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下毒

没过多久之后，鸽子汤就熬好，小婳用一只白玉瓷碗装了汤，放到托盘里，递给陌羽墨，这才笑道：“小姐，我们都备好了。”

陌羽墨转头看了张月一眼，张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陌羽墨的笑容更深了。

那边，三房大夫人院里的嬷嬷早已得到了消息，在门口等着陌羽墨。丫头早在几个时辰前就说，墨儿小姐带丫鬟进了小厨房，一直在做汤， 可却一直不见人影，嬷嬷派了人去看，可惜墨儿小姐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丫头，根本没办法靠近院子。她在这里心急如焚，陌羽墨那边却不紧不慢地带着丫头走过来，一瞧见嬷嬷站在门口，她站住脚步道：“嬷嬷怎么在这儿等着呢？”

嬷嬷满脸带笑：“福喜公主，今儿老爷碰巧来看望自己的夫人，老爷留下一起吃饭，如今老爷和夫人正在里头等着您呢。”

“三叔也来了？”陌羽墨微眯眼眸，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三叔可是从来不曾踏进过三婶院子的大门。”

嬷嬷却只是笑道：“福喜公主，你快进去吧。”

陌羽墨对身后的小婳使了个眼色，小婳立刻捧着那一个白瓷碗，低眉顺眼地跟在她身后踏进了门槛。

屋子里，陌尚书果然坐在餐桌上，三婶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睛显得有些憔悴，可是嘴唇却显得很红艳，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为了掩饰苍白无力而抹了口脂。四姨娘一身淡青灰色雪纺裙，正低眉顺眼地在陌尚书身后站着。

陌心儿正站在一边，恭敬地为父亲和嫡母布菜。按照道理说，这种活儿不用她来做，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做，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不再受嫡母的刁难，她也必须毕恭毕敬，兢兢业业服侍着他们。

陌羽墨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三叔，三婶。”

大夫人看到陌羽墨，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可是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恐惧和害怕的情绪，尽量笑得很温和，但是她也就是装得很温和，在别人看来，她的笑容带了一点狰狞的意味：“墨儿，你不是在自己屋子里用膳么，怎么突然跑过来？”

居然明知故问，陌羽墨心道这不是你让我送乳鸽汤来么，脸上却不露分毫，道：“墨儿是给二位送乳鸽汤来了，汤炖了很久，还放了补气养身的药材做辅料，三婶您一定要要细细品尝一下。”

三房大夫人微笑道：“嗯，你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

陌羽墨只是温和地笑，旁边的丫头赶紧接过小婳手里的食盒，然后将里面的汤端了出来，汤还是热气腾腾的，带着一种勾起人食欲的香气。大夫人笑了笑，道：“来，我先尝尝，看看墨儿的手艺怎么样。”

陌心儿便急忙取过专门用来喝汤的精致白瓷小碗，为大夫人和陌尚书分别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两人的面前。陌尚书回头，跟四姨娘道：“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带着心儿在这里伺候夫人了。”

四姨娘道：“夫人能够恢复健康，我们就多谢菩萨了，没有什么可辛苦的。”

陌心儿的眼圈不由自主就红了，想起这些日子被大夫人当牛做马地使唤，却连一句都不可以抱怨，否则就是不孝顺，她心里真是难受极了，抬起眼睛，想要从陌羽墨的身上寻找一点同病相怜的理解和慰藉，然而陌羽墨却丝毫不在乎这个妹妹，只是盯着那碗汤。

陌羽墨看着丫鬟的手轻轻舀了一勺汤，盛在碗中，递给三房大夫人。三方大夫人缓缓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正要喝下去的时候，嬷嬷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调羹和碗，在地上砸个稀巴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三房大夫人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地骂道：“嬷嬷，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不成？！”

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夫人，奴婢有罪啊！”

在发怒的时候，大夫人的眼睛里隐藏着得意的神色，嘴角也因为激动，而在一直在颤抖个不停。

陌尚书也是勃然色变：“嬷嬷，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也失心疯了吗？”

嬷嬷嚎啕大哭：“夫人，奴婢这是太过于内疚，可是现在奴婢不得不说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为吃惊的神情，他们不知道这个嬷嬷到底要说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仿佛是忍受了天大的委屈。

陌羽墨淡淡道：“嬷嬷，三叔三婶正在用膳，你就算是有话要说，也要看时候对不对，难道在三婶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吗？

嬷嬷身体一震，随后抬起头，满脸愤怒地望着陌羽墨，与平日里的恭顺小心判若两人。小婳吃了一惊，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果然，嬷嬷大声道：“福喜公主，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吗？怕奴婢把你在夫人背后搞的小动作都说出来吗？奴婢告诉你，奴婢是眼睛瞎了才会听你的话！答应帮你去害夫人，现在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夫人一根毫毛。”

小婳连忙上前一步：“嬷嬷，你满口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小姐呢？”

陌羽墨挥了挥手，冷笑一声：“让她说下去。”

“老爷，夫人，那乳鸽汤里面放了毒药，若是夫人真的喝了，只怕会当场就死亡了。”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地看着嬷嬷，连陌尚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究竟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三房大夫人立刻追问道：“嬷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嬷嬷不说话了，只是低头猛地给大夫人叩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夫人饶恕！”

三房大夫人皱着眉头：“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该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原委都交代清楚，你这样说一半，叫我们怎么相信你？难道你要看着想害我的真凶逍遥法外吗？”

嬷嬷听到这里，跪在地上全身不停颤抖着，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大夫人，然后依次看向厅上的众人。

“是！奴婢全都说出来，乳鸽汤里面的毒药，就是福喜公主命令她的丫头放进去的，奴婢也知道这件事，只是福喜公主给了奴婢五百两金子，奴婢一时被金子迷了心窍，竟然答应了帮她成事！”嬷嬷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

陌尚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老嬷嬷，你休要满口胡言！”

嬷嬷仰起脸，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奴婢不敢撒谎，老爷若是不信，可以拿银针去验验看这汤。”

陌尚书冷眼看了嬷嬷一眼，冷冷道：“来人，去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