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茶馆看戏

李孝信拿着折扇，轻轻的摇着，扇起一阵微风，吹动她的发丝，让她感觉凉快一些。她看了李孝信一眼，转而又低下头，两人四目交织的那一刻，眼中似乎多了许多暧昧不明的意味。

她的表情很温柔，李孝信这么想，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带着微微的笑意，让她整个人显得很柔和，秀挺的鼻梁白皙稚嫩，靠近她的脸，一点瑕疵也挑不出来，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她的身上时不时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她整个人就像是冬日里的梨花，纯洁又香气芬芳。

李孝信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想到她方才说的话，李孝信突然开口：“墨儿这般问，如果本王让你成为本王的正妃？并且发誓以后不会再对第二个女子动心，你可愿意？”他对这个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谁能够忍受自己的所爱的女人不能跟自己在一起呢？

陌羽墨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李孝信一眼，他眼睛里都是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虽然有些勉强，可那个眼神却是真的，陌羽墨突然轻笑一声：“王爷说笑了，陌羽墨还未及笄，在此之前，陌羽墨是不会嫁人的。再者，我又何德何能成为王爷的王妃呢？”

她的回答并没有满足李孝信，但她也不敢说，她还没有报仇，没有手刃仇人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怎么能够考虑嫁人！李孝信盯着她，她脸上保持着微笑，仿佛一个纯真的小女孩一般。

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对于十五岁的千金小姐，说起这些事情来，一点也没有脸红心跳的意思，虽然李孝信心里有疑惑，但也不会真的怀疑她。

李孝信轻笑一声，表示理解：“墨儿，你的想法很好，确实也有几分的道理。”于是便没有再勉强她，两个人心照不宣，仿佛方才的对话并未发生过。

两个人的衣服纠缠不休，就好像是在预示着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可是，谁又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一个戏班子郊外的小茶馆里开唱，小茶馆是信王爷专门为一个江湖上的朋友所建造的一个小茶馆，戏子低贱，皇上不让戏子在京城里表演，而信王爷会这样做，也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喜欢看戏，这次，请戏班子进来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听戏，顺便也招揽一些顾客前来喝茶，让自己的朋友有一个营生。

两人进茶馆时，戏班子正在台上给茶客们唱戏，刚巧唱道：“一身红衣俊俏新郎官，高头大马来将我迎……”戏子们画着好笑的妆容，厚厚的一层就像个面具。而那个女戏子，扮演的新娘，期期婉转，充满了喜悦与欢乐，想必是新郎官来接她，让她害羞又期待，愉悦又欢欣。

陌羽墨看着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子，当初她得偿所愿嫁给李孝潜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期期艾艾，求着自己的父亲母亲，求了老夫人，才堪堪嫁给了李孝潜，新婚之夜，李孝潜对她百般呵护，万种柔情，将她当做宝贝一般，而她也就此耽搁了一辈子。最终一命升天，二命黄泉。

“娘子可知郎君心之意，唯有绻绻爱你心。”曾经李孝潜也对着她山盟海誓，他说，“墨儿，为夫今生只爱你一个人，你要什么，为夫会亲手送给你，就算你要这万里江山，为了你，为夫也愿意为你冒天下之大不讳为你争取。她好感动，感动到流泪，她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后来，他与陌怜私下里暗通曲款，她发现之后，伤透了她的心。她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委曲求全，主动将陌怜接进府中，后又因为他说他需要兵部尚书的支持，又将罗月月娶进府中，那一刻便已经彻底将她的心伤透。

她曾经因为他，偷了父亲的兵符，那五十万兵马被他握在手中。她为他扫除了一切的障碍，亲手将父亲推进了万丈深渊。而最终，换来的，却是不得善终，正值盛年，命丧黄泉，儿子被奸人害死。

李孝潜，他好狠的心，他怎么能这么做？

“墨儿，你怎么哭了？”李孝信有点惊讶，不过就只是一出戏，他便见她看着戏子们泪流满面，全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悲伤荒凉，眼神中尽是怨恨和凄厉，他，又一次感受到她心中那一种强烈的痛苦与惨烈，可这出《求妻得愿》却是一出喜剧。

听到李孝信的声音，陌羽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想着前尘往事而泪流满面，她赶紧收手擦干了眼中的泪水，一脸平静说道：“王爷，我只是被戏子们感动了，经历万水千山，总算是将那个人等到身边来？幸福美满，甜甜蜜蜜，每日欢欣，可是最为美好的期盼？”

可是在那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陌羽墨自以为的幸福美满，却是地狱一般的下场，地狱中的烈火锤炼着她的心智，悄无声息的将毒浸入其中，渗透每一个自以为的快乐日子，最终变成鲜血淋漓，阴暗龌蹉的泥潭。

李孝信抿着唇，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想法却颇为奇怪，她这么小小年纪，说话却像成人一般无二，如何能够有这些感受？若不是入戏太深？才会让她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感慨？

她方才脸上出现的却不是喜悦和欢欣，而是黑暗与伤痛。他感觉她仿佛心中藏着一块地方，寸草不生，荒芜黑暗，烟雾缭绕，将她困在其中，永远也无法解脱出来。那一刻的陌羽墨，柔弱非常，让李孝信有一种想要抱着她的冲动。

李孝信那一股炽热的眼神，让陌羽墨一下子怔住，她抬头看着他，李孝信却转过脸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戏子，她正唱道：“君心缕缕丝丝绕妾心，可知妾娘无以为报，终此一生为君生。”

此时此刻，李孝信的神色愈发的冷漠，此刻身侧的女人，心却不在他的身上。

他说：“普天之下，男人多是三妻四妾，女子期期艾艾，就想和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男子厌倦之后，却留女子一人垂垂落泪。”

台上拌女子的戏子身段妖娆，眼波流转，表现出对自己郎君的情深似海，就好像陌羽墨前世看着李孝潜一般的眼神。

“如此，不如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不辜负墨儿的真真心意。”李孝信的嗓音缓缓的变暖：“墨儿，这般，你可会感动？你可愿意嫁给本王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