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当如何做？”鬼长老问道。
云柒看向问棋，这一路上都是问棋负责沿途打点，而云柒等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问棋说道：“知止已经去找住处了，这域县县城不大，因为出现了那怪病的缘故，客栈都关了，估计差不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知止带着一名老人朝着云柒等人迎面走来，知止来到云柒和容璃面前，说道：“这老人家愿意将他家的院子供我们休息。”
老人说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有多少好货，吃的东西还望诸位多担待一些。”
云柒笑道：“老人家客气了，在这个时候能够接待我们这些外来者已经算是仁义了，对于食宿，我等也不苛求。”
老人眼中露出凄然之色：“老头儿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只求为我那可怜的孩子积一点儿阴德。”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忽然响起：“黄老头，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赚钱，活该你儿子生了怪病。”
云柒皱了皱眉，寻声看去，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刻薄的女人，一阵唾沫横飞，对着老人冷嘲热讽。
经知止一解释，云柒才知道，在最初的时候，知止是找上的这一家，但这女人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
事实上，就算是狮子大口，那女人开出的价码，也还没有到知止转身就走的程度。
只是，那女人蛮横的方式，让知止很看不过眼，所以就找了老头儿这一家。
听那女人居然说自己的儿子，老人立马双目怒睁，就要上去和那女人拼命，忽然听见那女人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倒下。
他一旁的男人见此情况，连忙将女人扶进了屋子里，一边走那女人还一边破口大骂。
云柒下意识地看向了鬼长老，只见鬼长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好像此事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见女人进屋之后，老人对着女人门前啐了一口痰，说道：“看你这女人作妖！”
云柒笑了笑，对老人说道：“咱还是先别管这些人了，带我们进去吧，说来，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您老人家。”
老人平复了心情，道：“让客人们看笑话了，请跟我来！”
老人家的院子虽然有些破旧，但还算宽敞，看起来家境还算不错，至少曾经，相对于整个梁地的百姓来说，还算不错。
至少在宋千略他们来此地之前，梁地百姓最渴望的日子的便是有片瓦挡雨。
进了屋子之后，里面倒也还算干净，只不过，偌大一个房子，除了老人之外别无他人。
“说来，这院子是老头儿我为我那可怜的儿子买来娶妻生子的，只是现在……”见云柒正在四处张望，老人随口说了一句。
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外人这么说有些不太妥当，便说道：“这人老了就是爱唠叨，客人不要在意，老头儿我这就去给你们张罗饭菜。”
问画自告奋勇地去帮忙，云柒连忙提醒问画，只要负责端一下碗碟就好了。问画这姑娘是内秀，但只是入得厅堂，至于厨房，云柒没有对她报任何期待。
而和她相反的是问棋，这家伙简直是完美弥补了问画的缺陷，云柒甚至觉得，只有这两人才是天作之合。但话虽如此，云柒却没有去撮合的意思，这感情还是要自己做主比较好。
“你想在这老人的身上寻找突破？”三人离去之后，容璃开口问云柒道。
云柒说道：“那王爷觉得呢？”
容璃想了想说道：“看老人的样子应当是一直住在城内，想来对于外面的事情，更多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问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云柒笑了笑不置可否，而后又听容璃说道：“倒是那个女人值得注意一下，总觉得她似乎是在可以提醒我们一样。”
知止的眼中露出诧异之声，容璃看向知止，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容璃作为上位者，而能够很自然地向身边的询问意见，一点都不拿捏架子，这一点老人十分欣赏，她最讨厌的便是明明是胸无点墨，却要装作无所不知的人。
知止摇头道：“在进院子之前，主子就已经让我安排暗卫去查探了，想来不久之后就应当会有消息。”
云柒叹道：“看来，这域县也不平静啊。”
鬼长老笑道：“现在才觉得，你们两人真的很般配，按照你们容国人的说法，这应当叫做鸾凤和鸣。”
容璃笑道：“那就承鬼长老吉言了，他日我与柒柒成亲，鬼长老需得多喝一杯。”
和天心不同，鬼长老并没有依附于璃王府和云家任何一方，无论是出于拉拢，还是鬼长老此番话语确实说到了容璃的心上，容璃看着都是如此自然。
云柒想，所谓的王者之气，应当就是如此，不经意间攻入人心。
只是，鬼长老被看行事有些莽撞，但在是否彻底投靠这件事上，却一直保持着情形，无论云柒和容璃如何拉拢，甚至将天心这张牌打出去，也仅仅只能换来“合作”二字。
就像是养蛊一般，巫族要借梁地生存壮大，在必要的时候发挥作用，却也没有放弃反噬的可能。
有了问棋的帮忙，饭菜很快就张罗上来，很简单的菜式，但对于老人来说已经是家中所有。
不过老人对此却很乐观，告诉云柒他们，若是换做前些年，这些东西都只有那些乡绅地主家里才吃得到，寻常百姓也只有吃糠咽菜。
想到此处，老人又突然眼神一暗，这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但如今儿子已经没了，他也是行将就木，已经没有多少盼头了。
云柒忽然开口问道：“听说您的儿子是死于那场怪病，您可曾亲眼确认过？”
老人摇头道：“哪里还敢去确认，即使是靠近过黑石村还有你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会被关起来，老头子我倒是想去看，只是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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