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调的茶染,低调的回礼

1个月前 作者: 茶蚤
第73章 高调的茶染,低调的回礼

第73章 高调的茶染,低调的回礼

吾罗娜端坐台上,她略伸手,凝夕便递上花间宿露,略抬头,茗伊便将氎布包覆的茶包递上。

待水面如鱼目蟹眼般此起彼伏,茗伊朝她颔首,吾罗娜会意,接连投入六个茶包方止住。

三沸即止,滚入荃尔贞捧上的酥油,托由萍,托布婷依依奉上芝麻,核桃,杏仁,花生并蔗浆奉于吾罗娜预备佐料。

经过一阵搅拌,酥油茶喝着并不烫嘴,吾罗娜将荟幺烫好的金碗逐一分汤。冷翠,慕橙,羡鸿与列位元简弓谋献上。茶仪荃尔贞亲自奉与吐蕃使臣,佐阿吾罗娜躬身奉与缥信,诏佐并众武,方袅袅婷婷地归坐,眼睛仍不忘覻向召树屯。

下剩的,茗伊同凝夕拿金鹅酒盛放好,吃尽了好方便续上。

廓·赤桑雅拉问道:“这酥油茶能得这般喷香,甜而不腻,必得了茶汤的好处!”

娜梵玲笑道:“佐阿,快与使臣讲讲缘故!”

吾罗娜得意道:“诏佐,这都是茗儿的主意,不过戈兰殿才进的小阿,这般抬举,倒不值许多。”

荃尔贞携茗伊颔首,茗伊见荃尔贞点头,便回道:“此乃炕茶,取银生城界诸山所产,取八月间的甜竹裹之,火塘烤之。雕虫小技尔,蒙廓相赞赏,柔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成的口气,纤细的身量,令廓·赤桑雅拉在内的吐蕃使臣,悉皆付之一笑。

异牟寻同娜梵玲一般,嘴角扬起。

章仇口土只一味觑着茗伊,眸中带光。

召树屯见守瑟的眼神时不时飘向说话的茶阿,不免猥琐些,才要褒贬,可心底像被什么给揪住了,便不忍苛责,只拿酥油茶搪塞。

乞藏遮遮同尚结心笑了一阵,复又觉得今日的洗尘宴,南诏之流太得意了些,寻隙道:“为何取茶包煮汤,滋味闹得吃不透!”

茗伊分说道:“布身悉皆刺出小孔,不妨碍茶汁溢出,滤掉了煎熬过程中的渣滓,是为干净!”

落香尘眼尖,一早瞧出那是缥信和诏佐方能使用的白氎布。一肚子的积怨,正好借此发作,还能在吐蕃将军面前邀功,得摩智邪青目,便讪笑道:“网纱替代不可,非派上氎布。这些年,战事辎重,上下吃紧。缥信节俭,诏佐连自己的钱粮都裁了大半,你个没长齐的小阿,就好埋汰物件?”

茗伊低着头,嘴角翘起,心道:我不寻上你便罢了,你竟排揎我,就别怪我刻薄了!

只听她高声回话:“落武说的是,且待柔赔释。”

语毕,她便上前把冷却的茶包逐一解绑,细细展开,一块块如手巾大小。

殿中之人细瞧去,帕子已被染成杏黄。

英进武说:“被紧紧束缚的地方晕染了深浅不一的色泽。”

首席清平官段诺突道:“齐齐聚成一幅翩然景致。”

军将洪飞峦说道:“便是我府上,从扬州掳来的绣柔也断断搜罗不出此等花样。”

章仇口土听了去,朝他说道:“益州的也不能!”

吐蕃使臣个个称奇:“真真浑然天成!”

廓·赤桑雅拉叹道:“黄埃散漫风萧索,便是形容在这上头了。”

摩智邪起身,朝异牟寻问道:“赞普素喜风雅物件,日东王可否赠予?”

元简弓谋一个个的,无不称赏艳羡,干等着缥信诏佐下赐,经他一说,登时歇了想头!

