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宁带着面纱，尽管已经抹了药，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没有达成她的目的，李明宁有些兴致缺缺。没有跟顾王妃请安，打算直接回自己的院落。
没想到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是怀孕的娇姨娘。因为有了身孕，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整个人也变得珠圆玉润了起来。又有顾王爷和李明宁撑腰，在顾王府里的日子越发的如鱼得水。
此刻和尹清妍坐在凉亭里，有说有笑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李明宁恨恨的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也没有什么反应。看着笑意盈盈的尹清妍，心底是遏制不住，不断滋生的恶意。
凭什么，凭什么尹清妍能这么幸福，她却只能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这不公平！
李明宁收拾好情绪，面带笑意向两人走去。
“二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顾王府了？真是稀客。”李明宁摆足了主人的姿态，“分府之后，真是难得一见。”
尹清妍低头笑了笑，似乎是笑李明宁的幼稚。
“听闻娇姨娘有了身孕，正巧今日得空，便带了礼物瞧一瞧。”尹清妍指了指桌子上摆了一堆的东西，神态温和。
李明宁笑容淡了下去，看着娇姨娘，“娇姨娘最近真是清闲不少，不用去婆母跟前立规矩吗？”
娇姨娘脸上的笑变得尴尬起来，最近春风得意惯了，才想起自己只是个姨娘罢了。
“世子妃真是威风啊，顾王爷的姨娘都归世子妃管啊！”尹清妍故作惊讶的用帕子捂着嘴。眼神不断的在娇姨娘和李明宁之间来回转悠。
“分府之后，二夫人管的也是越来越宽了。”李明宁冷哼一声，“姨娘，我们顾王府可要不得吃里扒外的人，姨娘也该分清主仆才是。”
“世子妃说的是。”娇姨娘脸上的笑越发的难看。
“世子妃这话说的，这里谁是仆啊？”尹清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环顾凉亭，除了她们三人再无其他。真要说个仆，可就是怀有身孕的娇姨娘了。
娇姨娘只觉得夹在两人中间，艰难异常。两边都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世子妃，妾身……”娇姨娘面色不好的开口。
李明宁一个巴掌打了上去，“说你是仆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敢在本世子妃面前叫嚣！偌大的顾王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出来待客了？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早晚跌回去！是不是最近过得太好，便不将本世子妃放在眼里了？因为你本世子妃才被掌嘴，转眼你就这么丢我的脸面，真是贱人！”
娇姨娘承受不住李明宁的怒气，挨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饶是此刻满腹的委屈和怒火也不敢多说什么。
“妾身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娇姨娘俯身，不待李明宁说什么便离开了。这里，她是万万不敢待了。
李明宁恨恨的将尹清妍带来的东西一扫而落，羊脂玉送子观音，还有上好的陶瓷，一些首饰布匹。这些东西不算珍贵，也只配顾王府一个姨娘用了。
但是李明宁就是不舒服，这些东西，这些尹清妍拿来做人情的东西，都是顾承平在战场上厮杀来的。竟然就这么被尹清妍送给一个姨娘。
李明宁越想越不顺心，看着一旁端坐的尹清妍便气不打一处来。扬起巴掌便想动手。
巴掌刚要落到尹清妍的脸上的时候，李明宁却觉得腿弯一疼，跪在了尹清妍的面前。李明宁抬腿想要站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旁边倒了过去。
侧脸摔在地上，划到了刚刚被她自己打碎的瓷器碎片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亭外的仆人都乱了，尹清妍也懵了。搞不懂李明宁到底怎么了。
“慌什么！”尹清妍看着亭外慌乱的仆人冷喝一声，“快去请府医来包扎，再去请太医来看伤口。”搞不懂李明宁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种蠢货。
如果任凭他们这么慌下去，只怕李明宁脸上的伤是要留疤了。
“我的脸！”李明宁伸手一摸，只摸到一手血。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疼痛。
李明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着围在李明宁身旁的一众丫鬟，嬷嬷向尹清妍行了一礼，“还不将世子妃扶回去，围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尹清妍一脸无奈，“本来还想和世子妃好好聊聊的，现在看来没机会了。”说完，看着嬷嬷无奈一笑，“还请嬷嬷好生照看世子妃，改日再来拜访了。”
嬷嬷冷着一张脸目送尹清妍离开。
太医和府医接连诊治上药，可是李明宁的脸却再因为伤口太深，再也恢复不了了。
“我不喝！都给我滚！”李明宁将刚刚熬好的药打落在地，滚烫的药汁溅落在丫鬟的手背上，立刻便烫起了几个燎泡。
丫鬟双眼含泪跪在那里，却连痛都不敢喊。生怕世子妃一个不悦，就将她打发了。
李明宁拉住嬷嬷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嬷嬷你告诉我，她们都是骗我的是不是，我的脸还能好是不是！”
李明宁好看的杏眼里含着希冀，嬷嬷不忍心将实话说出来。
但是，李明宁脸上的伤口实在太深了。那碎瓷片划到了骨头，差点连血都止不住。能保下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想伤口恢复如初，谈何容易。
嬷嬷垂下眼眸，扶着李明宁慢慢躺下，“世子妃，你还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李明宁不傻，嬷嬷回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脸，只怕是再也恢复不了了。
“我不信！我不信！”李明宁眼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打湿了脸上的纱布，流到伤口里，带起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世子妃可不能哭，流到伤口里是会流脓的。”嬷嬷紧张的拿出手帕擦拭李明宁的眼泪。本就已经毁了容，若是再流脓，只怕毁的更多了。
李明宁听到嬷嬷的话，连忙仰着头，让眼泪流不到脸上。
尹清妍，又是尹清妍。若不是她，她怎么会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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