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2020-03-18 作者: 猫不糖
第119章

他临湖负手而立,含笑看来,俊逸得令人心跳加速。

待夏静月走到他面前,他伸出手来,握着夏静月的手拉进来,低声说:“想你了,便过来看看你。”0124王的毒就算能解也命不久矣。”

“什么?”顾幽惊呼问:“睿王的病这么严重?那他怎么还喝酒了?糟了,喝了这么多酒,不知道有没有伤了身?我要去看看他!”

章节目录第289章嫁给我吧

“你去看他做什么?”宁王气恼得一把拉住顾幽,“难道你真想嫁给那个残废?”

顾幽怒了,一把甩开宁王的手,厉声说道:“关你什么事?”

宁王从不曾见过顾幽如此愤怒失态的样子,大吃了一惊。望着顾幽愤然离去的背影,宁王呆立半晌,脸色变幻莫测,许久才离去。

夏静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都走了。”

放松下来才发现,紧靠着她的韩潇身上烫得跟被火烧过似的,她一愣,回过头,撞见韩潇盯着她的眼神灼热得跟头顶的太阳似的,灼得人发烫。夏静月心头一乱,将他推开,“热死了,离我远一点。”

韩潇不仅没退,反而趁势抱住她,压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沙哑说:“月儿,嫁给我吧。”

夏静月一呆,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一时间,吃惊得都结巴了:“嫁、嫁给你干、干嘛……”

韩潇满足地抱着心爱的女子,又觉得远远不够,哑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着:“嫁给我,我就可以天天看着你,还要可以天天……抱着你。”

夏静月的脸一下子像有火在烧似的,他这人,平时闷不吭声的,一开口说话的就这么露骨。

“不要脸。”

“我只要你。”

韩潇怕她离开,抱得更紧,呼吸渐渐地凌乱起来,“月儿,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心都慌了……”

夏静月从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他,“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韩潇不敢把她逼急了,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说:“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去庄上,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明天再说吧。”

见夏静月有躲避之意,韩潇怕她明天不去,强势地说道:“你明天若是爽约,我亲自去夏府找你。”

“别!”夏静月知道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这人真的霸道强势起来,还真让人无计可施。她不禁恼了:“我又没说不去。”

站了起来正欲离开,却又被韩潇给拉住了。

韩潇低低一叹,说:“你就这样走出去?”

“怎么了?”夏静月不明其意。

“你发上的发簪都乱了,我给你正一正。”

方才两人搂抱挣扎间,不仅发丝有些乱,衣服上也起了不少褶皱。

韩潇将夏静月头上的发簪和珠钗扶正了,又将她头上的发丝仔细地别好,完了后,望着面前娇俏可人的人儿,终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

虽然他想亲的地方不是这里,终是不敢太过份,怕她生气,免得到手的媳妇又跑了。

他只亲了她一下就放开,但他眼中炙热而缠绵的情意太过浓烈与痴恋,让夏静月脑子里一片嗡嗡直叫,似一片乱麻缠绕在一起。

夏静月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跟韩潇分别的,想到他的强势与霸道心中涌起一股恼意,然后想到她真生气了他又一片紧张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不已。

一时恼,一时乐,夏静月竟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以前从不曾有过。

唯一可以肯定的,她一点也不讨厌他。

有时候想起他,甚至心跳得有些快。

“小姐。”走出了那片地方,初雪带着包袱过来了,包袱里面是夏静月更换的衣服。

初雪见夏静月脸上红得异常,身上又透着酒气,问道:“小姐莫不是被酒味给薰醉了?不如把衣服给换了吧。”

夏静月一愣,伸手去捂脸,这才发现脸上还在烧得厉害。

闻了闻身上的酒气,她定了定神,说道:“算了,见着人就说我喝多了,有点醉。”

初晴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主仆三人走去众女聚集的地方。

众多小姐姑娘正聚在一处,悄悄细语着。

夏筱萱看到夏静月过来,连忙跑过去,拍着胸口,余惊未定说道:“姐,方才出大事了,宁阳伯府家的小姐们被几个婆子强拉着赶出去了。我刚刚与她们坐一起,差一点也被婆子们给扔出去,幸好我说我不姓梅,姓夏,她们这才放过我。”

“有这事?”夏静月佯作不知问道。

夏筱萱悄悄与夏静月说:“我听她们说,曼音表姐与九表哥两人躲在房里脱光光了打架,正好被一众夫人给看到了。姐姐,他们为何要脱光了打架?”

