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原委

第一百三十二章原委

斜阳远射，放出火红的光芒，时值初冬，天气渐冷，阳光照在身上，却也能给人以极大的温暖，驱散外界的寒意。

寒风呼啸，吹动阁楼四周的帷幕四处飘荡，猎猎作响。烟波浩渺，湖水涟漪四处飘散，鸟儿啾啾，倒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林逍遥坐在石凳之上，放目远眺，眼中神色幽邃，引人遐思。

“交代好了，今晚就帮你把信送出去，明天就可以送到扬州了。”慕容香香踮着脚尖，缓缓行来，她小心的提着皱裙，走在石阶之上，如同猫步一般，没有一丝声响，大家闺秀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逍遥转过头来，看着宁静的慕容香香，不由得微微一呆，冰肌玉骨，脸颊由于寒冷红扑扑的，睫毛弯弯，双眸灵动，一眨一眨，尽显独特气质。一身淡绿长裙，在寒风中随风飘洒，几缕秀发，在绝美的脸庞上不断舞动着，她安静的站在那里，被林逍遥看的显得有些局促，双手把玩着衣角，心里砰砰直跳，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香香小姐，谢谢你！”林逍遥微微一笑，对慕容香香很是诚恳的说道，他双眼清澈，目光如水般温和，声音轻柔，与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相差甚远。

慕容香香第一次见林逍遥对自己这样温柔，不禁有些发愣，她没有想到，林逍遥竟然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而且听他这样说话，突然感觉心里很是平和，很是舒服，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了。

“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爹说慕容家一切资源任你调遣，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慕容香香摆了摆手，露出甜美的笑容，轻声笑道。她莲步轻移，走到了林逍遥的身旁，双手轻轻放在栏杆上，也放目远眺。

林逍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是否需要感谢，他心里清楚，无论慕容香香是否在意，至少自己心里会铭记这个恩情的。

“红竹走了……”二人听着风声，看着远处的风景，久久不曾言语。好半晌之后，林逍遥才自言自语般，打破了沉默。

慕容香香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声，“师姐走的时候，我知道。”她忽然转过了头来，会说话的眼睛盯着林逍遥，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姐很喜欢你，她很舍不得你——”

林逍遥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又何尝舍得安红竹呢？只是没有办法啊，现在自己只能妥协，为了不让安红竹为难，他也只有忍痛分别了。

“香香，你与红竹乃是同门师姐妹，你应该知道红竹为何会离去吧？我想知道。”林逍遥站了起来，与慕容香香并排而立，他双手握住栏杆，视线远放，声音缥缈，如同九天之音一般。

慕容香香眼中露出犹豫之色，她两只手分了又合，合了又分，嘴唇抿着，银牙轻咬，显示出极为纠结的样子。林逍遥也不催促，连安红竹都不愿跟自己说，也可想此事的严重程度了，慕容香香是否会告诉自己，也是未知之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慕容香香眼中露出一抹坚决，她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林逍遥坚毅的侧脸，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红唇轻启：“师姐离去之时多次嘱托我不要告诉你，可……可这么沉重的压力不能一直让她扛着，所以即使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

这小妞，还给自己找这样的借口。看你刚刚那纠结的样子，我若不问，你真会说？

林逍遥微微一笑，也不戳穿，他视线仍旧轻飘飘放于远方，声音却郑重了起来：“你是一个好姑娘，谢谢你了！这件事情的原委，请详细的告诉我。”

“谁是好姑娘了——呸，我就是好姑娘，谁让你谢了！”慕容香香俏脸微微发红，她轻啐了声，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我的师门名为‘功德圣门’，圣门内分文武两派，分别教授文学武艺。”

“我与师姐都属圣门武宗之人，而我们的师傅就是武宗宗主，也是我圣门门主之一。”

“门主之一？你们圣门还有好多个门主？那还不乱了套了？另外，你说你是武宗之人，你也会武？”林逍遥很是疑惑的问道，这圣门文武双全，全部都教，倒也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了。只是管理层却不止一人，这就有些问题了，权力不能集中，若是因此产生决策差异问题，那可不得了了。

