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不后悔

然霜抬眸，淡漠的面具重新戴上：“大皇子，二殿下有句话说的一直没错。奴才，确实已经不再为大皇子您效力了。从今往后，奴才之位大祁安危效力。”

萧辰顺神情有些慌乱，正要说什么，又被她极快打断。

她眼望着宫墙远处，淡淡道：“今日大皇子的救命之恩，奴才往后必定相报。”随即抬步，极快地行走。

“恩人。”林寿急忙跟上，战战兢兢地与两位皇子点头哈腰行个礼，也就走了。

遥望那身影走远，萧辰顺握紧空落落的手掌，竟是暗恨着，没办法追上去。

萧辰予一笑，似乎温文尔雅之中总待一丝得意：“大皇兄，不是你的，就莫要再强求了。强扭的瓜呢，总是不怎么甜的。”

随即一步一摇晃，垫着扇子，晃悠悠走远了。

徒留萧辰顺阴狠地瞪着他的背影，转眼平静到有点冷了，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及至低头看了手掌，半天没动，胸腹之间的痛意有点明显，他忍不住咳嗽两声，见四围里还有宫人行走，便放下捂住胸口的手，强忍着苍白的脸子，回去重华宫。

还未跨越拱门，就见一袭白衣，比常人还要高两个头的背影，慢慢旋过身来望着他。

“回来了？哎呀，如何脸色臭成这样？”

萧辰顺没搭理他，径自回屋：“快来与我治伤。”

萧辰予快速地赶上了然霜，两人在御花园子里一前一后的疾走着。

然霜本不想理他，可他总在后面笑盈盈坠着，还跟自己说着话。颇为引人耳目。

毕竟萧辰予作为最受宠的皇子，生的又俊俏好看，本就引人耳目。

然霜知道在这样下去不行，索性转过一道假山石，便站住了脚跟。

“你到底要干什么？”问话的态度不卑不亢到叫林寿冷汗直流，只得期期艾艾的看二殿下的脸色。

萧辰予倒是仍旧笑眯眯的，大秋天的打开扇子贴着胸膛摇晃：“然内卫，好歹本皇子也是举剑你的人，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怎对我如此不客气呢？”说着眼神瞥向林寿。

林寿会意，一弯腰就去山石外头守着。

然霜更加冷笑：“感激涕零什么，被当做刺客和逆贼审问，还是被降为内卫替补？”

萧辰予八风不动地笑道：“哎呀，小然子，你这就小气了啊。皇叔之所以那般对你，不过特别注意你罢了。只要皇叔注意你，往后你再多表现表现，不就平步青云了吗？”

然霜眼神一转，淡淡道：“最好如此，毕竟二殿下也知道，奴才若要自保，恐怕非是高位就不能如愿。”眼神直直定在萧辰予身上，又道，“对你，自然也就无太大用处了。”

一句话说出，恍似威胁，恍似建议。

萧辰予一笑，道：“小然子这般，我倒是更加欣赏你了。想必，我皇叔也这般认为。”扇子“哗”一声收拢，扇子柄往她的方向戳了戳，“毕竟，凭借你的能力，想必也不会屈居认下多久。”

然霜傲然回头：“那是自然，就怕你皇叔却不如你所想。更有甚者，那什么王崇喜额干儿子孙奕治一伙早把我盯上了。奴才想问问，若奴才一举宰了他们几个，可会影响你的大局？”

她说的如此直接，淡淡的语气总透出一股决然的阴狠。气势大的骇人，而萧辰予眼神一亮的同时，扇子柄敲了敲掌心道：“这人吧，总有死的时机，也有不同的死法。小然子你头脑机敏，想必也清楚吧？”

然霜斜着眼珠子扫一眼他，萧辰予哂然一笑，随即凑上来，在她耳边嘁嘁喳喳说了一长串，全是说的东厂之内的人员形势。

有了这些一手资料，她在东厂里蛰伏，也好有个应对。

殊不知，两人头脑相抵，耳鬓厮磨的模样，全数落在不远处蛰伏的鲜红人影眼中。那眼神不知觉得就翻滚着怒意，一只小手也狠狠地敲在岩石：“哼！这样你都安然无恙！”

游戏茶苑分开，两人回到景毓宫，还没进殿，就瞧见一个圆胖人影在满院子乱转。一见是他们，整个扑上来抓住林寿的衣袖，白嫩无须圆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兴奋。

“哎呀，林寿，你可算平安回来了，你若真出了三长两短，你叫我可怎么活命啊！”

林寿有点尴尬，将手往外猛抽：“那个喜公公，您冷静点啊，冷静，我这不是还没出事儿吗？”

然霜看到喜公公摸着眼泪的模样，心中一动，紧紧定上林寿问：“方才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闯进天牢里的？你如何知道我被下了大狱，这前后明明不足一个时辰。”

林寿一愣，随即道：“我是听宫中的小太监说的。”

然霜眼神一顿，道：“小太监在哪儿？”

喜公公眼神一阵闪烁，转身去寻人去了。然霜在背后盯着他圆滚滚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太监被丢在地上，表情有点惊慌：“三位公公，找小的是……是为何事？”

“我问你，我被丢进大牢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然霜开门尖山，很不耐烦浪费时间。

小太监一顿，傻愣愣道：“小的也是听侍卫们说的，所以心中一急，就心急火燎的回来禀告给林公公知晓了。”

似乎没有哪儿出错，林寿点头，然霜又问：“我到大牢的消息，这么快就能传回宫里？那侍卫何许人？”

小太监愣神，摇头：“小的没看清楚，小的是太心急了，直接就回来了。”

然霜微微眯眼，林寿看了看，挥手让他下去，转而问她：“恩人，你到底怎么了？”

“不对劲儿。”然霜飞眉微微拢起，道，“林寿，你好记不记得季清越被人指使，夜闯景毓宫的事儿？他一个傻子，怎么会认识宫里的路，而且还有一张地图。这一次也是……”

林寿一抖，瞪大眼眸问：“所以，恩人你觉得我是被人利用了，故意引我去的……可是为何啊？”

他不是傻子，一点就通的。仔细一回想，真觉得是这样。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然霜冷笑：“怕不是哪里来的小鬼，总背后阴我呢吧！”随即道，“不过这手段当真只针对我吗？林寿，往后听到这些，你自己不要轻易出面，懂了？”

林寿“哦”了一声，又叹道：“恩人，你难道不后悔吗？东厂不好混的，你跟大皇子走多好啊。”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