中这么久，还是没有赵嬷嬷你看得清楚，只希望怜儿与那俏姨娘，莫要伤害了墨儿那丫头。如今墨儿她长大了，我这把老骨头就算再操心也管不了了。如今彦儿也回府里来，只希望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能够齐心，只盼望，府上的儿孙能够开枝散叶，福泽绵长啊。”老夫人却不知这只是她的美好愿望而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赵嬷嬷也知道老夫人这是心中一直以来的祈愿，并不需要她的劝慰，便也应是继续为老夫人揉着肩。赵嬷嬷能够在老夫人身边陪伴多年，自然是个明白人，也看得清楚，那陌怜心里藏着怨怼，当初陌家一家人不让她和俏姨娘进府，过了十几年才将她们母女二人接入府中，心里怕定然是存着一些恨意的，也难怪这个孩子会存着这样的心思，墨儿尚且还每日过来与老夫人请安，那陌怜却是隔好几日才来一次，老夫人不计较，只当她是刚入府不懂规矩。

陌彦等人来到老夫人院中，赵嬷嬷扶着老夫人在院门口翘首以盼，这次陌彦见到自己的亲祖母，自己上前去扶住了老夫人：“祖母，您怎么站在这里，若是受了凉，孙儿心中不安，理该是孙儿来给您请安才是。”

在这将军府，陌羽墨是最盼望他出人头地的那一个，而老夫人是最疼爱陌彦的那一个，从小到大，府中最好的都给了他。在书院这么多年，那些吃的用的，便是老夫人亲自盯着人给他准备的，生怕他在外求学过得不好，旁人看得非常艳羡。

“祖母哪有这般不经风霜，便是想早点看到我家孙儿，来，让祖母看看有没有瘦了。如今见到你一切安好，祖母就放心了。”一边由着陌彦扶着往里走，老夫人紧紧的抓着陌彦的手：“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祖母迎迎你，祖母心中高兴。”

扶着老夫人在紫檀雕凤镂空椅上，陌彦回答：“祖母身子是健朗的，孙儿心中也放心了。”他亦是像从前老夫人宠着他一样，也事事顺着老夫人话里的意思：“祖母来迎孙儿，说明祖母疼孙儿，孙儿心中很是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保养得得体的面一下子仿佛更年轻了，她笑起来眼尾便带着些许淡淡的皱纹，看得陌彦心中一暖，想掉眼泪。可他是个少年郎，是个男儿，便不轻易流泪，只红了眼。

待得陌将军与将军夫人分别在右边左面坐下了，三夫人和三将军也落座之后，陌羽墨才在将军夫人下首坐了，陌怜也跟着陌羽墨坐下，陌彦才下了堂中，赵嬷嬷拿来软垫却被他阻止了，他直接跪在了堂中道：“祖母，父亲母亲，大伯，大伯母，各位姐妹，彦儿不孝，以前未能在跟前尽孝，以后定当弥补。”说完他认认真真的磕了头。

一旁的赵嬷嬷看见老夫人悄悄转身抹了抹眼角，陌羽墨陌彦均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都长大成人，却是让她心中感动。

“好了，”陌彦磕完头，陌羽墨赶紧走过来扶住陌彦：“如今四弟你回来了，尽孝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许久不回来，大家都十分想念你，如今你回来了，大家也就放心了。”她说着含着泪，笑着弯下腰给陌彦拍了灰，扶他坐到陌三将军的身边去，自己则坐到了刚才的位置。

只她的话却让本有些悲伤陌彦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他忽然站起身，看着陌羽墨道：“墨儿姐姐，四弟在外求学，忽闻二伯和二伯母在自己的院子里被蝮蛇咬死，险些伤害了姐姐，不知那件事情查清楚没有。”陌彦说完，忽然沉下脸色，赵嬷嬷和老夫人原本脸上盛开的笑容一下子便僵在脸上，只没有想到陌彦会忽然提到这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