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22天前 作者: 猫不糖
第141章

第141章

红衣男子微微一愣,这一样样的好东西,不是应该珍而藏之,不显露于人吗?他邪眸微微一眯:“此女如此大方?”

另两名下属也不甘示弱地把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也正是她的大方,使得她在士子中威望甚高,有不少士子是她的铁杆拥趸者。要说她以前的才气和名气借了遥安世子的势的话,现在她的名气和名望已经不在遥安世子之下了。毕竟遥安世子名望如此之高,更多是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以及相貌、风度。而这夏静月,完完全全是靠了自己的才气折服众人的。”

“这倒是有趣了。”红衣男子薄唇噙着笑,目光如芒盯着夏静月看。

夏静月与方算盘说话间,察觉到一丝异样,转过头望去,正看到一间客房中窗户大开,其中坐着一名身穿红衣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嘴角噙着一道诡异的笑弧,邪目如电地盯着她,仿佛是藏在草中的赤蛇,吐着蛇芯阴冷冷地看着人。

见她望来,也不躲不闪,反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夏静月微微一惊,脑海里回想数遍,可以肯定没有见过此人。

她皱了皱眉,礼貌性地朝那男子微微一福,便转身离去。

待方算盘过来上菜,红衣男子问:“听闻在这儿吃饭有画册教程可送?”

方算盘笑道:“数量有限,开张三天之内就送完了。”

一名下属问:“不是说还有其他东西可送的吗?”

方算盘笑容不减说道:“若说是女客,倒有一物可送,可诸位是公子……”

“把送女客的玩意给我们瞧一瞧。”

方算盘想着那东西不值几个钱,这一房的客人又消费了这么多,看来历也不浅,送一份也无所谓。“小的这就去拿。”

红衣男子接过方算盘送来的东西,这才明白这东西为何是送女客的,因为——这是一方帕子。

白色的帕子中,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菊花,未打开就闻到好闻的菊花香气。

那名下属低声说道:“听说这帕子不知用了何物,香气经久不散,很受京中夫人小姐的喜欢。”

好时节茶楼送完了画册之后,凡是消费到一定数额的女客,可得到一方帕子。

不说这帕子的料子极好,菊花也是找绣技精湛的绣娘所绣的,且说这香气,是在每一张帕子上的菊花都滴了一滴香水进去。

浓郁而持久的菊花香气,不像香料那么冲鼻熏人,带一方帕子在身上,浑身都透着高雅的菊香,令京中夫人小姐都爱得不行。

夏静月往后院走去,正要从后门离开,不想许久不见的左清羽竟然拦在她面前,神色幽怨无比。

“好啊,你茶楼开张也不通知我一声,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我最后才知晓的。”

左清羽那幽怨得的眼神,好似夏静月欠了他十万、百万银子似的。夏静月笑道:“怎么会呢?我不是送了你一张帖子吗?开业第二天还往你府上送了一本立体画教程册子和立体珍藏版菜谱呢。”

“你不知道本世子这段时间都在宫里吗?”左清羽一脸黑地说道:“也不等我出宫才开业!”

夏静月抱歉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在宫里呢,要不然定要等你几天。”

左清羽帮了她这么多,是她邀请的贵宾之一,开业那天那么热闹他没有来她还诧异了许久呢。

夏静月问道:“你在宫里待了多久?没事吧?”

左清羽没能参加她茶楼的好日子,心中十分沮丧,说:“没事,就是太后让我陪她老人家念念经。”

自打上次睿王去皇家寺院拜了拜,太后身体好转之后,之后不知听了谁的话,说再让她老人家最疼爱的孙辈跟着吃斋念佛两三个月,就更延年益寿。

太后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外孙,所以就被召进宫,吃了两个多月的斋。要不是夏静月立体画教程的画册送到了宫里,宫中的妃嫔都在传学着,他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呢。

夏静月闻言,怪不得好些日子没瞧见左清羽了,原来陪太后去了。“太后老人家好些了吗?”

“能吃能喝能笑能闹。”左清羽幽怨地暗说了一句:还能折腾他。

左清羽心中怨念极深,“你跟窦士疏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竟然跟他合伙做生意,怎么不跟我合伙?怎么,本世子这座靠山还不如他吗?”

