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太子失势

所有人都看向太子，一时都呆住了。太子一直韬光养晦，谨小慎微，非常严格地守着自己的太子之位，表面看最是安分守己不过，可谁能想到，今天这件事竟然把他逼到了被废的路上。

李孝潜看向太子，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可眼神中全是阴狠。陌羽墨只是向李孝潜微笑，看来，他们之间的争斗已经渐渐浮上水面，眼看就要白热化。

李孝信喝下一口酒，站起身来，面上并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反而抱拳，朗声大笑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皇帝面色不虞，心道今天本是二皇子大喜的日子，太子招来这个女子，一盆冷水浇下来他头都大了，有什么好恭喜的呢？他怒声道：“何喜之有？”

李孝信脸上保持着从容的微笑，道：“这小莲在殿上胡言乱语造谣生事，诽谤叶贵妃，事实上是想蓄意混淆视听，意图不轨，太子一时失察，被她利用，的确有罪过。今一切已经真相大白，罪魁祸首便是这造谣生事的女子。她先是用花言巧语欺骗蒙蔽太子，如今又在大殿上如此颠倒黑白，好在五弟明察秋毫，先一步找到了证据，这才证明了叶贵妃的清白。但太子实在无辜，不过是受她蒙蔽，像这样心怀不轨胡言乱语的妇人，父皇就应当立刻将她处死，以平息叶贵妃的冤屈。至于太子，请父皇顾念骨肉血脉之情，原谅他的一片苦心，既往不咎。”

陌羽墨不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笑了，这信王爷果然有勇有谋，胆识过人，三言两语之间，看上去是为太子求情辩护，实际上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的策划者都是太子。太子收买这妇人。而在皇后和太子听来，仿佛他一片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们辩解。但皇帝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李孝信只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是太子皇后，还是叶贵妃李孝潜。

皇后觉得要抓紧机会，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搀扶着叶贵妃：“妹妹你受委屈了，快起来，这一切都是太子受人蛊惑，差点冤枉了你。你身怀六甲，正是保重的时候，地上这样冰寒，千万别再跪着了。”

叶贵妃一脸委屈，看着皇帝，皇帝点了点头，顺势起身，擦了眼泪，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就感觉肚子剧烈的痛起来，她惊叫一声，看着自己的下身，羊水破了！旁边的女官惊慌失色道：“陛下，娘娘羊水破了，好像快要生孩子了！请容许娘娘退下。”

皇帝一看不对，连忙道：“快去吧！”

大丫鬟连忙招呼人搀扶着头上渗出大滴汗珠的叶贵妃下去生孩子。知道这是临产的症状，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却只能挂着笑容，外人看起来，那笑容实在是很扭曲。

陌羽墨仔细观察着皇后，见她的面色很不好，眼下泛青灰色，在一大圈年轻貌美的宫女的陪衬之下，越发显得苍老，厚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病容，看样子已趋油尽灯枯之态。

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命不久矣，陌羽墨不由勾起唇畔，低下头去。前生这个时候，皇后已经死了，可是这一世，她却多活了几个月，这对于局势，实在是一个无法捉摸的变数。可是不论如何用千年人参吊着性命，皇后也撑不过太久了，等她一死，太子和李孝潜，李孝信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呢？

看到叶贵妃下去了，眼前这案子还没判决，皇帝看向太后：“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看着太子，沉默不语。

这三个孩子，都是她的亲孙子。然而太子愚钝，李孝潜心思狠毒，拓跋真心机又是深不可测，一场争夺眼看就要在眼前爆发，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阻止皇室这一出又一出的争斗。

从前，她支持着皇帝一步步打败其他兄弟登上皇位，如今，她必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们之间互相屠杀，这就是皇室的宿命了。

太后看着自己的亲孙子也陷入了皇室互相残杀的宿命中，不由得叹道：“太子徒有意气，不辨是非，为奸人所蒙蔽，才导致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哀家以为，太子虽无故意之心，却有太过于纵容的嫌疑，理当罚金百两，陛下以为可妥当么？”

皇帝道：“太后所命，朕自当遵从。这样吧，太子，罚金五百金，充公国库，并罚一年供奉。”

从头到尾，他们没有提起小莲，并不是将她遗忘了，而是，她已经是个必死之人。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气，李孝潜的面色却是微微发白，太子这么诬陷叶贵妃，却只是罚金五百？！这也太偏心了！

此时的太子不知道，李孝潜和叶贵妃提前设计了周才人的事情，让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已经跌至了冰点。

不管太子做什么，皇帝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设计了一切想要谋杀叶贵妃。而且，太子和周才人勾结，不仅仅是与庶母勾勾搭搭的问题，还可能有其他用意，比如借周才人窥探皇帝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皇帝不能容忍的。

可想而知，他对于太子目前是什么样的看法。李孝信却很可怜地不敢说他们半句不好，显得非常弱小。

陌羽墨太了解现在的皇帝了，当一个儿子势力显得很大，另外一个儿子显得孤单，他就会对那个孤单的表现出抚慰同情，甚至给予暗中的扶持，而对那个强大的给予可怕的打压。

这就如同平民家中，所谓对儿子们一碗水端平，根本是做不到的。大多数的父母会看哪个贫穷一些，便会劫富裕子而帮助他，这就是家族中的劫富济贫。

护卫们将哀泣的小莲和两个孩子都带了下去，陌羽墨看着那两个孩子都在瑟瑟发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被烛光照地眼睛发酸，稚子无辜啊！

陌羽墨睁开眼睛，低声道：“小莲不该到京城来，更不该被身外之物扰乱视线。一家人本来好好生活在一起，她偏偏听信太子所言来作证人。不管是否成功，都难逃一死啊。”

太子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一家人，因为指证叶贵妃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不会留下这个把柄在别人手里，即使太子今天成功了，李孝潜也不会放过害死叶贵妃的人。所以，这妇人根本就不该来到京都指证叶贵妃，更不该相信太子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