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2020-03-11 作者: 猫不糖
第113章

“这就好,月儿这样想就对了。”老太太对夏静月主动去参加宴会,百倍赞成。只有常常在外面走动,别人才能认识孙女,婚嫁才更容易。

夏静月如何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所想,只好笑笑不语。

梅氏是极不愿意带夏静月去广平侯府做客的,但先前宁阳伯府那边透露了消息过来,梅氏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把话带给夏静月后就立即去了宁阳伯府。

宁阳伯府里,除了宁阳伯夫人,梅氏的大姐……广平侯府五太太的梅沛凤也来了,正与宁阳伯夫人说着话儿。

宁阳伯夫人见梅氏来了,让一屋子服侍的嬷嬷丫鬟们都下去。

“大姐今天怎么过来了?”梅氏坐在宁阳伯夫人下首,与梅沛凤面对面。

梅沛凤与宁阳伯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说:“是娘唤我过来的。”

梅沛凤嫁的是广平侯的五弟,因为身上没有诰命,在广庆侯府人称她五太太。

梅氏发现姐姐与母亲的眼色,大为不解:“娘把姐姐与我叫回来,可是有要紧事?”

别不是为了钱吧?梅氏有些心惊胆战的。

“不急。”宁阳伯夫人的话刚落,外面的丫鬟就在禀告了:“夫人,九小少爷过来。”

宁阳伯夫人扬声道:“让他进来。”

随着宁阳伯夫人的吩咐,丫鬟打起帘子,梅绍成恭敬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宁阳伯夫人面前,跪下请安,“孙儿给奶奶请安。”

宁阳伯夫人笑道:“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的礼,起来吧。”

梅绍成不敢失礼,又与梅氏姐妹请安道:“侄儿给两位姑姑请安。”

梅沛凤素来不喜欢几个庶兄庶弟的孩子,低头喝茶懒懒的不想答话,倒是梅氏态度好多了。“起来吧,就坐姑姑这儿。”

梅绍成闻言,这才起身虚坐在梅氏下首的椅子上。

“绍成最近都在读什么书呢?听说今年要参加秋试,可有底了?”梅氏向来欣赏长得好看又有才气的男子,所以当年才愿意嫁给夏哲翰为平妻。

虽说这些年因为平妻的身份让梅氏在交际中受了不少轻视,但她想得可开了,当年夏哲翰若不是已有原配夫人,他长得那么好看又是探花郎,早被皇亲贵族招婿了,哪轮得到她?

梅绍成恭敬地回答说:“侄儿参加了几个文会,略有心得,若只是考个举人,应该不难。”

“这就好!不过,倘若能考上进士就更好了,加上伯府的出身,外放个官儿不是问题。你姑父当年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文章做得极其出色,连皇上都夸奖过的。你得空多写几篇文章让你姑父给你掌掌眼,没准能考个好名次。”

梅绍成闻言大喜,站起来向梅氏长长地作了一个揖,“多谢姑母的抬爱,侄儿明儿就去向姑父请教。”

梅沛凤在旁听着,忍不住讥笑起来:“好了,瞧你们说得,好像考进士跟喝水一样容易,绍成都考了两次了,还是个秀才,想考上举人?我看难。就算让他考上举人又考上了进士又如何,外放当个八九品的芝麻官儿,那点俸禄够吃还是够喝?”

梅氏最不爱听这位姐姐的话,说得各种瞧不上才子学才,有本事让姐夫考去,别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童生,连秀才都考不上。恩荫轮不上,捐官没有钱,孩子都要成家立业了还一事无成,哪天分家了她看大姐一家得饿死不可。

宁阳伯夫人发现两个女儿有别起来的苗头,立即出言说道:“我让绍成过来不是说读书的事,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男儿当先成家后立业,考试的事且放在一边,先把家成了再说。”

宁阳伯夫人问梅绍成,“上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梅绍成肩膀缩了缩,小声地说:“失、失败了……”

宁阳伯夫人脸色顿时一变,怒气徒生:“拿了我三百两银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没用的东西!”

梅绍成听着宁阳伯夫人的责骂,脑海里浮现那四个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痞子,暗暗打了一个寒噤。只有真正地经历过残酷,才格外地珍惜失败,毕竟,只是失败而已,他还能好好地活着,不是吗?

而那四个地痞,梅绍成后来去打听他们的消息,据说他们早就搬离了那片区域,不敢在那里混了。

连无恶不作的地痞都怕了她,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敢去招惹?

