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的星辰

1个月前 作者: 茶蚤
第187章 他的星辰

第187章 他的星辰

顾妍仔细看他,虽顶着一副细腻的皮色,可眸光中的熟稔,非过而立之年而不可得!她研习读心术有些日子了,自然不会错看,故而大着胆儿问道:“宫主,您多大了?”

玉面宫主正吃着她端上的桃枞饮,冷不丁如此一问,差点没呛住,强忍着喉头翻腾的痒意:“怎得问起了这个?”

顾妍认真道:“奴家觉着您这儿的衣食起居,非寻常门第可比,亦无双亲坐堂,然仆从辎重繁冗,皆能巨细无遗地调停,杀伐之果决,言辞之雷厉,断非初出茅庐的少年郎的行事!”

玉面宫主捋了捋发尾,定睛看她:“妍儿生得一副好相貌,眉目不单清明,观人于细微之处,不似寻常俗物,流于虚表。本宫的年岁确然不似这副面容般稚嫩。”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妍递了一磁碟[豹子花煎],亲近道:“但奴家与宫主处着的时日尚浅,不好叫妍儿晓得您全部,有所保留亦是常情,是与不是?”

玉面宫主拈了朵花煎泯于口中,玩味道:“你倒是十分的乖觉!”

顾妍有感:要是尚二,定是对我知无不言,就是少问他几句,他都觉着我同他生分,对其不够上心。但毕竟玉面宫主与尚琛不可同日而语,其身份形迹十分隐蔽。当日能留她一命,而后吃穿用度极尽优荣,据这些日子推敲,已不符其一贯作风。可到底是被他豢养起来的雀鸟,没准哪日腻烦了,也就丢开了。简言之,自己此番境遇真真是应了那句,修了三辈子福分,倒了八辈子血霉!

见她稍稍失神,玉面郎君细细打量起来。自打经历了叔父的祸事,他深谙用人之道,勤下功夫习得窥心术,能耐不下于顾妍在巫祝处习得的[读心术]。晓得她心有所系,虽有些吃味,但面儿上却不显,只是故作玩笑地打断她的思路:“想何事,竟如此出神?”

顾妍知他话中深意,也不遮掩,明堂堂地与之对视:“不瞒宫主,妍儿有一恩公,未偿得报,些许惦念竟是止也止不住。”

玉面宫主佯装端肃,直道:“这恩公的恩德还能大过本宫?”

顾妍:“若是没他,恐怕妍儿早就羸弱不治,且入了火坑,成了那供人取乐的玩意儿,污了清白,没了性命也是有的。”

玉面宫主的葱花指尖从她莹润的脸颊滑过,心疼道:“妍儿竟吃过这般苦头?”

顾妍苦笑:“当时头伤得最重,幸得恩公相救收养了一阵,过往的苦楚已然记不全了。只是奴家想着,要没有恩公,哪能有命留待与玉郎邂逅,享尽这绵绵不绝的后福。”

玉面宫主略挨近她,揽入怀中婆娑,温和地说:“此言甚善,倘或得蒙一见,不显堆垛的,与他些金珠玉宝尽够了。再不济,许他一诺,两下里偿清,莫再瓜葛就是!”

顾妍不解:“凭着宫主的能耐,这一诺已是不菲,可不过妍儿昔日的恩公,您怎生出介怀,硬要掰扯清楚,委实不符合您通身的气派!”

玉面宫主自嘲:“不过执念,尔的恩公独独本宫,如同众星拱月般,只依附仰望本宫,不作他想!”

顾妍不觉莞尔:“依着玉郎的意思,妍儿便是你的星辰。”

玉面宫主看她粉面含春,心中一股悸痒,越性计较道:“尔心心念念的恩公是怎生模样,与本宫相较,孰美?”

顾妍觉着他的臂力收紧,不由挣扎着脱滑儿,巧笑倩兮,不外如是。

玉面宫主动情,可她毕竟身量未足,不好行事,只得由着她一旁躲着,但依旧追问:“吾与恩公孰美?”

顾妍委实掌不住,强忍着笑道:“玉郎方才这一比划,教研儿忆起邹忌讽齐公纳谏里的一段。”

玉面宫主:“你看的书不少,这一段本宫也瞧过,且说来听听,若有错处,可是要罚的!”顾妍灵机一动:“要是全无疏漏,可有得打赏?”

玉面宫主:“满宫里,本宫之下,就数你最最尊贵,还有何不足?”

顾妍正经道:“蒙宫主宠溺,用度无一不精,只是终日安坐此间,着实少了点烟火气息。”

玉面宫主:“想出门野去了?”

顾妍:“便是不在闹市之中,于乡野坊肆驻足一番,也是别样天地。”

玉面宫主见她说得真挚,不免动容,想她不足碧月之龄,玩心不亚于黄口小儿,自个儿诚然太拘着她了,笑道:“也罢,若说得齐全,择日领你出去戏耍一回,别教你成日眼馋外边的景致。”

顾妍喜上眉梢地说道:“大清早的,邹忌对镜仪容,看着自己方正的样貌,仗着自个儿八尺多的身量,指着发妻问道,他同本国的第一美男子徐公,谁更俊俏些?她妻子偏爱他,他妾室惧怕他,上门的客人有求于他,自然口径一致,直言[徐公何能及君也]。他初初听着受用,静下心细想越发不通,果然如此的话,自己个儿早就名声鹊起了,哪儿还能让徐公那么得意?唉,还好有点儿自知之明,否则不招人耻笑一番才怪!”

玉面宫主含了块洁粉梅片雪花芳糖,甜糯道:“古人由己观政的典故,经由你口述,倒是添了些寻常意趣。”

顾妍近身凑趣道:“玉郎的意思,妍儿说得不单好,且颇有新意?”

玉面宫主捏了她的脸颊,佯装叱责:“谁准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顾妍一脸正色:“还能是谁,自当是玉郎。”

玉面宫主亦然:“吾与恩公孰美?”

顾妍无语,白了他一眼:“平分秋色,只不过您更为风流女气,迷人眼。”

玉面宫主:“能与本宫一般,自是不凡的。但当日你拼死维护的男子,可抵不上尔口中的颜容,可知是旁的人,本宫不若把他请来比较比较方可解了心头的疑惑!”

顾妍忙打住:“玉郎在意的那人已有了心中所爱,且非妍儿,何必搅扰旁人的清静日子?”

玉面宫主看她言辞中有一丝郁郁,只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又听她一口一个旁人的叫唤,叹笑:“旁人,不错,旁人很不与我们相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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