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江兄也不会一辈子甘居人后，更想亲手找出当年中伤江家的元凶，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因此我料到江兄一定会答应朝廷的征召令，只是没想到，应的竟然是这个官职。”
方雯雯心中的好奇心彻底被裴宸勾上来了，当即怔怔道：“什么官职？”
裴宸面上似担忧又似敬佩，伸出手掌点了点江宇：“还是让江兄自己说吧，这可是旷古第一人，足以载入史册！”
方雯雯猛然向江宇看去，他的脸上带着三分决绝，三分肃杀，三分坚定，一份炽热，什么时候眼眶竟然还红了。
“江兄难道是要去边关谋职？”
江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今整个南明王朝的百姓都知道，朝廷与边塞的五胡不对付，蛮夷天性嗜杀，频频骚扰边境百姓和部队。
每年死在北方长城外的驻军便有几万，更惶论被游牧民族骚扰的边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使南明王朝的经济人口都受到了重大的损失。
南明王朝与五胡的尴尬境地始于开国，高祖皇帝在河套被大单于生擒，之后人是救回来了，可高祖皇帝胸中的血气也被磨没了，最终老死宫中。
临终对着十几岁的太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驱五胡，保南明。他将自己没完成的夙愿寄托在了儿孙的身上。
可五胡人长在马背上，骑兵效用，作战迅猛，成股流动，难以捉摸踪迹，往往打完了就跑。
南明王朝的军队对五胡知之甚少，甚至不及对百越之地苗人了解的深刻，民间现在往往将五胡人描绘的如神话中的修罗一般，身体强壮，两眼如铜铃一般放光，在每个南明人的心中都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南明多步兵，上了战场，五胡的骑兵一人一马，往往能对阵十几甚至二十几的南明步兵，每每都像收割韭菜一样将南明士兵的头颅砍下，现在军中士气低迷，大家都在传说，南明人士绝对打不赢五胡的。
若非五胡部落散居，地广人稀，恐怕南明王朝早就被这些凶恶的蛮人占领了。
方雯雯未曾到过边塞，可每每听着城中说书人大肆宣扬五胡人有多厉害，咱们的军队有多么不堪一击的时候，她的心就一阵抽痛。
“南明王朝之所以屡次摆在匈奴手中，不堪其扰，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我军战斗力提升不上去，骑兵少，且对匈奴了解更少。”
“兵法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咱们对敌人几乎一无所知，对匈奴、羌、氐之外的世界就更两眼一摸黑了。”
“我此行，便是要出使西域，做皇上的眼睛，看天地之大。”
说这话的时候，江宇浑身散发着一种名曰“国士”的光环，方雯雯不知不觉，眼眶便红了。
“宸哥哥说得对，江兄此举，开祖宗先河，乃千古第一人。方雯雯祝江兄此行顺利！”
边塞情况复杂，语言不通，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稍不留神，江宇有命去，没命回来。
江宇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吗？凭借他的见地，想必是知道的。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身上背负着民族兴旺的使命，去了。方雯雯不得不为这样的胸怀振颤，她对着江宇深深鞠了一躬，聊表心意。
江宇连忙将方雯雯扶好：“方姑娘救了我两次，该我来拜你才是。其实，这一次我本打算悄悄离开，离开这伤心的南明旧土，离开我曾经的梦魇。”
“不过，方姑娘这一句感谢，我不得不说，不说不行。”
方雯雯摆了摆手：“江兄不必对我太感谢，若换了旁人，我定然还是会救的，这就是我的责任，我的工作，江兄不必挂怀。”
江宇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方姑娘不仅是救了我的命，更救了我的心。当年的江宇，又回来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方雯雯刚迈出脚步，裴宸便先一步走到了大门前隔着门板问道：“谁？”
“江大人在吗？时辰快到了，咱们得快去祭天台了，皇上要亲自为您送行。”
江宇面色不动，可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暗示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裴兄，方姑娘，此去归期未定，若我能活着回来，定然补你们一份百年好合！”
江宇说完，跨出雯来医馆的门槛，大踏步不回头的走了。
江宇的字句，明明没有一句煽情，方雯雯却早已经泪流满面而不知。
“江兄乃是真国士，能在沈陶当权的时候翩然回归，毅然出使西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路上遭遇沈陶的刺杀？”
关上门，方雯雯小声在裴宸耳边担忧的说道。
裴宸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相信皇上和江宇能够安排好这些事情。有这样的国士在，南明说什么也不会亡。”
话别江宇，裴宸便换上衣服去杂货铺了，越靠近杂货铺人越多，裴宸心头奇怪，再走进了，他便看见了自己小小的杂货铺门口拐着弯排着的长队伍。
“请问，诸位是……”裴宸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方，对众人拱拱手问道。
“裴老板！你们家那洗衣粉还有吗？隔壁王大娘家的儿媳妇昨天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将一家人的衣服全都洗干净了，说都是从你这儿买的那个洗衣粉立的功劳！还说价格不贵！”
“哎哟，这么好的东西又是新出来的！我们都怕来的不够早，被人家抢完了！您这儿还有的吧？”
裴宸哭笑不得，这洗衣粉又不似新鲜蔬菜，要多少有多少，还得来杂货铺外面排队抢了？
不过，经此一役，裴宸心中倒是有了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不过还是得回去跟雯雯商量商量。
经过妇女之间口耳相传，裴宸的洗衣粉今日销量直线上升，慢慢地两麻袋一个上午就卖完了，裴宸又不得不带着胖伙计回了雯来医馆，将昨夜大家一起做出来的洗衣粉再搬到杂货铺去。
“方大夫，你家又出了什么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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