“不是找不到你嘛,知道你和窦世子好,所以退而求次之,找了窦世子来合伙。”夏静月哄着左清羽说。

不得不说,这话哄得左清羽阴天转晴,明朗的笑容涌上脸庞,在秋阳中神飞气扬,俊逸无双。“行,本世子就大度地原谅你一次,但要罚你就陪本世子好好地参观一下你的茶楼。”

夏静月跟人约好了,但看样子,她不带左清羽参观一番的话他不会罢休的,正想着怎么说间,窦士疏不知从哪冒出来,拉了左清羽道:“你总算是出来了,大家都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怪想念的。走走走,都在楼上等着你呢!”

左清羽看着夏静月正要说话,被窦士疏截了话,说:“这茶楼是夏姑娘的,她时时在这儿,等吃完了茶你再与她去参观不迟。而且如今每个客房都有客人,也不方便去参观,等傍晚打烊了再去吧。”

左清羽只好同意了,与夏静月吩咐说:“等打烊了我们再去看画。”

“我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带你去。”

若是没时间的话……

夏静月见左清羽被窦士疏给拖走了,转身往后院门口走去。

她天天忙死了,哪来的时间?

偏僻的后门口,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夏静月认得坐在车前的车夫,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马车内,正坐着韩潇,他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书籍。

看到这些书籍,夏静月眼中大亮,“这些都是?”

韩潇将它们交给夏静月,说道:“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全的关于成药的案例书籍。”

夏静月翻了翻,不仅齐全,还记录详细。

就知道这事找王爷殿下帮忙错不了。

有了这些书籍,她的研究又能更进一步了。

韩潇见她又被书给迷住了,伸手将书合上,无奈说道:“月儿,茶楼的事才忙完,你也该歇息一下了。劳逸结合,这话还是你平常劝我的。”

好时节开张,夏静月虽然不用到台前去忙,但后头的事也不少,她忙了数日,今儿才算全部上了轨道。

每日大清晨就起来,一直到忙到打烊,晚上又要梳理白日里遇到的事情,还要跟着盘算清点,可不是把夏静月忙得够呛的吗?

听了韩潇的话,夏静月这才感觉到浑身都累。“还好事情都忙完了,往后茶楼交给吴掌柜和小算,我就可以清闲下来了。”

夏静月将书籍搁在一边,见马车要离开了,她问道:“我们要去哪儿?初晴她们还在茶楼帮忙呢,不等她们了?”

“我已派人知会她们了。”两个人的时光,何必跟着一群碍眼的人?

“你不是在王府装病吗?我刚在茶楼上听客人谈论说,睿王府又从民间请了九个大夫入府给你看病。”夏静月放松地靠在车厢上,顺道拿了一个方枕垫在背后,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境界只有忙碌之中才能深刻地体会到。

夏静月靠得舒服了,顺手给韩潇也递去一个方枕,老是见他坐姿一板一眼的,都替他的腰累了。

韩潇接过方枕,试着像夏静月这样放松地靠着,发现的确是舒服多了。

于是,两人一齐舒服地靠着车厢,悠闲地说着话儿。

“王府之中费引已安排了替身。”

因而,外面传言病重的睿王爷,人家脸色红润地天天四处玩呢。

夏静月侧过身,望向微合着双眸的韩潇:“宫中皇上知道你余毒未清,又病重的事,就一点也不关心吗?还有,造成这样的结果与太子、明王脱不了关系,皇上就不愧疚?”

别说太子无辜,那些杀手都是太子养的人,即使是被明王暗中指使的,但当日谋杀之事他二人都脱不了关系。

明明罪证确凿,那两人只挨了板子,关了个禁闭,实在令夏静月心寒不已。“要按我说,最起码太子得废掉。”

太子此人品性不好,结怨甚多,还自大张狂,又有谋害皇弟之名,夏静月就想不明白了,为何这样的人渣皇帝还不废了。难道真想把大靖传到如此之人手上?