吐蕃接二连三地挑事,异牟寻大为不满,对他的求取,不置可否。先自行拍手叫绝,笑道:“小阿,这又是柔变出来的花样?”

茗伊笑道:“缥信明听,依着落武的说法,饶是用网纱制作茶包,下剩的作付,也是靡费。使臣既然载金载银的抬了来,我们南诏虽清贫节俭,断不可无甚回礼。这氎帕沾染了接风的茶水,寓意非凡,故名茶染。献于吐蕃的赞普,代为深表缥信的穷心,也是诚然一片。柔见识微陋,若有不周,望使臣别发气得好!”

落武见满大殿的人,没一个微词,面上已是过不去。又见她说上这一车的话,末了,还直接把块用剩的布当作正经的回礼,只恨不知如何发作。

异牟寻看向吐蕃使臣:“香姬系吐蕃所赐,一言一行自然是赞普的深意。因其着实贤惠,元不曾屈了她,她亦知晓元的难处,不忍元充门面。即是她代为挑明了,元也不同使臣相让。年年的战事吃紧,国库早已后手不接,赞普仁义,必不会告元不恭。元特备此茶染,权当回敬赤诚之心,望诸位代为陈词,无上欣喜!”

异牟寻边说,边下了榻。从茗伊手中接过氎帕,拿金盘捧着,亲自奉与摩智邪,还不忘补上一句:“笑纳!”

摩智邪本想着拿回去哄赞蒙高兴,谁承望被顺手将了一军!一车子礼品,换来六块氎帕,必会被赞普申饬,赞蒙诟病,嘲他无能!

他待要拒绝,恼不得异牟寻亲自端了来,权且接过,容后再议。其余三个不敢则声,皆因他们的话语招了这么一出,直盼着过后寻机描补。

接下来的茶点,廓·赤桑雅拉,乞藏遮遮和尚结心,已然食之无味。

摩智邪更甚,如坐针毡。

许是痛快了一回,元简弓谋均是敞开了胃口吃尽,说不出的扬眉吐气,笑语连珠。

夜静阑珊,茶仪荃尔贞领着茶阿们,仍在戈兰殿议事。

荃尔贞:今日的酥油茶,反响不错!

托由萍:赶明接着喝吧。

托布婷:不腻味啊,且少了新鲜意思。

托由萍:

茗伊:接着喝倒不是不行,每日一碗合他们吐蕃的式,只是怕落武磨牙,议论柔们刻意敷衍。

荃尔贞:茗儿通透,敷衍是小,落武问责事大!

茗伊刚要答话,哆芙领着章仇口土,召树屯并守瑟踱步而入。

荃尔贞等人陪笑告礼,章仇元帅先自挥手,“很不用客套,缥信留俚在懿荼宫住着,好方便款待吐蕃使臣。”

茗伊见三人疲乏,忙取了竹沥水兑过的延年花茶,与他们消渴。

守瑟接过时,不忘笑道:“茗娘子抬爱,在此谢过!”

章仇口土见他这般称呼,心口莫名地不舒坦!可郑蛮利一早吱会,此乃茗伊小娘子的未婚夫婿,兼李唐尚书之子,自己不好得罪。再者,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得冷哼。

召树屯却发话了,“守瑟,她毕竟是戈兰殿的茶阿,言语少不得换过来。平时也罢了,缥信素喜中原礼节,不在意这个。现下,一则,吐蕃使臣听见,未免生事;二来,落武敢情与小阿不对付,教她的耳目听了去,徒惹口舌是非!”

守瑟屈礼,正色道:“客曹长说的是,卑职妄语。”复又对茗伊款款地说:“茶阿莫要气恼。”

章仇的脸上方复了些光辉。

茗伊笑道:“也难怪,我们中原称呼女子都是娘子。起初的时候,我对这里把女子唤作【柔】啊【阿】的说辞也不甚习惯。”

荃尔贞听着几个的议论,都是没要紧的,便入了正题:“元帅,今日吐蕃使臣占不到一点便宜,明日要寻上些不痛快,怕够柔们喝上一壶的!”

召树屯道:“元帅,茶仪,请恕俚多一句嘴,有些个疑惑问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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