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的目光都集中到谢自由身上。
他们认为谢自由可能采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段,提前获知了试卷的答案,然后熟练地背诵,最后在考试的时候大放异彩。只有语文老师认为谢自由是天才,以前不愿意把精力放在其他学科上,考试的时候故意放水。现在高三了,知道要摆正姿态了,所以才认真起来。
很明显,大多数师生都不认同语文老师的想法。
老师们把谢自由喊到办公室,随机出题。
谢自由对答如流。
只要是课本上以及参考书上的知识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历史书上针对某些重大事件的评价内容非常长,他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就好像面前有一面提词板似的。某些完全不重要的历史时间节点,他都记得分毫不差。
经过多番考验,老师们确认谢自由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考到高分。
王相国知道这些情况后立刻想起了那位背圆周率背到了七万位数的记忆神童。
难道谢自由也是这样的记忆神童?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谢自由以前常年考倒数第一都是扮猪吃老虎,是在戏弄大家!
不可否认,王相国的成绩雄踞首位,对成绩如此不入流的谢自由是存在一丝丝的鄙视的,觉得在重点中学的重点班不好好读书整天睡觉,简直是在浪费生命。每次考试少平均分一两百分的成绩更是拖了班级的后腿。班上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以说,部分学生瞧不起谢自由。
上次找老师举报说谢自由作弊抄袭的学生,和这些瞧不起谢自由的学生是同一拨。
现在谢自由的表现狠狠打了大家的脸。
王相国开始感到非常的焦虑。
他废寝忘食,几乎是舍生忘死地拼命努力学习才能拿到考试的高分,谢自由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达到同样水平!谢自由还是迟到早退,还是每天睡眼稀松,可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超过了他的成绩。
为什么?
凭什么?
不公平!
王相国想不通,想不通就会让人痛苦,痛苦时就会胡思乱想,越想越想不通。
他要保住自己第一名的宝座,一方面调整自己的的学习方法,一方面更加地刻苦努力,压榨自己的时间和脑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型的选手,也没有什么名师给与指导,一切都靠自己的努力。他只是个普通的物理老师的儿子,老爹在学习上给与他的帮助没有太多。
不像那些家境优越的同学有许多名师相助,有许多资源可以享用,他什么外部资源都没有,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增加自己的知识面,所有的成绩都是用汗水换来。和他成对比的便是司马珏。
司马珏出身名门,老爸是大企业家,老妈是大学里的教授,各路亲戚藏龙卧虎。她从小耳濡目染,受书香熏陶,能够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取得好成绩,付出的时间比王相国少得多,享受到的乐趣又多得多。论成绩的性价比,司马珏是最高的。她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
当然了,现在论汗水和成绩的性价比,属谢自由最高。
如今,王相国要付出更多的汗水。
……
几天后,班上有五个人请了病假,有两三天没来上课。这些空缺的座位在教室里非常显眼。
没多久,第三次月考来了。
王相国全力以赴。
期间,宋学礼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请他去喝喜酒,他没去。
成绩出来后,所有人再次震惊。
有五个人的成绩产生质的飞跃,凭空涨了一两百分。这五个人,就是上次请假的那五个人!
他们的成绩飞涨就好像是谢自由一样,但是没谢自由那么夸张。谢自由直接涨了两百多分。他们涨了一百多分。这五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政治、历史、英语这些需要大量背诵积累的学科涨分很快,但是数学这种需要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的学科涨得就慢一些了。他们的成绩本来就不错,是上游水平,这下瞬间冲到了全校前十。
王相国还打听到,别的班上也诞生了这样的黑马。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大概有一百个同学的月考成绩猛涨一两百分!其中文科班的涨幅比理科班的涨幅要大一点。而他们有个共同点,都在考试之前请过假!