慕容香香给了林逍遥一个大大的白眼，嗔道：“不许插嘴，听我说完！我性子恬淡，不喜动手，但并不是说我就不会动手！”

林逍遥乖乖的点了点头，用手把嘴捂住，示意不会再插嘴。

见林逍遥般滑稽的动作，慕容香香心里想笑，却又板住脸，不给林逍遥好脸色，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圣门自从太祖皇帝继位开始便成立了，也可以说太祖皇帝是我们圣门的创始人。由于江湖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朝廷所不能或者不方便插手的，所以便会由我圣门出手。而且多年来，我圣门也为朝廷输送了大量的文臣武将，威名赫赫，自此声名攀到顶端。”

听到这里，林逍遥也大体明白了圣门存在的意义，太祖皇帝想必是立国之初，怕无法全面控制全国的政权，便建立这样一个门派，既受朝廷制约，又属于江湖门派，像很多明面上不好去做的事情，便由这所谓的圣门来做，搞搞暗杀了，暗中监视谁谁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圣门没有少做。

只是后来天下太平，这样一个圣门便也失去了应有的效用，而历代皇帝也不想将祖宗创立的门派毁灭，便文授武功，把它称为朝廷人才输送的摇篮，这样圣门也不至于堕落，而且随着圣门输送人才的增多，圣门的威名也会再次显赫。

只是，这样的门派存在着，若无法全面掌控，也是一把双刃剑啊。

慕容香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圣门威名远扬，门徒众多，而且很多都是大夏肱骨之臣，若是出现动乱，将会是大夏无法承受的损失，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自太祖皇帝开始，便对圣门下了一条不能违抗的禁令！那就是每一代圣门的门主必须是夫妻二人共同掌控，而这夫妻二人，一人乃是上任门主共同选拔而出，另一人则是朝廷选派之人，唯有二人意见相同，才可对圣门中人下发命令。”

门主有两人，还是两夫妻，而且一人是门主亲选之人，一人又是朝廷选派之人，绕是林逍遥也不由得暗暗赞叹，有这一条，既能够保证圣门能够蓬勃发展，又能够防止圣门对朝廷不利，这办法也真的绝了。

门主亲选之人，自然是对圣门最熟悉也是最忠诚之人，有此人在，就不怕圣门走向歧途。而朝廷选拔之人，更是忠于大夏之人，又岂会让圣门做出对朝廷不利之事，而且这二人还是亲密的夫妻，即使意见相左，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至少不会让圣门出现恶劣的阵营之争，真是用心良苦了。

只是，此事与红竹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香香仿佛看出林逍遥眼中的疑问一般，她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林逍遥，说道：“为了保证圣门对朝廷的绝对忠诚，所以历朝历代，朝廷所选择之人皆是皇室中人，我们的师傅便是大夏的长公主，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而我师姐，自幼孤苦伶仃，是师傅亲手把她带大的，而且师姐天资聪颖，在本代众多弟子中，绝对是翘楚之人，所以我师傅就有意要把师姐培养成下任的门主，所以……”

“所以红竹的命运就不能任由自己选择了？她的婚姻大事也不能由自己做主？而且见她此次离去如此焦急，想来是朝廷有人开始逼迫了吧？”林逍遥有的时候真的挺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的，很多事情，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线头，他就能抽丝剥茧，找到关键之处。慕容香香已经提示了这么多，再愚笨的人也能猜出一些事情来，更何况开了窍的自己呢？

慕容香香无声的点了点头，她看着双眼涨红，却仍旧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林逍遥，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林逍遥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由于太过用力，手上青筋暴涨，他目视着前方，眼中神色凛然，全身撒发出一种凛凛的寒意，让慕容香香都感觉周身一冷，不自觉的紧了紧衣物，无声的陪伴在林逍遥的身旁。

“红竹若是下一代门主，那另外一个门主就应该是皇家中人了吧？”林逍遥似是在询问慕容香香，但却不给慕容香香说话的机会，他自问自答的说道：“皇家只有两名皇子，二皇子现在跟随大军剿灭摩尼教，根本无暇分心，而且他也知红竹在保护着我，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说，红竹之所以离去，完全是因为大——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