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见他对自己如此上心,当即喜上眉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元洲……”
她还没说完,柳元洲便抬手打断她的话,扯了下唇角道:“你如今有孕,好生休息才是,接下来的事我与张太医商量便是了。”
他话音一落,长平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道:“张……张太医……”她的目光落向一侧的张岱,张岱忙低下头,“公主殿下放心,微臣定当会与驸马爷好生诉说的。”
长平这才松了口气,躺好了身子后,才笑着看柳元洲,“元洲,那我等你。”
“嗯。”
几人退出卧房后,长平才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想起方才柳元洲那关切的神情,便忍不住扬起唇角,同一侧的玉藻道:“本宫本以为他会吃惊,会愕然,不想他竟这般高兴,想来他的心中也是有我几分的。”
玉藻点点头,随即又凑在她的耳边道:“想必从前驸马爷忽略您,多半是那个杨青音在从中作梗,如今她走了,柳大人又是识时务的,自然是对您上心了,正所谓‘日久生情’便是这么个道理。”
长平也不由点头,笑了半晌,脸色又冷了下来。
“不过只要有那杨青音在的一日,本宫还是不能安心,你去通知长厮,让他入夜后过来后花园。”.长平眉眼之间流露出一股莫名狠戾之色,“呵呵,这一次,本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贱人了!”
柳元洲问过张岱后,便吩咐柳连一一记下,随后又打赏了些银两。
张岱初时便推拒着说不收,可柳元洲一再加银票,他便也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要了。临离开前柳元洲又盯着他道:“张大人,公主有孕多久了?”
张岱一愣,恭谨道:“一月左右。”
“哦?可本官与公主那回……本官记得是二十八日前,这胎儿脉象不过二十八日,张大人便如此确凿,当真是神医。”
张岱面色一红,也不敢同他对视,忙低下头道:“柳大人谬赞。”
柳元洲低低一笑,凑近他道:“诶,怎么能是谬赞呢,张大人委实过于谦虚了,还望张大人日后替本官好好照顾公主和腹中胎儿,免得日后有个什么……”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道:“滑胎早产之类的,便得不偿失了。”
他说完这话,张岱吓得面色一白,忙保证道:“是,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定然不负柳大人之托。”
柳元洲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官便放心了。”
柳元洲回到书房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柳连送上参茶后,才小心翼翼地道:“信已然给夜风大人传过去了,想必他会阻止夫人与齐大人见面的。”
柳元洲动作一顿,这才睁眼看他。
柳连看他神色不对,突然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人,您这是……”
“去准备马车,我要去鄞州。”
“啊?!!”柳连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道:“您……您不是……生怕被人知晓您的计划么,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要暴露了?您不怕功亏一篑么?”
柳元洲抿唇不语。
怕,他自然是怕。
可他更怕的是杨青音对他误会甚深,长平怀孕的消息定然很快便会传到鄞州城,他必须当面同她解释清楚才行,若她当真因着这件事厌恶了自己,那他做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思及此,柳元洲沉下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你去准备便是,我自有办法。”
“是。”
翌日
长平本想着借着今日休沐日邀柳元洲一同用早膳,可柳连却来称柳元洲一早便回鄞州城去了。长平当即便冷下了脸,柳连急急解释,“回禀公主,柳家有家规,若是柳氏再添子嗣,必然要柳家上下去宗祠上香祈福,无论身在何处,都不得有误。大人这是因您有了子嗣而高兴,所以才去的。”
长平见他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倒还真的信了,羞涩笑了半晌后又莫名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即是如此,元洲为何不带我一同去呢?”
“自然是怕旅途劳累,您一路颠簸对胎儿不好。”柳连认真地看着她,“公主可万万不能误会了大人的一片好意呢。”
柳连平日里旁的不行,这嘴皮子倒是历练的十分厉害,将长平公主说的喜笑颜开,又给了他好些个打赏。
柳元洲本就是微服回鄞州,所以并没有弄出太大动静,甚至连柳家二老都不知道。
他一早回来拜会二老时,他们都是震惊不已,尤其是唐氏,笑得都已有些合不拢嘴,忙上前嘘寒问暖。
柳元洲也没多说,沐浴更衣后便要往杨府去,他已命人探过消息了,今日便是那齐思林祭祖的日子,他倒是想看看,这厮到底有没有旁的心思。
唐氏见他匆匆要走,急急上前将他拦住,“元洲,你这般着急是去哪里呢?早膳还未曾用过。”
柳元洲叹息一声,“娘,我去杨府看看。”
“什么?!杨府?难不成你还想去见那个女人么?!”唐氏一听柳元洲提起‘杨府’,脸上笑意当即淡了下来。
“娘,那是孩儿的娘子,您的儿媳。”柳元洲郑重提醒。
唐氏冷哼一声,“如今老身的儿媳不是当今公主么?她不过是个妾氏罢了,还是个被遣送回家的妾氏。”
柳元洲皱了下眉,不想再同她多做解释,大步朝着门外去了。
唐氏本还想拦着,柳明樊却有些看不下去,冷声道:“年轻人的事,你拦得住么?”
“老爷,可是……”
柳明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元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再说我觉得青音这个儿媳甚好,如今我们柳家虽是与天家结亲,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话音一落,也没再理会她,起身出了正堂。
柳元洲来到杨府门口时,便见一辆刻有‘齐’字的木牌,他不由皱了下眉,再没多想,快步进了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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