夏静月脸色僵了僵,望着夏筱萱单纯又好奇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估计是天气太热了。”

夏筱萱似懂非懂地问:“天热,又打了一场架,所以才把衣服给脱光了好凉快吗?”

“应该是这样的。”夏静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坐了一会儿,夏静月总算见识到流言的威力了,只这么一会儿,传言便有板有眼地说罗曼音怀了梅绍成的孩子,肚子都大了,不知道几个月了……

夏静月细心地发现,这些传言说起罗曼音的身份时,只说是宁阳伯府的表姑娘,压根没提是广平侯府的小姐。

传言传来传去,说的都是宁阳伯府的公子与表妹的事儿。

宁阳伯府的名声是彻底地毁了。

而那边,韩潇回到客房后,立即坐回肩舆离开广平侯府。

回到睿王府,韩潇召了费引过来。

竟敢对他的女人动手,这些人一个个都活得嫌命长了。

韩潇恨不得立刻将那些人逮了过来,一个个地掐死。

不过一下子弄死他们就太便宜他们了。

事情发生在广平侯府,广平侯府的人脱不了关系,韩潇不管参与的是广平侯府的哪一个人,但他把整个广平侯府都给记恨上了。

至于宁阳伯府,更是入了韩潇重中之重的黑名单。

“殿下要怎么处理他们?”费引问道。

韩潇冷冷一笑,当然是怎么痛苦怎么来。

怎么让一个人痛苦?自然是一步步夺去他们视之为最重要的东西。

“钝刀子割肉。”

费引闻言,立即懂得该怎么做了,“属下知道了。”

费引默默为广平侯府和宁阳伯府默哀。

在睿王府的暗中操纵之下,郑国公府的大肆宣扬之下,从第二天开始一直到下半年,京城各种流言如同寒冬的大雪一般,纷纷扬扬,将整个京城的每个角落都笼罩了。

章节目录第290章后来的后来

这些流言不仅传了近半年,还影响了未来一年的变化。

最开始各种小道消息传言:通政史的孙女赵琳韵和广平侯家的罗钰世子偷情被抓个正着,罗钰世子要娶赵琳韵,广平侯夫人嫌赵琳韵丢脸,亲自出手把赵琳韵打个半死,听说不仅脸打烂了,连手脚都打断了。

然后秋霁社的少女听到后,不断地在各种宴会上为赵琳韵作证,说赵琳韵的脸是被夏静月给打肿的,并不是广平侯夫人打的。可这会儿,流言满天飞,谁信这话?

两个姑娘家无怨无仇的,人家夏静月好好的干嘛打赵琳韵?你们同是秋霁社的人,自然会为你们的成员开脱,欺负人家夏静月没后台,乱泼脏水。真是道德败坏!

秋霁社的少女越为赵琳韵辩解,民众越来越怀疑秋霁社的名誉。

如此闹了半个月,最后,为了挽回声誉,顾幽亲自出面,将赵琳韵逐出秋霁社。

可没想到,顾幽此举不仅没挽回声誉,反而又引来更多的流言蜚语。尤其是那些素来看不惯秋霁社的人,还有那些没能加入了秋霁社而眼热秋霁社的人,就传得更欢:我就说秋霁社的人心里有鬼嘛,这不,纸包不住火了,这才开除了赵琳韵。人家夏静月姑娘真可怜,无缘无故被秋霁社的人冤枉。

顾幽得知这个消息后,被气得足足病了一个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除了这个流言外,当时一起流传的还有另一个流言:当爆出广平侯府的小姐与宁阳伯府的小少爷也在同一天偷情,被众多诰命夫人抓个正着时,京城就更加轰动,更加来劲了。

“这广平侯府的家风也太差了吧?少爷偷情就罢了,连小姐也偷情,这这这,连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家教都不如。”

“哎,你们知道那广平侯府的小姐是怎么被捉奸的吗?据说是干那事的时候叫得太响了,隔了几个院子都挡不住,这才让在前面用膳的诰命夫人听着了,才跑去看是何故的。”

