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伟庭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手颤颤巍巍的伸出去,抓住了苏青黛的手,把了脉,脸色依旧有些惨白。
萧长淮见状刚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
“戴青失血过多,能不能熬过去,只能够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陛下,这件事情臣无能为力,除非……”秦伟庭说了一半赶紧的闭嘴,不敢继续说下去。
“除非什么?”萧长淮有些恼怒。
“除非黛贵妃出手。”秦伟庭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黛贵妃不就躺在那了吗?
是男是女,脉象一看便知,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秦伟庭,这一次算是彻底的确定了。
不过萧长淮故意装糊涂,他也懒得拆穿。
“陛下,伤口需要及时处理,臣给陛下留一些药,陛下看是安排人来处理,还是……”秦伟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长淮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森然,“你只管开药便是,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
秦伟庭点了点头,不敢废话,赶紧的写下药方,交给海公公派人去取药。
“还不滚?”看秦伟庭还不离开,萧长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臣马上就滚。”秦伟庭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萧长淮处于暴怒状态,这个时候,谁招惹他谁倒霉。
海公公很快就带着药回来了,除了内服的还有外敷的,内服的他先拿走,安排人去煎药,外敷的则是递给了萧长淮。
“下去吧。”萧长淮摆摆手,将人打发离开。
房间里面就剩下他和苏青黛两人,萧长淮心跳的有些快,手颤抖着去解开苏青黛的衣服。
里面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萧长淮看着颇为无奈,仔细的将缠在身上的白布拆开,才看到了那狰狞的伤口,就在肩胛的位置上。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不由得凉凉的倒抽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海公公带回来的药膏,一点点仔细的涂抹在伤口上。
因为疼,苏青黛哪怕是在昏迷中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子下意识的扭动着,眉头紧皱。
萧长淮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的安抚着,“乖,别乱动,很快就好,我轻一点。”
微热的呼吸扑打在耳边,那温柔的声音,神奇的让她安静了下来。
萧长淮的动作越发的轻柔,生怕会弄疼了苏青黛一般。
到药上好了以后,他又拿了纱布,小心翼翼的为苏青黛包扎。
包扎过程不可避免的要挪动苏青黛的身体,一有动作,伤口就撕扯着疼,苏青黛闷哼一声,疼的眼泪直流。
萧长淮心疼的要命,却还是咬着牙给她把纱布绑好。
将人轻轻地放回到床上,颤抖着伸手去,将苏青黛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等看到那一张他魂牵梦萦的脸的时候,心口那缺失的一角突然就被填满了。
手指摩挲着那熟悉的面容,他轻声的笑了笑,“你到底还是舍不得朕的,所以还是回来了是吗?若是过去,你心中无朕,离开了这让你厌恶的深宫,又怎会再回来?”
苏青黛没有任何回应。
萧长淮也没有想要得到她的回应,帮她把衣服穿好,盖上被子,萧长淮转身出了房间。
外面海公公,孟鸿光已经在等着了,除此还有新上任不久的禁卫军统领,内务府的管事都一一在列。
“人呢?”萧长淮面容冷峻,哪里还有刚才面对苏青黛时的半分柔情?
浑身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场,让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呼吸也刻意的放轻,生怕在这个时候惹怒了萧长淮。
“已经收押在天牢之中。”古河连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回答。
“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萧长淮面无表情的吩咐一声,抬脚就走了出去。
不能在养生殿内审,怕脏了这里,扰了苏青黛休息。
古河马上就下去,带着人去天牢将苏青叶带了过来。
审讯的地方安排在了御书房内,外面重兵把手,里面除了萧长淮,还有刑部,大理寺,内务府,禁卫军的管事都在,气氛相当的严肃。
苏青叶被押着过来,浑身是伤,身上白色的牢服上全是血迹,脸上布满了血水,让她此时看着宛如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萧长淮目光冷冷的落在她的身上。
押送苏青叶过来的侍卫在她的腿弯处踹了一脚,苏青叶只觉得膝盖一麻,下意识的跪了下去。
“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萧长淮按捺着心中汹涌的怒气,逼着自己平静的开口。
苏青叶到底是苏青黛的亲妹妹,哪怕对她再失望,苏青黛或许也会想要保住她。
“我没什么好说的,陛下早就知道他就是她了吧?呵呵,你们还真的厉害,够会演戏的,来了那么一出,就是为了查我吗?能够让你们那么大费周章,我还真的是幸运啊。”
苏青叶满脸嘲讽,目光扫过了萧长淮和孟鸿光。
萧长淮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没有开口。
他去晚了一步,没有听到苏青黛和苏青叶的所有对话,但是从苏青叶的态度不难猜出,苏青叶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苏青黛有所察觉,才会用假死这一招金蝉脱壳,回来暗中调查。
只是事情的进展或许连苏青黛自己都没有想到过,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假。
“青黛真心待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她?”萧长淮沉了沉脸色,一时猜不透苏青叶和苏青黛之间有过什么对话,也猜不到苏青叶到底做过什么好事。
“我恨她!我从小就恨她!有些话不怕告诉你,既然你们今天都站在这里了,大概也都知道了,没错。容昭仪是我害死的,尤贵妃也是我怂恿她去自杀的,甚至静嫔差点滑胎,都是因为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不甘心,不想要一辈子当个普通的宫女,我自认自己姿色不俗,凭什么不能成为一国之母?”
苏青叶冷眸看着萧长淮,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横竖是死,话说清楚了,死得也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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