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案

次日大早，似乎水总捕头已经离开了郡守县衙，暮徒正准备出门溜达溜达一圈。刚一出门，迎面走来一个衙役就叫住了他，“暮大人，杂货铺的孟婆婆刚来报案，他家小午不见了。郡守大人命你去查办一下。”

天呐，早饭都没得吃，就差使人干活，皇帝都不差饿兵，这巴中郡对劳动力的压榨太过分了吧！

抱怨归抱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暮徒挎着暮刃刀顺着衙役指的方向跑步前进。

隔着老远，暮徒就看见杂货铺的招牌条幅飘在空中肆意舞动。推开半掩的门只见孟婆婆在屋内兜兜转转的，嘴里不停地念叨，“小午到底去哪里了呢，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老人家有些心神恍惚，明显心情非常焦虑，暮徒赶忙上前询问：“您是去报案的孟婆婆吧！我是上面安排来这处理案情的暮徒，您能大致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么？”

孟婆婆正在走神，闻言猛然欣喜的抬眼打量一下暮徒，又似乎有些失落的低了一下苍白的头，缓缓道：“小午昨晚一整夜都没回来，一开始老身还以为他去外边花天酒地去了，也就没怎么在意，但后来夜深了，他还未回来，老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昨天城里黄沙帮的三帮主黄沙虎，派人来请我家小午去一家客栈吃酒，说是要商议一些生意上的事儿。老身一个妇道人家只好留在家里看店，谁知小午自打出去以后再没有回来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去官方报了案。小大人，我家小午在巴中郡一直本本分分，如今他失踪了，让老身一把年纪可怎么活啊，小大人，你一定要帮忙找到我家小午啊！”

孟婆婆伤心欲绝，眼见就要昏沉了过去，暮徒急忙应下并扶她进内屋里休息，一夜未曾闭眼，老人很快含泪昏睡过去。暮徒想了想也不知一家客栈的大掌柜会不会知道一些情况，决定转身去一家客栈先调查一二。

巴中郡一家客栈应该说算的上此地最火的客栈了，生意非常兴隆，外地游客多选择会在此落脚，暮徒刚进去随随便便就见到好些南腔北调的客人，客栈内小儿忙的焦头烂额团团转。

这一家客栈的掌柜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长得很憨厚，正在柜台那里算账。只是从他那时不时闪动的眼珠子可以看出是个非常精明的店家。

暮徒走到柜台，将手中暮刃刀往柜台上一摆，“掌柜的，我是巴中郡的捕快，来此调查一件案子，你可记得昨日黄沙帮中有没有人在此设宴招待何人？”

“哎，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昨晚黄沙帮三帮主黄沙虎的确到过我这一家客栈，不过黄沙帮的人咱平时躲都来不及，那会注意到一起来的人呢，您说是吧！对了，给客栈送鱼的小鱼生每晚很晚才来城里送鱼，而且回去也晚，他可能瞅着什么也说不定。”掌柜的双目微眯，眸中深处的那丝精光瞬间内敛，但是很快又低下头算着自己的账目了。

暮徒忍了忍，觉得这掌柜绝对在隐瞒些什么，只是这里人来人往，不好多说，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去寻那卖鱼的小鱼生。

经过多番打听，暮徒得知这鱼生自己住在巴中郡城外的江边，每日只有几个时辰会来城中卖鱼，今日他早早收摊就回去了。

暮徒顺着路人所指的方向找到了鱼生的住处，一靠近这间杂乱不堪的房子，就是一股扑鼻的鱼腥味，房间里摆设很简单，用猜的也知道主人是个单身汉。

鱼生正在屋内清洗着鱼，看见穿着捕快衣物的小暮徒，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大人，要鱼么，小的这鱼可新鲜的紧，又肥大又美味嘞！”

暮徒将手中的暮刃刀往地上一插，身上五虎断魂刀的刀势自然散发而出，“鱼生，我且问你，昨日夜晚可遇见孟婆婆家的小午。”