“真是造孽啊!据说那广平侯府小姐的肚子都八九个月大了……”

“不仅广平侯府家的小姐肚子八九个月大了,据说通政史家的孙女肚子也八九个月大了。你们想想,不是如此的话,广平侯夫人会答应罗世子与赵小姐的婚事吗?明显是看在那肚子里的孙子份上。”

流言越传越广,仅仅几天的时间,广平侯府、宁阳伯府、通政史赵家,这三家的名声臭得跟臭水沟一般,甚至有一些过激的百姓拿着臭鸡蛋往这三家府上去扔的。

罗曼音听到这个流言时,被气得哭得喘不上气来,“母亲,他们说的话太难听了,我不要活了!”

五太太梅沛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房中走来走去,气急败坏说:“当时你是怎么弄的,怎么没把夏静月给灌醉,自己倒是醉了?”

罗曼音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没喝多少来着,不知不觉就昏过去了,再醒来,就看到梅绍成在面前。”

五太太怒道:“那时候你怎么不赶紧让他离开?”

“来不及了!我才醒了没多久,就听到你们过来的声音……”

五太太越想越不对劲,“你才醒来没多久,可梅绍成他又没喝醉,难道他进去发现床上的人不对劲,不会自己先离开吗?”

“事后他说门被反锁住了,拉不开!”罗曼音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放屁!”五太太怒道:“我们赶去时,若被反锁住了,你为何能打开门来?”

罗曼音这才想到不对劲,“难道梅绍成骗了我?”

“定然是这样,他见床上的人换了,知道设计不成了夏静月,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将错就错,毁了你的清白,想跟广平侯府结亲!”五太太越想越对,怒呸了一声,“他想得倒美,一个伯府的庶子,还敢肖想侯府的嫡姑娘,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胆子这么大呢?”

“母亲,那现在我该怎么办?传出这样的事情,谁还敢娶我?”罗曼音悲从心来,哭道:“听采玲表姐说,庶出那边的每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例,一年才一套新衣。我还听说,那些庶房的,别看他们外表穿得光鲜,里面的衣服全是打补丁的,连别的府上的下人都不如……”

五太太与罗曼音气怒交加,一时竟忘了夏静月是怎么脱身的。

广平侯府发生这么大的丑事,千瞒万瞒,最终还是被广平侯太夫人知道了。

太夫人年纪大了,听到这些丑事,气得当时就病倒了。

广平侯原本就不喜这个五弟,当时老广平侯还在的时候,二弟与五弟联合起来,险些把他的世子之位给夺了。

如今五房又闹出这么大的事,广平侯大怒之下,当天就将五太太夫妇一家逐出侯府。为了不被另几个拖后腿的兄弟拖累,广平侯提出了分家之事。

分家,代表着争家产。为了争到更多的家产,五兄弟撕破兄弟之情,几次大闹侯府。太夫人听到后,又被气昏了几次,还传了三次太医过来救命。

广平侯府的事情实在是闹得太不像话,先传了两桩丑事,然后又传出兄弟阋墙闹得太夫人病危之事。

如此家风不正,不孝不悌,再加上丑闻得太太,影响太不好,又有郑国公连参广平侯府,暗中又有睿王府递上广平侯数年前挂帅出征北蛮时,私吞兵粮,造成数万兵士被北蛮屠杀的证据。

林林种种,加上皇帝早就想削弱两个儿子的势力,便下旨将摘去广平侯的爵位,贬为庶人,再捋掉广平侯担任的所有职位。

荣是皇恩,衰也皇恩。

一夜之间,曾经显赫一时的广平侯府沦为无权无势的庶民,永远远离了权贵圈。

赵琳韵原本以为可以嫁入广平侯府做尊贵的世子夫人,没想到亲事刚定下,未来夫家就成了庶民。她的名声又坏了,不嫁还不成了。

至于宁阳伯府,那又是一桩大笑话了……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章节目录第291章找个帮衬的

且回到广平侯寿宴的第二天,在流言刚开始流传时,夏静月就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些流言。

