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的东西怎么推销都没用，他就算是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也绝对不会来买他那玩意儿，除非……”
又好事者继续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他能三叩九拜，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顺便再把我的尿给喝了！”
“张三，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儿过了？你就不怕他找人报复你？毕竟他好歹也是裴家的血脉，万一人家又认他了呢？”
“怕什么？就他这鸟样？还能让人给认回去？再说了，他要是想在这街上做杂货铺，以后还少不了要求我的呢！爷爷不高兴不来他这儿买东西了，他哭着喊着还得来给我道歉呢！”
“哈哈哈！”
话越说越离谱，绣娘不认同的看着这些随意开玩笑的人，这也太过火了！
然而裴宸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将木盆端起来，手指紧紧地握着木盆边缘，将黑水倒入一旁排污的水渠中。
之后再注入新水，再次翻搅木盆。
如此反复三次，裴宸忽然站了起来，松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洗好的衣服。
“怎么样！怎么样啊！”
“别挤！后面的急什么！”
奚落归奚落，可大家都想知道，裴宸的洗衣粉到底有没有用。
毕竟之前裴宸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一个时辰内就能将这衣服洗干净。
裴宸抻了抻自己的腰，暗叹一声，妇女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自己这才洗了多久，腰就像要断了一样，更别说她们有的人得在河边蹲上一天。
这样的感同身受，让裴宸更加坚定了要将洗衣机推广，解放妇女的身心。
“各位，请看。”
万众期待中，裴宸终于将木盆中的衣服拿出来。
只露了一个角，方才唱衰的那些人便没了声响。
这，这是什么？
白里透着灰的布条随着裴宸的手臂的升起，更大面积的暴露在大家的眼前，等裴宸完全将衣服拿出来，打开，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后，绣娘第一个惊叫了出来。
“天哪！”
不做家务的男人虽然震撼，可到底不明白，这衣服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绣娘急匆匆的来到裴宸面前，拉起衣服一角仔细查看。
“这，这当真是小乞丐那黑黢黢的衣服？”
杂货铺的伙计们也吓傻了，咽了咽口水道：“自然是那件脏衣服，这木盆子就在街上你们眼皮子底下，我们想调换也没机会啊。”
裴宸对绣娘微微一笑：“大姐，这衣服可洗的干净？”
“非常干净！若是我来洗，恐怕三个时辰也洗不出来这样的效果。”绣娘实事求是，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裴宸手上的衣服。
深呼吸，还能隐隐约约闻到从衣服上传来的好闻的气味，不是花香也不同于绣娘闻到的任何一种东西的香味，就是洗衣粉独有的味道。
绣娘赞叹道：“这洗衣粉，也，太神奇了。”
“若用圆皂，效果肯定比这洗衣粉好！”人群中，有买了裴宸圆皂的妇人张着嘴巴便喊道。
家中小儿尿床后，皂角都没办法去除的污渍，圆皂轻轻松松就能去除。
“可圆皂多贵啊！方才我见裴公子洗这样一件脏衣服，都只用了一小把洗衣粉，想来应该也不贵吧？”
绣娘眼睁睁的看着裴宸，她是真的对洗衣粉心动了，若真的不贵，自己肯定会买回家来用！
裴宸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洗衣粉不贵，方才我用的那一点儿，再加上十倍的量，才是一枚铜板。”
绣娘一听，眼睛便亮了起来：“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洗衣粉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我这样一个不懂洗衣，随意在木盆里用胳膊搅动两下，便能将衣服洗干净，若是到了您这样的巧妇手上，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恐怕更短。”
绣娘下定了决心，这洗衣粉一定要买！
一整条胡同里，就绣娘家里人最多，自己五个孩子，每天在外面皮实的玩儿，几乎每天都得给他们洗衣妇。更何况上有四位高堂，再加上自己和夫君的，每日为了洗衣，耽误的时间真不少。
若能把洗衣的时间剩下来，自己就能在家中好好将绣花的手艺捡起来，给家里贴补家用，当家的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出工了。
想到这里，绣娘抬腿便走到杂货铺中：“裴掌柜！给我来五个铜板的！”
裴宸对绣娘不胜感激，对绣娘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姐信任。”裴宸亲自给绣娘称了五个铜板的洗衣粉。
又仔细叮嘱，洗衣粉和水的比例，放多少才能不浪费，放多少才能洗干净，还交代在洗之前得用水泡一下，这样才能更加节省力气。
绣娘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杂货铺。
等绣娘离开后，裴宸便来到目瞪口呆的小乞丐面前，将手里洗干净的衣服还给了小乞丐。
“多谢这位兄台，若今日不是兄台助我，我的洗衣粉恐怕又是惨淡光景啊。”
“没有没有，该是我感激你，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干净的衣服了。”小乞丐看了看邋遢的自己，再看了看裴宸白净又修长的手指头上拿着的洗干净，还挂着水珠，散发着香味的衣服，竟然有些不敢接过来了。
裴宸一拍脑袋，惭愧道：“这衣服还没有晾干，你拿去了也不能穿，不如就放在我杂货铺晾起来，等干了你再拿去？”
小乞丐看了看衣服再看了看裴宸，忙点头：“这感情好！”
裴宸真心实意向小乞丐道歉的画面又被人看了去，大家心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丝愧疚。
似乎裴宸与其他恃强凌弱的贵族大不相同，毕竟是落魄的贵族，与平民无异。
因绣娘开了头，好些每日要劳作的妇女也心中一动，纷纷进入杂货铺中，要求购买洗衣粉。
张三和其他游手好闲，奚落裴宸的地痞流氓，灰溜溜的跑了。
毕竟，在洗衣粉强大的功能被证实之后，没人会在意这样的渣滓到底说了什么话。
等日落点账的时候，裴宸数钱，今日竟然比昨日多出了一两银子的进帐！这可真是个好兆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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