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2020-03-18 作者: 潜雨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小姐,您到底想好了没啊?”

书蕾一再催促,我想了想,只得道,

“待我自己画一只簪子,让刘妈妈出去找地方照着做了,送与姐姐吧。”

“这样好!”绿芸也参与进来,“一只簪子的价钱算不得太贵重,但胜在小姐的心意了,即是您自己画的,样子也是独一份的!”

“小姐,您还会画簪子啊?”

以蕊这凭空一问,着实让我有些尴尬,其实我向来不善作画,平日里的针线,于我最难的便是描花样子了。

奈何这大话已经说了出去,我也只得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我试试吧!”

簪子的图样画了又改、改了又扔,抓心挠肺的憋了又憋,终是在第二日下午将图样给了刘妈妈,又一并给了五十两银子,偷偷嘱咐她去抚月楼的店铺做,但不要惊动姨母,不然她定是不会要我的银子的。

刘妈妈都一一记下了,打开图样,惊呼道,“怎的这样好看!”

她这一声大嗓门,将绿芸几个都招过来了,众人又是一顿夸赞,我本来想说,若你们喜欢改日也给你们画一个,但后来想了一想那痛苦的过程,和自己的斤两,又硬生生的闭了嘴。

到了长姐的及笄礼,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当然白氏也请了好些贵眷来观礼,一时间府内热闹非常。

“我们府里真是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大家都忙着招呼客人,我便得了空闲同白四娘、白七娘躲在廊下闲聊。

“你啊,是还没习惯罢了!”四娘道,“如今事太平盛世,放眼整个长安城哪家府上不是三五天便有宴饮聚会的?就连我们这样庶出的,都见过不少。”

“是啊是啊!”七娘还是老样子,跟在姐姐后头,活像只小白兔,“我今年也跟着母亲参加了四场了。”

“真的有这样多?”我感到十分惊讶。

四娘认真的点头,又同情的看向我,“你不会一场都没去过吧?”

“呵呵。”我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

她俩默契的向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但转念间,四娘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样也很好。”

嗯?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说?”

她这才又抬起头来瞧我,“三姐姐年初定了人家,接着就是我们了…”

啊!我瞬间明白了。

“三娘说的哪家?”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父亲在吏部领着四品的职,自己身上也是有差事的。”

我点了点头,也到是门当户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有什么其他背景?”

四娘这才神色复杂道,“听说是贵妃娘娘的娘家表亲。”

怪不得!

这也难怪四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白府上的一大家子,本就是靠巴结度日的,如今连最受宠的三娘都用上了,想来,四娘和七娘也难逃这样的命运。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空气一时间便凝固住了。

“嗨!瞧咱们!”还是四娘先开了口,“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怎么就只得这样难过了?!”

我也配合的笑了起来,道,“说的没错!且不说时日尚早,就说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活人难不成还能被憋死了?”

“你啊你!”四娘笑着,“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同谁学的!”

七娘见我们一回儿难过、转眼又笑,很是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这时那边热闹声大了起来,我直起身子道,“想来是要开始了,走!咱们观礼去!”

白氏最是看重长姐这个女儿,论感情,想来比长兄还要多一重,及笄这样的大礼,自是不会马虎。

正堂宾客盈门,见我和白四娘、白七娘进了门,坐在上首的祖母便向我们招了招手。

带着众人的注目礼走到祖母身边,四娘和七娘自然的去了白夫人那里。

吉时已到,长姐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来。

这一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女大十八变,我不得不承认,长姐出落的越发美了,就连气质也不同于从前。

今日的她,身着采衣,端庄而又沉稳,走到摆在中心的蒲团前,向长辈行跪拜礼。

今日的赞者,白氏请来了东昌侯夫人,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长公主府上,长袖善舞的贵夫人。

初加、再加,场面上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可到了三加时,长姐突然险些晕了过去,还好有身边的暗香一把扶住。

场面一下变得有些混乱,许是这样的情况众人也不见过。

“淑尤!”白氏一个健步冲上前去,连忙细细查看,问长姐怎么了。

长姐面色有些发白,却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这里头显然有事,还是祖母,笑着挥了挥手,对众位宾客道,“我们家这丫头,前些日子紧张又贪嘴,吃坏了肚子,也没什么打紧的,吉时难遇,继续便好了!”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着白氏和长姐说的,祖母把话说得这样明白,白氏也只得回来,继续三加。

三加的是白氏准备的一整套赤金镶珠流苏头面,即便是屋内光线温和,依然能熠熠生辉,初初拿出来时,惹得众人一阵艳羡惊呼,想来,白氏是将压箱底的宝贝给了心爱的女儿。

待长姐三拜完成,众宾客入席,她也就可以离开了,本来还要再出来拜见宾客,但大家都明眼瞧着长姐身体不适,也就免了这个礼,长辈们还要招呼宾客,也不好离开,白氏就叫顾妈妈找来郎中,照看长姐去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

到了晚上,众人散去,这种不祥之感,成了现实。

“跪下!”

白氏一声怒喝,我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先跪下再说。

“孩儿不知所犯何错,惹得母亲生气了?”

我看向祖母和父亲,他们皆神情复杂,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还有脸问!”白氏冷哼一声,“你可别叫我母亲!你的生母穆氏可是陛下亲抬的平妻,我可不敢做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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