小鱼生一听要打听小午的事，面色立马变得惊恐起来，“大人，小……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知情不报，可是要被本捕快关入巴中郡大牢的，”暮徒拿着暮刃刀似是随意耍了个刀花，小小人儿圆瞪着虎目直愣愣的看着鱼生的脖子。

鱼生一听要被关入大牢，再看这年纪轻轻的小捕快的眼神儿，立马被吓得魂飞魄散。

“大人，您别动……别动肝火，小的这就如实禀告，昨夜小的送完鱼顺便吃了点酒就准备回家。

见到黄沙帮三帮主拉着小午从一家客栈里走了出来，当他们走到十字路口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三……三当家就把小午丢进了井里。

大人，我全告诉你了，您可千万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啊！小人上有老下……无后，我家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鱼生声音微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仿佛是在告诉暮徒，你不答应的话立马就哭给你看。

“放心，”暮徒想了想刚刚路过一家客栈的那口水井，拔腿就往回跑，那口井可是供应着城中大部分用水。

来到十字路口，暮徒小心的探查了一番，发现这井内壁的青苔上似乎有手抓挠的痕迹。往绑了井口用来打水的绳子，暮徒看了看周围，一个纵身就跳入井中。还好昨日粗略的学习了一下水总捕头给的归息吐纳心法，暮徒深深沉了口气引入丹田，方便可以在水下屏息，随后游入井底查探。果然这井底有着一具尸体，不过还好没有腐烂，不然准会被恶心个半死。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尸体打捞上来，可这对付尸体的情况也只能送回县衙让仵作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一进入验尸房内，一股难闻的腐尸味扑鼻而来，借着微微烛火可见里面停放着几具不知死了多久的腐尸，而仵作老庖饶有兴趣的正在一旁用刀解剖研究着尸体的内脏。

“咳咳，”暮徒干咳两声，将尸体放到空置的一张木床上。

“找小老儿有何贵干？”老庖放下手中的活儿，回过头来，“又是一具尸体，”顺便给了暮徒一记白眼，“小老儿想做点研究都不得安宁”。

老庖走了过来看了看尸体，用手翻看了一下死者的面部，沉声道：“这尸体面色青紫肿胀，眼球结膜充血，口鼻内充满泡沫、泥沙等杂物，是溺水而亡。尸体本身初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嗯……他的右手里紧攥着一枚玉佩。很可能是死者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这巴中郡内也就一家客栈的掌柜见多识广，你可以拿去问问他，就说算是我老庖请他帮忙。”

说完话，老庖就将暮徒晾在一边，回身继续做自己的研究去了。

还得去找那个掌柜暮徒心里没底，不过看老庖的样子似乎他能帮的也就这些了，只得转身离去。

“这玉佩不是黄沙帮三帮主前两个月拿出来炫耀的寒玉佩么，怎么在大人手里？”说了老庖请他帮忙，这次一家客栈的掌柜说话到是爽快了好些。

突然，掌柜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闭上嘴，微微颤抖的打着算盘，似乎心里很不平静。

暮徒知道这老小子又开始装死了，不过好在已经得到了答案，看来真凶是这黄沙帮三帮主黄沙虎无疑了，得赶紧去禀报郡守大人，免得再生差池。

“暮徒，来找本官是案件有进展了么？”来到郡守府，蒋大人正在桌案上处理文书，见是暮徒进来，忙温声发问。

“大人，案件已经初步调查清楚，死者小午为黄沙帮三帮主黄沙虎所杀，具体因由则需要请黄沙虎来衙门调查。这是死者身上留下的证物。”说着，暮徒将从小午手中取出的寒玉佩递给郡守蒋大人。

“嗯？这是？前阵子，本郡守还在纠结抓不到这巴中郡毒瘤黄沙帮的把柄，你小子倒真是一场及时雨。现在这寒玉佩正是责难黄沙帮的重要证据，你好生保管好。暮徒听令，拿着我的手令带领一班衙役前往黄沙帮将犯罪嫌疑人黄沙虎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