在这次月考当中,王相国还是全校第二,谢自由是全校第一。司马珏落到了全校第十。
谢自由还是每天晕晕乎乎的,王相国更加焦虑,不知道黑马们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掌握了什么高校的学习方法。
司马珏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似乎置身事外。
但是王相国知道,司马珏的内心肯定没外表看起来这么淡定,只不过她控制得比较好而已。
当初高一文理分科之后,王相国和司马珏都分到了重点班。两个人的成绩你追我赶,渐渐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王相国对司马珏抱有好感,但是不敢表达,害怕耽误学习。他认为,司马珏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两个理智的人促膝长谈过,交流过彼此的想法。两人都觉得人的精力有限,每次只能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考上好大学后再讨论其他。否则,谈论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
下了晚自习后,教室要关灯了。王相国和司马珏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来到一间自习室。
学校给学生提供挑灯夜战的战场,单独开辟了几间大教室。这教室不上课,只给学生自习,灯火通明,通宵达旦。只要天不亮,里面就有人。
王相国和司马珏是自习室的常客。谢自由则是自习室的稀客。
两人自习到凌晨两点,打算回寝室休息了,一前一后走出自习室。司马珏走在前面,王相国走在后面。
即将分别时,王相国轻松地咳嗽了一声。
司马珏回过头来看着他。女生在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王相国说:“你觉不觉得谢自由最近有点怪?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奇怪,现在和他一样怪的人还有好几十个。”
司马珏说:“你要是对这个谢自由感到好奇,就去跟他接触接触呗,了解了解。如果他掌握了什么一日千里的学习方法,就顺便请教请教。”
王相国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说:“平常跟他都没说过话。”
“你说过话的同学好像没几个……”司马珏笑道。
司马珏以前留着长发,白衣飘飘,高二结束后便剪成了短发,比王相国的头发长不了多少,这样一来能节约不少梳头的时间。短发的司马珏别有一番干净利落和帅气。她说:“是很奇怪,不过搞清楚原因之后,就不算太怪了。”
王相国将视线投入黑暗,说:“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
司马珏问:“你现在用尽全力了吗?”
王相国一愣,问:“你呢?”
司马珏浅浅一笑,说:“开始我只用了九分,始终追不上你。现在用了九分九的力气,还是追不上,反而被谢自由超越了,还被那些人超越。看来我也要使十分力了。”
王相国没听明白,问:“九分九的力气跟十分没差多少吧?”
司马珏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零点一分非常重要。回去睡觉吧。”
……
高三周六放假一天。周五晚上不上晚自习。
虽然王相国不喜欢和老爹独处,但是每周都想要回家一趟,否则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回到家,看到老爹在厨房。
老爹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说:“今天熬了汤,莲藕排骨。”
王相国说:“嗯。”
他扔下书包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爹沉默地做饭。
吃饭的时候,王相国忍不住吐槽谢自由等人:“他们是不是开了天眼?还是考神附体了?变得这么厉害。我想不明白。特别是谢自由,他整天睡觉,不听讲,不写作业,为什么突然变牛逼了?好像过目不忘。课本里每一页每一行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我也记得,但是不会跟他们一样,做不到一字不差。我是凭理解记忆的,他们好像是复制粘贴到脑子里了。”
老爹沉默地喝汤,沉默地听王相国的吐槽,脸色渐渐有些不自然。
王相国没有注意到老爹脸色的变化,而是开始反思:“不对,我的心态不对,我居然嫉妒他们了!我得好好调节一下情绪。”
老爹笑道:“你足够努力就行了,不用管别人,如果他们搞歪门邪道,肯定不会长久。”
王相国问:“他们会搞什么歪门邪道呢?”他想起谢自由在考试之前请假的事情。
老爹大声地喝汤,没有回答。
王相国突然觉得老爹怪怪的,司马珏也怪怪的。
他问:“我要不要直接找谢自由请教请教?”
老爹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这位谢自由同学,家里有钱不?”
王相国想了想,说:“不太清楚,应该不是很有钱。班上的男同学虽然都不怎么攀比,但是虚荣心还是有的,有点钱的人都喜欢买一双好点的鞋子。谢自由的鞋明显是地摊货,而且脏兮兮的。”
老爹说:“哦。摆平心态,现在不是攀比的时候。我就是个教书匠,没多少钱给你买好鞋。”
王相国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说:“我的重点不是鞋子,是谢自由,我要不要去找他?”
老爹说:“决定权在你手上。你去找了以后,可别回来怪我。”
王相国想不明白:“我去找他,怎么会回来怪你?”
老爹起身收拾碗筷,说:“没啥,我想到别的事情上了。”收拾完,他掏出他珍藏多年的军事望远镜看星星。
如今的夜,可没以前那么方便观察星空了。
回校后,王相国还是打算去找谢自由虚心请教。
没想到来找谢自由请教的人有好大一堆。谢自由一下子成为了全校最受瞩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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