她与韩潇约了今天去果庄,又盘算着菊花快要开了,少不得要留在庄上住一段时间。因要带着老太太一起去,要收拾的东西多着呢。

大清早地,夏静月就让丫鬟们收拾行李,听老太太说不想去,她连忙过去说服。

听着他醇厚醉人的嗓音,再撞见他那双深邃得要将人吸进去的黑眸,夏静月不争气地脸红了,低声说:“你也不怕被人发现,这儿可是广平侯府。”

广平侯是明王的人,如果被他知道睿王双腿无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韩潇带夏静月寻了一处平坦的石头,坐下后,含笑道:“勿忧,我自有安排,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在席上多喝了几杯,借口醉了,就选了在前面的院子休息。”

夏静月坐在他旁边,提醒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为妙。”

韩潇闻到夏静月身上飘着浓浓的一股酒味,一愣:“你喝酒了?”

“没。”夏静月挽起袖子,露出绑在臂上的棉团,“都倒这里来了。”

“这就好。”他真怕夏静月在酒宴上喝醉了,那画面,绝对太美,不忍去想。他叮嘱说道:“往后酒宴上让初晴与初雪形影不离地跟着,能不碰酒最好。”

“我都晓得呢。”

广平侯的爵位已传了三代,经过三代广平侯的打理,侯府内三步一景,处处景致各不相同,奇景更是数不胜数。

韩潇与夏静月所坐之处,面朝着湖水,湖边杨柳依依,清风徐来。背后是怪石嶙峋的一处假山,不仅景好,还因有假山与树木的遮挡,凉快得很。

“我方才听那些一阵喧哗,你又从那边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方才夏静月过来时,还有些偷偷摸摸的迹象,韩潇下意识地想到此事与夏静月脱不了关系。

夏静月想着此事很快就会传到韩潇耳中,便把事情经过都与他细说了一遍。

韩潇听了,表面不显,可黑眸之中酝酿着浓郁的震怒,深沉的黑眸中,盛怒如同海啸要将人吞噬,他握着夏静月的手重了几分。

夏静月丝毫未觉,笑吟吟地说道:“估计今天之后,广平侯府就要与宁阳伯府结亲了。你没看当时广平侯夫人那铁青的脸色,都想把罗曼音给生吞了。照他们的反应来看,那要害我的人就是宁阳伯夫人母女了。可我实在是想不透,哪儿得罪她们了,怎么使那么坏的计谋来对付我?莫不成还在记恨去年寿宴上的事?可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们怎么还念念不忘?”

这也是夏静月想不透的地方,那天她除了抢了宁阳伯府小姐们的风头,也没干什么坏事,怎么就记恨她头上了?

夏静月压根没想到这是钱惹的祸,也没想到宁阳伯夫人早就穷疯了。她不清楚宁阳伯府的情况,只道那么大的一座伯府,有爵位有俸禄有食邑,日子肯定过得不错,哪知道外表光鲜,内里早被蛀得全是破洞,只一层光鲜的表皮遮蔽着。

“这件事情你别管,交给我来办。”韩潇沉静地说道。

夏静月点了点头,最近她事多,也没时间去了解宁阳伯府的事,更不想跟宁阳伯府的人打交道,交由韩潇去办倒也轻松了。

“你找我有其他的事吗?”夏静月侧着头看他。

韩潇神色已平静了下来,温言说道:“我在京郊那边有一处果庄,里面种了许多水果,如今正是摘果子的时候,你想去尝一尝吗?”

如今虽是到了七月,是初秋,但天气还是非常炎热。这时候若是有新鲜的水果可吃,是极奢侈的享受。

夏静月连忙问道:“都有哪些水果?”

韩潇想了一下,说道:“西瓜,蜜桃,梨子,还有苹果差不多也要熟了。”

夏静月一听这些都是她爱吃的,立即应允了,说道:“好呀,什么时候去?”

“你选日子。”

“那就明天吧。”

“行。”

夏静月瞧见他愉悦的神色,眸光微转,问:“就我们两个人去吃?”

“嗯。”韩潇颔首。

“两个人未免太冷清了,不如我再带一人去如何?”

韩潇自然是不乐意的,但对夏静月明亮和期盼的眸子,他忍痛大方说:“行,你说带几个就带几个。”

转而他又问:“你要带谁去?”