宁阳伯夫人气不过,又狠狠地骂了梅绍成数句,也不知道她是失望梅绍成的窝囊,还是心疼那三百两打了水漂的银子。

梅氏姐妹不敢在宁阳伯夫人气头上劝说,只得等宁阳伯夫人骂得差不多,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才出言相劝,“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一个个都是没出息的东西,白吃了宁阳伯府这么多年的粮食,一点小事也办不成,临到头什么都要我来管我来做!”宁阳伯夫人气了一阵后,又与梅绍成说:“这一次广平侯爷的寿宴,我再给你创造一个机会,这一次若是搞砸了,我定饶不了你!”

梅绍成大吃一惊:“又、又来?”

美人虽然多娇,也多钱多财,但美人太凶悍,他也是怕的呀。

“今天叫你和两个姑姑回来,就是为商量此事的,有你两个姑姑帮忙,你必须把那夏静月给我弄到手了。”

“怎、怎么弄、弄到手?”梅绍成额角渗出丝丝冷汗。

“这不正在商量吗?”宁阳伯夫人转头与梅沛凤说:“阿凤,你是住在广平侯府里的,对那里的地形最为熟悉,可有什么良策?”

梅沛凤与宁阳伯夫人相似的脸庞上,透出同样的精明与算计来:“这还不容易,娘想让他娶那夏静月,最好最容易的法子莫过于毁了她的清白。她的清白都葬送在绍成手中,不嫁也不成了。到时她先失了清白,进门就低了三分,还不是由着娘来搓磨。”

此话正合宁阳伯夫人心意,“咱们就以此来筹划。”

梅沛凤说道:“这事倒不难,侯府花园中有一个池子,水深有两米,我让曼音姐妹领夏静月往池边走,再让个丫鬟在后头推她一把。她掉进了池里,必会喊救命,到时绍成冲过来跳进池里,把她抱上岸来不就成了?孤男寡女在池里肌肤相贴,还搂搂抱抱的,被那么多人看到,她若不嫁入宁阳伯府还想嫁给谁?除了宁阳伯府,谁又敢要她?”

曼音,是五太太的女儿罗曼音。

宁阳伯夫人赞赏不已地点头,“没错,此计可行,就这样办吧。”

“祖母!”梅绍成着急地叫道:“这、这不太妥当吧?”

宁阳伯眼中厉色一闪,“如何不妥当?我看妥当得很!”

梅绍成解释道:“那夏静月她会游泳,就算掉到了池里,没等到我过去她自个就能游上来了。”

“此话当真?”宁阳伯夫人一愣。

梅绍成实在不想去招惹夏静月,他可不想如那些痞子般被她的丫鬟给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真的!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年前遥安世子故意跳湖,她曾跳入忘川湖去救人的。她不是遥安世子的徒弟吗?估计那一身水功就是遥安世子教的。”

大靖谁的水中功夫能比得上遥安世子?

若夏静月的水功真是学自遥安世子,梅绍成跑去救人就要闹大笑话了。

宁阳伯夫人恼怒道:“好好的一个闺阁小姐去跟男人学什么水功,也不害臊!依我看,不如让曼音领着夏静月到偏僻的假山,然后绍成你就直接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这也不行啊!”梅绍成又忙忙叫道:“她身边的一个丫鬟会武功,我若敢行霸王之事,她能把我揍成弯弓!”

“有这样的事?”宁阳伯夫人问梅氏:“夏静月身边的丫鬟会武功?跟谁学的?”

梅氏轻轻一笑,“哪有什么武功呀,我倒是听说,那个叫初晴的丫鬟天生力大如牛,一人的力气比几个小厮的力气还大。”

梅氏瞧了梅绍成几眼,又笑道:“绍成这弱身板,我看呀,三四个他都不够那丫鬟的力气大。这法子还是算了,免得调戏不成,反害绍成被打个半死。”

宁阳伯夫头痛地揉着额头,“夏静月从哪找来的丫鬟,怎么会有力气跟牛一样大的人?”

“是她运道好,随便一挑就挑了这个。那个初晴刚来时我是见过的,小小的一个跟个孩子似的,压根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力气大的。”梅氏也暗悔不已,要是早看出初晴那小蹄子是个大力士,她就想法子弄到身边当差来了,哪会便宜了夏静月?