韩潇睁开双眸,瞧见夏静月为了他气鼓鼓的样子,心情蓦然大好。“皇上是不会轻易废掉太子的。”

“为什么?”夏静月不解问道。

韩潇眸中浮上嘲意:“因为太子够笨。”

夏静月还是不懂,明媚的眼睛直看着韩潇。

韩潇为她解惑道:“父皇年迈,不可不立太子。废了笨的,就要再立个聪明的。你说蠢笨的太子好控制,还是聪明的太子好控制?”

太子聪明,能力强,就会分散了皇帝对百官的掌控之力。为了死死抓住手中权柄,也为了显示皇帝的英明,笨太子的确是不错的挡箭牌。

与其说是太子,不过是皇帝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一个傀儡。

夏静月蹙眉问:“皇上就不怕万一有个不测,将来大靖的江山会落到如残暴的人手上吗?”

“父皇在年轻时还是个英明皇帝,政绩斐然,但随着年迈,他逐渐地越来越不相信人心,也越来越多疑。身后之事?如今他只管在位时掌控住一切,不允许任何人能越过他。”

夏静月想到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至高无上的权力,带来的是至高无上的贪婪,还有不可一世的专横跋扈。

韩潇沉默良久,方说道:“如今朝堂之上,表面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太子与明王的势力被削弱,五皇子和六皇子新军突起,你看两位皇子中,谁的威胁最大?”

韩潇伸手枕在脑后,难得享受着这慵懒的时光,与夏静月说起朝堂中事:“两位皇弟如今的确是新秀,引人注目,但郑国公与滕太师盘根错节,不是两位皇弟可以轻易撼动的。”

对上夏静月含着浓烈求知欲的眼神,韩潇耐心地与夏静月讲述起来,这些事情以后夏静月嫁与他后总要熟识的。“别看上次我借着谋杀之事扳倒了太子与明王属下的不少官员,但郑国公与滕太师一日还在朝堂之上,太子与明王就随时能重振旗鼓。郑国公与滕太师才是他们一系的中流砥柱,底下下马的官员去了再多,也只是枝叶而已。”

夏静月若有所思。

韩潇又说道:“他二人在朝中经营二十余年,有多少底牌恐怕连父皇都不清楚。上一次的事虽然让他们受损不轻,但未伤及要害,想彻底扳倒他们,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郑国公与滕太师手握重权时,韩潇还未出生呢。韩潇现在的势力都是他从军之后一步步积累的,几年间的发展暂时还无法与两家硬抗,唯一的优势在于韩潇懂得韬光养晦,他能清楚知道郑国公与滕太师的实力,而郑国公与滕太师却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深。

如今五皇子与六皇子能发展得这么快,暗中有韩潇的帮忙。

让他们几方人马先斗着,逼出对方的一张张底牌,直到他们再无底牌可用……

明明是父子兄弟骨肉之情,却如此步步算计,韩潇心中惆怅。

转头看着夏静月,心生忧愁,不知道习惯了自由的她,能不能适应尔虞我诈的皇家生活。那么多阴谋算计,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心灰意冷。

“怎么了?”他眼内的担忧太浓,夏静月想不发现都难。

韩潇说出心中忧虑:“皇家非同一般人家,往后你要与他们打交道时,估计会百般不习惯。”

夏静月明白了,他是担心她遭人算计,担心她受委屈。她轻笑道:“我怕什么,不是一切都有你吗?”

韩潇心口一震,望着她全然信赖的目光,一瞬间斗志昂扬,精神抖擞,伸手紧握着她的手。

是啊,一切有他呢,有他护着她,是不会让她受到委屈和伤害的。再多的阴谋诡计又如何,只要是有了要守护的人,为了他们的安宁和幸福,他不惧任何的风浪。

看到韩潇眸中生彩,夏静月心情也随之大好。

说起来,她与韩潇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她的身份处在尴尬的位置,正三品官员之女,不上不下。接照本朝规矩以及以往惯例,王妃都是由从二品以上官员以及各爵府贵族出身的。

也就是说,即使不受宠的皇子正妻,也必须要从二品以上官员千金才行。

而韩潇身份特殊,皇帝不管出于哪种想法,王妃的身份至低也要在从一品官员以上中选,或者来自各爵府的嫡出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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