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冷一笑，“死人不配知道！”他话音一落，高举手上匕首，便要朝他刺过去，却突然听见门口有人高喊了一声，“柳大人！牢房这脏污之地，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夜风眉眼一凛，眼见着已然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四，大步离开了。
陈四此刻也是肝胆俱裂，吓得颤颤巍巍，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柳元洲缓步行至牢房，见得便是他这般模样，他薄唇微勾，同一侧的狱卒道：“来人，将门打开。”
狱卒应了一声，立即便开了门。
柳元洲弯腰入内，双手负于身后，俯视陈四，淡淡地道：“陈掌事，可是这牢房中太冷了，才将你冻成这般模样？”
陈四抖动着嘴唇，仰头看着柳元洲，额角冷汗直流，半晌才哀嚎一声，上去抱住柳元洲的腿，颤声道：“柳大人，小的……小的要同您告状！”
……
丞相府
长平公主今日前来，便是为着柳元洲之事。他之前说是送杨青音回鄞州城的，来回不过就五日路程，可如今已然有小半个月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着人前去打探，回来只说柳元洲路上又接到皇上的临时调令，赶往顺义了。
长平这才松了口气，可这两日却依旧是心绪不宁，恰好今日得了她舅舅的拜帖，便过来这里，想着再问问柳元洲的事情。
王阳明抿了口茶水，这才上下打量一眼长平，淡声问道：“公主近来可还好？”
常平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道：“舅舅，如今是在宫外，就不必这般多礼了吧。实不相瞒，今日我来找你便是为了元洲之事。”
她话音方落，王阳明却是冷然一笑，眼眸中迸射出一股凌厉之色，“你嫁的这个夫婿可是不得了呀，那小子厉害的很呢！”
长平平日里虽没怎么见过她这位舅舅，可素来听说舅舅老谋深算，严苛待人，却不知他竟也会这般冷嘲热讽，还是自己的夫君。
难道，元洲在朝中得罪他了不成？
思及此，长平连忙开口道：“舅舅，元洲他还年轻，您又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呢？”
王阳明叹了口气，放下茶盏后才正色看她，有些无奈地道：“我的好外甥女，你舅舅可是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可你这位夫君，倒是‘帮理不帮亲’，非要把你舅舅我往死里整呢。”
长平越听越糊涂，索性直接了当地开道：“舅舅此话是何意？直说便是。”
王阳明捋捋胡须，这才将顺义那里的事情同长平说了，长平听后，也是大惊，“您的意思，是父皇他怀疑您，而且还想借元洲之手要除掉您。”
“唉，当年咱们王家好歹也算是高祖皇帝打天下的重臣，如今他李家江山坐稳了，便学起刘邦那套‘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来了。”
王阳明话音一落，又看向长平，有些浑浊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精光，“明珠，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你父皇与你母后的明争暗斗，你看的还少么？呵呵，如今你父皇想必是急于除掉我们王家人，所以便越发不管不顾了。”
长平握紧了手中的丝娟，眉心深锁，“如舅舅这般说，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王阳明眼眸微垂，面上情绪也看不出个喜怒，半晌才道：“除非这天下是我们王家的天下。”
长平大惊，“您的意思是……”
王阳明笑了笑，“怎么？怕了？”
“可是，他毕竟是我父皇啊……”
“和你父皇如今想要杀尽我们王家人！你以为他当真会让你五哥做皇上？呵呵，不，他会在传皇位之前，将我们王家人赶尽杀绝！”
王阳明的脸色突然变得紧起来，眯着眼道：“长平，兵家之道，先下手为强，我们已不能再等了。”
长平眉心深锁，半晌也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
柳元洲又是在夜间升堂，此刻前来听审的百姓不少，周家父子也是战战兢兢地立在一侧，紧紧盯着下跪的陈四，生怕他胡乱说话似得。
柳元洲目光流转，落向陈四，惊堂木一拍，淡淡地道：“陈四，本官问你，方才你同本官瞬，有状告之人，不知此人是谁？可在堂上？嗯？”
他话音一落，陈四还为等开口，堵在门口看审案的姑娘们倒不淡定了，一个个都难掩激动声音，“哇，柳带大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俊美……”
“是了是了，听闻是皇城第一美男子……”
“啊，终于见到了，好想再近一些……”
“……”
杨青音站在角落，看着那些面带春情的小姑娘，又看了眼公堂之上尤自淡然的柳元洲，只无奈叹息一声。
这个家伙，当真是个蓝颜祸水！她初见他时，也未曾觉得有多惊艳啊，难不成是自己对他有什么偏见不成？
想到这里，杨青音有些无奈地笑笑，只当自己是后知后觉罢了。
柳元洲倒是未曾在意公堂之外这些人是如何看他，只一心落在审案上。
那陈四手上握着一枚带血的发簪，突然抬手指向周大德，厉声道：“大人我要告的便是他！周大德！”
他话音一落，周大德心神一颤，回过神来才厉声呵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如今你自己犯了难，便开始狗急跳墙乱咬人了，是吗？！”
周大德说完，周霸天也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敢诬告我爹，你信不信本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柳元洲便淡淡地看了眼他，神色有些凌厉，堵得周霸天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那陈四看向周大德，双眸猩红，冷声质问，“周大德，我跟了你十年了！替你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可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什么都不说，便护我一家老小安危，可你如今竟然杀人灭口！你当真是该死！”
他话音一落，便挣扎着起身，拿着手里的簪子去刺周大德——
柳元洲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了眼一侧的捕快，冷声道：“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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