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有求必应

“谢父皇夸赞，都是诸位谦让罢了！就连二哥都没有使出全力。”李玟烨丝毫不以为傲，将皇帝的夸奖轻飘飘的分给了众人，很容易就博得了一众少年儿郎的好感。

皇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一个合格的帝王要学会安抚底下人的不满，李玟烨显然对此很有门道。皇帝觉得，自己百年之后，这大好江山也有人承担，皇帝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憾了。

若说真的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自己和嘉昙的孩子了。这个孩子寻找至今，居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想起当年那鲜衣怒马红袖招摇的奇女子，皇帝觉得自己此生也无憾了。

难道嘉昙也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冥冥之中保佑着不让他们父子相认？皇帝想了想，又笑了起来，若是嘉昙知道自己这么想，只怕又要说自己封建迷信了。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封建迷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了，朕也乏了，你们玩吧，”皇帝说这句话，就代表不想呆在这里的人可以离席了。皇帝叫着顾承平一起离开了。

一直到了行宫的书房，皇帝才让左右的人退下，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顾爱卿，朕吩咐你寻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不得不说，皇上毫无保留的时候还是很让人有压力的，在皇位上浸淫多年的皇帝，远不是此刻的顾承平可以直视的。

“求陛下恕罪，臣还在全力寻找，一有消息一定进宫禀告陛下。”顾承平知道皇上生气了，连忙跪下请罪。

“顾爱卿还记得就好。”皇帝冷笑一声，“朕还记得，顾世子妃在宫里的所作所为，案底也还没销毁。”

顾承平眼神一暗，当年的事还没有查出来，难道就这样暴露自己吗？可若是不暴露，清妍怎么办？难道任由清妍被丢进大牢，自己只能干看着吗？顾承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让他眼睁睁看着尹清妍被欺负，还不如让他去死！

“不瞒陛下，臣的确已经找到了一个符合的少年男子，可是他将微臣当成了骗子，若是微臣不说出他生母的事，他就不过来。”顾承平思绪高速运转，“所以微臣斗胆，问一问当年嘉昙县主的事。”

“哦？”提起嘉昙县主，陛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顾承平没办法判定陛下对嘉昙县主是不是真心的，只能等着陛下的叙述。

和嬷嬷说的差不多，嘉昙县主直爽大方，梦想策马天涯，和一般闺阁女子不同，她不觉得女子天生就应该呆在后宅，应该出门闯一番事业，同样觉得秦楼楚馆的女子不应该受人低贱。她们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本事讨生活，一样值得尊敬。

甚至当时还放言鼓励女子做生意，公开支持一夫一妻制，因为这个，嘉昙县主的父亲在朝堂上没少被人弹劾。只不过最后都被当今皇帝，彼时的太子压下来了罢了。

“嘉昙，真的是一个奇女子，放眼古今，再没有她那样的女子了。”说到动情处，陛下甚至流出了眼泪，可见其真心实意。

顾承平终于承认，陛下对他的生母嘉昙县主的确是真心的，只是不知道当年刺杀那件事，陛下知道多少。

“陛下，那孩子想听的，不是这些。”顾承平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那孩子想知道，当年刺杀嘉昙县主的，到底是谁。”

“……”死一般的沉寂，皇帝坐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是啊，当年那波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皇帝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当年那件事，牵连甚广，若是一下说出来，那个孩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久到顾承平以为皇帝不会回答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了回答。

“这件事，牵连甚广，不宜告诉他。”皇帝的声音变得沙哑，好像是行走在沙漠中许久没有喝过水的旅人一样，“这件事一旦开始查，朝廷还有后宫大半人都会被牵扯出来，除了这件事，朕什么都能答应他。”

“封侯拜相，也可以？”

“可以，摄政王也可。”皇帝这意思表示，这万里江山也可以交到嘉昙县主孩子的手里。

顾承平觉得，皇帝对嘉昙县主的孩子太纵容了，简直是有求必应的地步。

即使这种地步，也不愿意说当年刺杀嘉昙县主的幕后主使，当年那件事牵连的，到底有多广？后宫和朝廷牵连一半有余，当年嘉昙县主到底碍了多少人的眼？

“那孩子现在在哪？”皇帝有些紧张，也不知道那孩子愿不愿意认自己。旁人或许会因为皇室的身份而诱惑，愿意喊他父皇，可是嘉昙的孩子不一样，嘉昙当年那么特立独行，她的孩子肯定不会因为他皇帝的身份就屈服。

自己是不是该准备什么见面礼？准备什么好？那孩子喜不喜欢练武？送把宝剑？

顾承平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陛下，那孩子不让说。”

“……”皇帝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出顾承平的敷衍，把他都气笑了，“好啊顾爱卿，他是皇帝朕是皇帝？你一个臣子到底听谁的？”

“陛下息怒。”顾承平并非是故意敷衍，只不过是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认下这个父皇。

皇室勾心斗角，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是不代表可以不在乎尹清妍的安危，“陛下，若是那孩子不愿意与你相认，也不愿意让你知道他是谁，又当如何？”

“顾承平，朕看你想一出是一出的，到底想干嘛？”皇帝脾气再好也是皇帝，不可能接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他，“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那孩子的意思？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找到那孩子，在这里诓骗朕？”

“陛下明鉴，那孩子真的找到了。”顾承平连忙俯首，不敢看皇帝的表情，“只不过，那孩子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您相认。”

这样说，皇帝反而相信了，“这样说，到还像嘉昙的孩子。”是嘉昙能做出来的事，她的孩子肯定随她。

“……”顾承平实在想象不出，当年的嘉昙县主，他的生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怪女子，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才能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