三个女人沉默地想着对策,梅沛凤率先说道:“既推下池子不行,强来不行,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你说。”宁阳伯夫人盯着梅沛凤问。

梅沛凤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去外面买些迷药过来,偷偷放在茶水里让那丫头喝下去就行了。她失去知觉,还不是由着咱们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宁阳伯夫人正要点头称好,梅氏就反对说:“不行!这个法子若是可以,我那两个庄子就不会落在她手上了!当时我底下的庄头就是想在她茶里下药,可没想到那死丫头的鼻子跟狗一样灵,竟然闻出药味来了。若想用迷药,只有跟那些江湖人一样吹迷烟,让她躲无可躲。上次她在九香楼,不就着了匪人的道吗?差点被人绑去卖了!”

梅沛凤立即反对说:“那是侯府,又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怎么可以用迷烟?何况侯爷生

此话说到梅氏的心坎里去了,“娘说得对极了,那死丫头就是透着一股邪气!我在府里都被她压得死死的,别提多难受了!”

三个女人又商议了好一阵,最后姜还是老的辣,宁阳伯夫人建议用酒灌醉夏静月。

“阿凤,你让曼音想法子灌夏静月喝酒,我再吩咐采玲她们,让她们几个姐妹轮流上阵,总能灌倒夏静月的。那一天去的小姐中,还有不少是秋霁社的人,秋霁社与夏静月不对付,也可以利用她们来灌夏静月。”

宁阳伯夫人不放心地又问梅氏:“那死丫头不会是千杯不醉的吧?”

要真是千杯不醉,她就真的毫无计策了。

梅氏努力回想了许久,不确定地说:“这个我也不太知晓,没跟她同桌吃过几次饭,也没见她喝过酒。我想起来了,好像去年冬天有一次,她的丫鬟跟厨房的人吩咐说做菜不要放酒的,估计她不喜欢喝酒吧。”

宁阳伯夫人这一听就放心了,说道:“不喜欢没关系,在那种场合也轮不到她不喜欢。就这样说定了,准备几坛陈年的女儿红,到时一人一人地敬她,直到把她敬醉为止!”

梅氏姐妹折服笑道:“还是娘有办法!”

宁阳伯夫人终于露出笑容来,目光落在梅绍成身上,说:“事情我已经帮你筹划好了,你若是再不行,就跟你老子一家滚出宁阳伯府去,别再浪费伯府的粮食!”

梅绍成脸色煞白:他父亲是小妾生的,不仅没有私房,更没有俸禄,若是一家人被赶出伯府得饿死不可。

梅沛凤说:“那两个丫鬟你放心,我会让人引她们,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连个喝醉酒的姑娘都对付不了吧?”

梅绍成脑海里浮现夏静月美丽无双的容貌,心头一阵火热:若是能娶到这样一位女子,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即便事后她恼了怒了他,可正如祖母姑母所说的那样,她不嫁他还能嫁给谁?一旦她嫁于他,不仅有丰厚的嫁妆,他还能攀上遥安世子这个靠山。有了遥安世子这一座靠山,他还用得着看宁阳伯夫人的脸色吗?没准以后整个伯府的人都要看他的脸色吃饭了!

如此一想,梅绍成精神大振,站起来朝宁阳伯夫人长长一揖,“多谢祖母疼爱孙儿,孙儿感激不尽,愿为祖母做牛做马,听从祖母的一切吩咐!”

然后,梅绍成又朝梅沛凤长长地一揖,“广平侯爷的寿辰上,一切就全赖姑母的相助了,事成之后侄儿一定为姑母奉上大礼一份!”

一时间,皆为欢喜。

宁阳伯夫人想到很快就有一笔嫁妆收入,还能得到一个能她赚钱的孙媳妇,心中大喜。

梅氏则是高兴夏静月那灾星终于要嫁出去了,府里再也没有人敢给她气受了。

而梅沛凤高兴的是宁阳伯夫人应诺过她,如果事成之后会从夏静月的嫁妆中取一千两银子给她。不过是略略施些小计,就能得到一千两银子,梅沛凤岂能不高兴?要知道她在侯府每个月只有十两银子的月钱,日子过是苦巴巴的,嫁妆也早被她夫君给败光了,她都十几年没试过身边有一千两银子的滋味了。

夏府。

难得夏静月能参加侯府贵门的寿宴,老太太心中高兴,亲自拿了体己的银子给夏静月做了一身漂亮的樱草色襦裙。

又取了夏静月及笄时那些贵公子送的头面,找出一套碧玉的头面让夏静月戴上。

窈窕少女亭亭玉立,一袭轻盈的襦裙衬得少女修长而纤美。乌发如云,斜插碧色玉簪,娇美无双的脸庞上,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唇红齿白,肤赛霜雪。

老太太望着出落得越来越美丽的孙女,心中是说不尽的安慰与喜悦,“好!好!就穿这一身,就戴这一套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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