如果是带左清羽那货,他是半个都不许的。

“我祖母。”夏静月感伤地叹了一口气,说:“自来了京城,我就跟祖母说要带她出去玩的,可我都来了一年多,还没有实践我的诺言呢。如今天气炎热,奶奶胃口不佳,不思饮食,我本想带她去庄上凉快凉快的,可又诸多事忙。”

“那咱们就带祖母到庄上多玩几天,你若是喜欢,就和祖母在那里住到过年。”

夏静月脸上不知是被酒给醺的,还是被他看的,一片酡红,“那是我祖母,你唤什么祖母的。”

韩潇只看着她,但笑不语。那深眸之中浓深的柔情,浓烈得令夏静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月儿……”他低低地唤着她。

夏静月心口跳得有些快,“还有什么事儿?”

韩潇沉默了一下,说:“我有些话早想与你说了。”

“什么话?”夏静月隐约猜到几分,但又不知道是对是错。

韩潇正想与她诉来,耳中听到一阵微弱的传音,立即拉了夏静月站起来,说:“有人来了。”

夏静月说:“你赶紧回去吧。”

韩潇好几天没跟夏静月在一起了,心心念着。在御书房听到皇帝说派宁王与康王去给广平侯祝寿时,念及她也去了广平侯府拜寿,就自动请旨与宁王、康王同去,把皇帝与两位皇子震惊得以为听错耳了。

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相会的机会,哪舍得就此分开?

拉着夏静月往假山深处走去,说:“咱们找个地方躲一躲。”

夏静月满额黑线,王爷大人,你一向成熟稳重,怎么这会儿跟个小伙子似的?她低声说:“这一片假山不大,到处都是空隙,哪躲得了人?”

她穿着一身樱黄衣服,韩潇穿着一身黑色的,这两种颜色与假山的颜色大为不同,稍有警觉心的人就很容易发现。

“莫慌,此处我早让人踩过点了,有一处是可以躲人的。”

湖边那边,有一主一仆两个少女从着杨柳树下走来,“你悄悄地去看看,确定了他在那处歇息后,马上来禀我。”

“*****可靠吗?”善书问道。

顾幽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娇羞的柔和,“是雪珠的哥哥说的,说睿王在席上多喝了几杯,又因身体余毒未清,有些不舒服,正在这边院子休息着呢。只是,他不知道睿王是在哪一座院子休息,你去探一探,哪一座院子有睿王府的侍卫守着,他必在那里。”

善书应了,说:“小姐就在这儿歇着,奴婢这就去探一探。奴婢听闻睿王自打在紫云山遇袭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身边的侍卫数量也增加了不少,必然很好寻找的。”

顾幽担忧说道:“他险些丧命,身体还未全好就喝这么多酒,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小姐别担心,睿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可我不见他一面,总是不放心,吃不香也睡不安稳。”

随着那主仆二人的走近,夏静月又耳灵目清,渐渐地听清楚了她们的说话声音,也听清楚了话里的内容。

夏静月与韩潇躲避的地方在假山很小的一处角落,因前面有一块一人高的太湖石挡着,周边又刚好形成死角,使得人躲在这里外面的人不能看见。

但可躲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再出一步就能被人通过隙缝发现,两人只能紧挨在一起。

听到顾幽各种诉说着对韩潇的关心与爱意,夏静月柳眉微微竖起,手指在韩潇手臂上戳了一下,低声说:“喂,人家说你呢。”

韩潇对顾幽一点都不熟,对顾幽的话非常莫名其妙,剑眉蹙起:“别理那些无关人士。”

“怎么无关了,你的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呢。”

韩潇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夏静月话中的醋意,心中一喜,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轻言道:“莫不成,你吃醋了?”

夏静月白了他一眼,恼道:“谁吃醋了,你爱谁谁去。”

“那你怎么脸红了?”

“被酒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小。”

韩潇竟然信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个令他揪心揪肺的少女,偏偏又爱得恨不得拿整个世界来宠她。

夏静月不小心撞见他炽热得如同火焰一般的眼神,侧了侧身子,背对着他,凑到一个小孔去看外面。

顾幽身边的丫鬟走了后,她随意地走着,正好走到假山附近。

在柳树下站了好一会儿,见丫鬟还没过来,顾幽心中实在挂念着韩潇的病情,走到小道上来回地伸颈望着。

不巧被从远处经过的人看到,他一脸欢喜地走了过来,高声唤道:“顾幽妹妹!”

