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哥死了

折腾一夜，早上交班之后，我便早早回去补觉了。

可是还没等我睡醒，就被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吵醒。

不得已，只能起身开门，竟然是狗蛋，不断的喘着气，喘气的时候，竟然还吐舌头，真的不愧是狗蛋。

“兄弟，值夜，你不用休息的吗？”我一脸不满的说，揉了揉眼睛，“什么事，能有死人更急吗？”

狗蛋一脸震惊，然后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恐惧，“你……你怎么知道？”

这下反倒是让我有些懵逼，随口回答：“我知道什么？”

“死人啊！”狗蛋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估计是自己吓自己吓得，“李哥走了！”

“是啊，昨晚我值夜，你们走了没多久，他就走……了。”越说我越感觉不对劲，立刻抓住狗蛋，焦急的问道，“李哥死了？”

没想到，狗蛋非但没有回答我，反倒是虚一声，用手指封住我的嘴，警惕的看着四周，许久，才缓缓点头。

随后，我让狗蛋等一下，回屋，来不及洗漱，换了一身黑衣服，对着镜子，简单的整理一下，便跟着狗蛋回到保安室。

此时，保安室的气氛有些沉闷，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大家都低头沉思，就连郭队也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们两人进来。

许久，郭队反应过来，直接起身，摆摆手，低沉的声音说：“走，我们去见老李最后一面。”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跟巨锤，锤在我的胸口，让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尽管自从我知道这个地方不太平以后，我就拿出前半生所有的警惕，可这种警惕，根本就没有生死危机的那种感觉，这一次，我深深的感受到了。

或许，在这里，死人并不难。

走在路上，狗蛋凑过来，甩我一根烟，示意点着。

猛吸一口，烟丝顺着喉咙往下，刺痛感让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可偏偏，我并没有扔掉的意思，继续抽着。

“许木，你是怎么找回李哥的？”狗蛋突然开口，我看见烟从他的鼻孔喷出，眉头紧皱。

或许是有一点习惯烟雾的感觉，我很自然的抽了一口，“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信！”让我感到吃惊的是，狗蛋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在这个鸟地方上班，发生的事情有哪个是正常的，说说吧！”

或许是被狗蛋的话题吸引了，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朝着我靠拢。

于是，我从跟胖墩分开开始讲起，轻描淡写的讲解我怎么遇到李哥的，怎么带他回去的，至于欧阳娜娜的事情，自然而言是不说了。

让我感到奇怪的时候，是我说道李哥喊，我们都要死时！，猴子和狗蛋的脸色大变，眨眼间变得异常的苍白。

很快，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今天不算阳光明媚，但也没有那种温度，很显然，他们知道些什么。

“许木，老李真的这么说？”顺着声音，我扭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一直走在前面的郭队，竟然来到了我的身边，但是脸上是一脸的好奇，没有任何担忧。

我点点头，随即岔开话题，“是的，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李哥临走前，那句我要走了，不是对我说的，哎，世事无常！”

“不是你，哪还有别人吗？”胖墩冷哼一声，直接反驳、“他是对他自己说的！”我无奈的摇头叹息，将手中的烟头扔掉，接过猴子递过来的烟，点燃，一边抽着，一边继续前进。

或许是我们走的慢的缘故，等赶到停尸房，尸体马上就要被送进停尸房冷冻。

于是，我们不得不快步赶往停尸房，那个哪怕是白天，也让人感觉很不爽的地方。

隔着老远，就看见，医务人员穿着白，推着盖着白布的尸体，慢步向前，而他身后，则是家属撕心裂肺的嚎叫。

郭队小跑过去，扶住一个中年妇女，一副难过的样子，安慰着：“李嫂，我是老李的同事，他走了，我们都很意外，请节哀！”

视线扫倒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时，我的内心也有点崩不住了，再看看被推走的李哥，直接冲上去。

此时，猴子和狗蛋几乎不分先后，跟我一样冲了过去，扭头看了一眼，胖墩竟然也跟了上来。

一时间，我有种错觉，难道这就是同事之情吗？

随后，我加快速度，超过了所有人，冲过家属，冲破了医护人员的阻拦，一把抓住推车，顺着白布，缓缓向上。

可是，忽然，我发现，我没有勇气揭开白布，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有些东西就是这么自然，“李哥，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来这里，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你那么细心的待我，告诫我一些东西，这种恩情，让我还怎么还给你。”

或许是我太过投入，忽然感觉四周都静悄悄的，趴在床边的我侧身看向家属。

只见，其他人都围着李嫂，扶着对方，一脸震惊的看向我。

尤其是狗蛋，他脸上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是一脸恐惧，颤抖的手，抬起来，指了指我身后。

疑惑的皱眉，这才发现，原本推床的人早已推到墙角，其中一个，直接顺着墙晕倒过去。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撕拉！

一双满上伤口的手掌刺穿白布，直接抓住我的手腕，仅仅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李哥的手指甲竟然有五公分长。

我努力想要挣开，却无济于事，猛然抬头，忽然看见，原本平躺的李哥，竟然坐了起来，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伤痕几乎无死角的布满裸露的皮肤，黝黑的脸颊，完全不像李哥本来的样子。

诈尸！

脑子里只蹦出这两个字，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嘴上喃喃的说：“李哥，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会安顿好……”

啊！

话还没说完，只感觉，李哥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肤，剧痛让我开不了口。

关键时刻，李嫂忽然冲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带着不舍，带着惊喜。

啪！

一巴掌下去，把所有人给看蒙了，“老李，你他。妈。的活着都那么怂，死了长脸了是不，要死好好死去……”

然后，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李哥竟然再度躺下，抓紧我的手也松开了。

正当我要说话，只感觉一股寒流传便全身，眼前一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