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红颜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心口的疼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萧长淮对她的狠，是不分场合的，哪怕慕长禄在这里，他也从来不会给她半分面子。
她扯了扯嘴角，“爹爹，此事与旁人无关，是女儿自己的错。”
“你还要帮着他说话！此事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大越今年一年天灾人祸不断，想来需要大量的物资去赈灾吧？”
慕长禄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咄咄逼人。
萧长淮眯着眼，狭长的眸子里面，闪烁着点点的冷芒。
慕红颜顿时觉得头疼，“爹！”
慕长禄最是宠爱这个女儿，被她这样一叫，顿时又心软下来，“红颜，爹爹送你进宫，可不是为了来受委屈的，你就该当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既然他给了你皇后的位置，那么属于你皇后的一切尊荣，自然也都该有。我入宫之时已经问过你身边的丫头了，她说你入宫以后，这个人甚至连看都没来看过你，你手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
慕红颜脸色越来越白，慕长禄铁了心要跟萧长淮过不去。
慕家虽然富可敌国，掌控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一切，只是萧长淮到底是这天下之主，就没见过哪个皇帝想要人死，还弄不死的。
慕红颜入宫的日子不短了，跟萧长淮也接触过几次，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他表面上对慕家妥协，实际上，却是在谋划着铲除掉慕家！
当初尤天贵如何？贵为一朝太尉，手里掌握着三十万大军，在朝中权势遮天，最后还不是一样被萧长淮弄死了？
她不希望慕家步了尤家的后尘，尤家可是被诛九族的。
“爹爹！你若是真的心疼女儿，那就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了。那丫头嘴巴胡说八道不懂事，我自会教训她！”
慕红颜满心的着急，想要伸手去抓慕长禄的手，只是才艺动手，又疼的她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慕长禄油盐不进，根本就不停慕红颜的，急得她满头大汗。
“朕倒是想要知道，一个在深宫里面的奴才，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能够与外界通信。来人啊，把栖凤宫里面的所有奴才都带走，送去内务府，让他们好好的审问审问！”
萧长淮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的可怕。
慕红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求饶，“陛下，陛下饶了他们吧，他们不过是一些可怜的奴才……”
“怎么？皇后倒是对下人够仁慈的，不过朕可是听说，皇后刚刚入宫的第三天，婉贵人却因为无意冒犯了你，被你吩咐手底下的人掌嘴了五十，打的脸都变形了不说，你还禁止人给她找大夫医治，最后她可是活活的病死在自己的寝宫里的。”
“还有丽贵人，只因为在御花园的时候多看了你一眼，你心中不满，便让人挖了她的双眼，还有琪采女，你还要朕说出更多的人吗？”
萧长淮每说一句话，慕红颜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似得疼。
他只知道那些人都是被她责罚过后死的，却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只是无所谓了，她不想解释，也懒得多说。
萧长淮恨她，那是恨毒了她，这一次她不死，以后也总会死在这里。
只是慕长禄不能搭进来。
“是，陛下说的都是，本宫心肠歹毒，心如蛇蝎，又怎么会真的心疼那些奴才？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罢了，陛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吧。”她闭了闭眼，满心的疲惫。
“都带下去，好好的审问！”萧长淮冷眼看着慕红颜，半点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大手一挥，便有禁卫军上来，将栖凤宫上下的人都带了下去。
如歌自然也被一并带走。
慕长禄哼了一声，“如歌不能带走，把人给我留下。”
“你这是在命令朕吗？”
“如歌是我慕家的人，轮不到你来责罚审问，她哪怕是做错了事情，那也是我慕家的事情。”慕长禄的态度十分的嚣张和坚决。
如歌知道的事情太多，一旦真的松口，被萧长淮挖出点什么关于慕家的事情来，对他们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情。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如歌留下，他再找个机会杀了，以绝后患。
“你似乎是忘记了什么，这里可是皇宫。”萧长淮眉心狠狠的跳了跳，语气也冷沉了许多。
慕长禄实在是太过嚣张了，连皇宫的主都想做了！
他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然而越是如此，萧长淮却越是谨慎。
慕长禄不是没有城府的人，他既然敢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嚣张，那么自然会有他嚣张的资本。
他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这一次慕长禄进京的原因了。
“皇宫又如何？我慕家的人，哪怕真的是做错了事情，也由不得外人去惩罚，若是陛下容不得她，那我带走就是了。”慕长禄态度依旧。
萧长淮眯着眼，慕长禄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可疑，看来这个如歌，还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说不定会知道一些秘密。
这样他就更不可能放过如歌了。
“你确定要这样？”他冷冷的勾唇，看着慕长禄，眼底带着挑衅。
慕长禄刚想要开口，慕红颜忍着痛拉住了他的手，“爹，既然是做错了事情，交给陛下处理最合适不过，爹，你不是来看望女儿的吗？女儿也许久没见过你了，你陪陪女儿说说话好不好？”
慕长禄不管对外多霸道，对这个女儿却是温柔的。
他看着慕红颜那憔悴虚弱的脸，顿时心软下来，也不继续跟萧长淮叫板了。
萧长淮忍不住多看了慕红颜几眼。
这个女人，确实是聪明的厉害，她太会审时度势了。
如歌等人都被带了下去，栖凤宫上下，只有她是真真正正慕红颜的人，是慕红颜入宫的时候带进来的随嫁丫头。
人被抓了下去，如歌倒也还算冷静，哪怕是进了内务府的大牢，她也依旧神色不惧。
只是等萧长淮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终于知道什么叫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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