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元洲更想做点别的来惩罚杨青音，但显然现在不行。
他叹息一声，喃喃道：“何时解了这虫蛊，我也好与娘子亲近些。”
他这么一说，杨青音才反过来，忙推开他，怕他动歪心思，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齐思林怎么样了？在牢中可有受刑……”
杨青音见他沉下来的脸色，声音渐渐变小，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虽说转移了他的注意，可某位醋精怕是又要发作……
“杨青音，我看你倒嫌他受得刑少了。”他冷冷地开口，目光阴沉。
“……”
她怎么就忽略他是个醋精了啊？说什么不好，一定要说这个。
“咳咳，那个，你觉得那姓傅的可是有什么不对？”她忙再转移话题。
柳元洲这一回面色倒是好了不少，冷哼一声，才道：“此人既买了那出事的伶园，想来也没将商机放在普通百姓身上。”
“你的意思是，他想用这伶园改做酒楼，招揽皇亲贵族？”
他勾了下唇角，顺着她的话道：“既是招揽皇亲贵族，那他的目的亦或是说背后之人的目的便可见一斑了。”
“搜罗情报。”杨青音杏眸微整，“好啊，原来他也隐藏得不浅，那他之前说起公爹，说起你是……”
“不过是揽云遮雾罢了，若非如此，怎能不引起怀疑？”
杨青音恍然大悟，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脸，不禁赞道：“还是你聪明啊。”
宣王府
此刻五皇子李明启正倚在榻上看书，身侧俏丽的女谋士轻轻为他按肩，不禁侧头看了眼他手上的《战国策》，柔声开口道：“如今形势诡变，王爷竟还能安静下来看书，扶音实在敬佩。”
李明启叹息一声，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捏着眉心，无奈地道：“什么静心，你跟了本王快十年，还不了解本王么？本王不过是碍着母后的人三番五次来督促我，做做样子而已，倒是你，可得替我留心着点近日的动向。”
“是，王爷。”她低声应着，素手摘下一颗葡萄送进了李明启的口中，李明启连连点头，刚要夸赞一番，府上小厮却突然来报——
“王爷，户部侍郎郭尤求见。”
“他又来做什么啊，真是的，整日求见求见，一见便是你个时辰，叨叨得本王心烦！”
李明启十分不悦，刚想让那小厮去打发郭尤回去，身侧的冷月却开口道：“王爷，郭大人到底是为皇后娘娘办事的人，如今事关紧要，郭大人又不方便入宫，自然是要同您相见的，您好歹听一听，日后娘娘问起来，也不会言之无物。”
李明启叹息一声，深以为意。还是应着头皮让郭尤进来了。
不出所料，他说的正是柳元洲之事，还举了三策让他日后提防柳元洲。
“区区一个臭商贩之子，何足畏惧？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他柳元洲到底是姓‘柳’，难道他还能翻天不成？！”
李明启有些愠怒，这郭尤向来是表里不一的，不过却是极少数称赞别人，即便是他，平日里他在其身侧还得三五提点。
怎么如今一到柳元洲这里，他就成了无所不能的聪明人了？！
李明启不满，却也不好直说原因，只沉下脸不说话了。
“他柳元洲翻不了天，可他能帮旁人翻天。”郭尤叹息一声，无奈地道：“倘若王爷日后真当不想大业有什么阻碍，又不想不计前嫌任用这柳元洲，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除之而后快。”
“什么？！”李明启双眸微睁，半晌才反应过来，笑了两声道：“这个好，这个好，最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是最好。”
只要把那柳元洲杀了，想必日后便不会有这许多人来烦他了，他倒也能落得个清净。
“郭大人以为什么人去才最合适？”
李明启盯着郭尤，心道：你这老奸巨猾的主儿，本王倒不信你没探过本王的底细。
郭尤思忖一番，目光落在了一侧冷月的身上，一字一句地道：“老臣看着，还是冷月姑娘最为合适。”
李明启本不愿冷月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刚要反驳，却听一侧的冷月已然应了下来。
“王爷，大人请放心，冷月定然不负众望，将那柳元洲的人头带回来。”
李明启叹息一声，他最欣赏的便是她这一点，亦刚亦柔，明明在他面前是柔情似水的性子，可偏偏内里却是个冷心冷情的谋士和杀手。
他有时不禁有些奇怪，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融汇至一处的呢？还丝毫不让人觉得做作厌恶，当真是绝了。
“好，量力而行，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两日后。
齐思林的案子一拖再拖，柳元洲终于又查出了新的线索——那便是那名伶生前用的茶盏。
好在当时那后台的人没有将这些扔掉，他看到了茶盏上残留着的胭脂印迹。
柳元洲将那茶盏放在桌上，与一侧疑惑的杨青音一同观察了半晌，终于，杨青音看了眼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你看这口脂印迹，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嗯……看着倒也还好，不过是比寻常口脂的颜色重了些。”
“这便是了。”柳元洲眸光一亮，胸有成竹地道：“我猜那名伶是中毒之死，或许这口脂便是罪魁祸首。”
“啊？！”
杨青音看着他，半晌才无奈叹息一声，起身要走。
“诶，你这是去哪儿？我说的不对么？”他忙上前拉住她，疑惑地道。
“柳元洲，这口脂可不是只有红色，还有淡粉色，紫色，暗红色很多色样的，胭脂铺子的师傅都调得出来，而且他们会看买口脂的夫人小姐具体的脸色而进行搭配，只不过你们男人不甚在意这些罢了。”
杨青音白了眼他，将他拉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小抽屉，里面躺着七八盒青瓷小盖，上面皆有‘永安坊’字样。
“这是……”
“不同颜色的口脂啊，对了，我还有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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