那男子年约十七、八岁,身穿亲王团龙袍服,头束金冠,面容清俊,眉眼俱笑地向顾幽走来。

顾幽朝男子行礼,“顾幽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在本王面前你不用行礼。”男子上去扶顾幽,亲切说道:“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咱们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用这些客套。”

顾幽退后一步,躲过男子来扶的手,问:“王爷怎么往这边来了?”

“在席上不小心多喝了几杯,过来这边透透气。你呢,你怎么往这边来了?这边过去就是前院了,若是被那些臭男人给冲撞了怎么办?”

夏静月透过小孔望着那男子,一身亲王服,但五官与面型都与韩潇相差甚远,看不出兄弟长相来。

韩潇与左清羽只是表兄弟,但有些角度两人还是挺相像的。

夏静月心中好奇,凑到韩潇耳边问:“那人你哪个弟弟?”

夏静月的声音说得极小,以免被他们发觉。但两人相隔太近,这一凑近说话,彼此连对方的呼吸都感受到了。

韩潇的整个耳朵都在发热,她每说一个字,就仿佛有气往他耳中窜,窜起一阵阵的痒意。鼻间再闻到专属于她的女儿香气,耳朵更染上了一片红意。

他定了定心神,低声说:“是宁王,五皇子。”

夏静月理着里头的关系,宁王,是连妃的儿子,排行上仅次于韩潇。“我瞧着他与顾幽的关系不错呢,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似乎从小就认识了。”

“顾幽是太傅孙女,顾太傅不仅教过皇上,还曾教过数位皇子,因而他们从小认识也不奇怪。”

“那你呢?”夏静月回过头,仰首看着他,“顾太傅也教过你吧,你也是与顾幽一块长大的了?之前还说和她不熟呢,显然都是鬼话瞎话。”

“我确实是不熟。”韩潇解释说:“顾太傅教的是儒学之道,而我只对兵法之学感兴趣,甚少上儒学的课,上的都是几位老将军的课。后来离开国子监,就再没上过顾太傅的课了。”

“那人家顾幽怎么就盯上你了?”

韩潇百口莫辩,低头看到夏静月微恼的眸子显得平时更亮,更晶莹,双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红苹果诱人之极。她因为恼怒微咬着唇,显得那唇更加鲜艳欲滴。

他盯着她的唇就再也移不开了,心口跳动得越来越快,随着心跳,浑身也慢慢地升上热意燥意。

他永远都忘不了她的唇是多么的柔软香甜,多少次萦绕在梦里,令他魂牵梦萦。

“顾幽妹妹,今年过了生辰我就满十八了,父皇说要给我指婚,你说……”

夏静月听到外面宁王的话,连忙凑到小孔去,压根没发现韩潇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正见假山外面,柳树下,宁王看着顾幽的目光,明亮得如同藏了两簇火焰般,“父皇问我可有中意的女子,如有就帮我指婚的,你、你可……”

“那就恭喜王爷了。”顾幽冷言打断宁王的话,福了福身说道。

宁王眼中的明亮黯淡了一些,问:“顾幽妹妹,你今年也不小,就没想过婚姻大事?”

顾幽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我一个闺阁女子可作主的。”

“你就没有想嫁的人?”

“没有。”

宁王却不信,抓住顾幽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哀伤,“你骗我,你想嫁给四皇兄是不是?”

“没有这回事。”顾幽挣开宁王的手。

“那你为何来了这里?你是不是知道四皇兄就在附近休息?”

“我只是无意间来到这儿的。”

“可本王听外面的人传言,你想做睿王妃,你……”

顾幽气恼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宁王眼中的光采慢慢地又亮了,“我就知道你看不上四哥的,他腿都废了,你嫁给他岂不是耽搁了下半生。顾幽妹妹,像你这么美好的女子,不应该嫁给一个残废。”

“说不定,睿王殿下的腿能治好呢。”顾幽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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