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进退两难

“是郭冠选为顶替自己女儿的那人？！”杨青音越发纳罕，疑惑道：“你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么？”

柳元洲摇摇头，命人去请了郭冠，让他前来府上，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那女子是从受灾之地逃难过来的，名唤小竹。

杨青音依旧半信半疑，又按着郭冠所述，找来画师画出了那女子的样貌，拿起画纸一看，震惊不已。

这话上的女子，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型都像极了灵儿，杨青音又想到了那日在城门处的动乱，更是疑惑，“难道……真的是她？！”

“极有可能。”

杨青音大惊，“倘若是她，那便真的麻烦了。”

她话音一落，柳元洲的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杨青音的担忧不错，如今的云妃，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在府上小心翼翼的灵儿了。

她知道如今的‘音贵妃’是假的，可却也不急于拆穿她，一日一日地取悦皇上，让李明殊对她欲罢不能。

“皇上，臣妾今日去看音姐姐了。”她娇声说着，仔细观察李明殊的神色。

“哦？你这般说，朕倒是想起来，似乎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他叹息一声，“他如今身怀六甲，眼见着就要生了，你莫要去打扰她。”

“是，臣妾知道了。”灵儿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后便跪在李明殊的身后，替他按起了太阳穴，李明殊舒服的轻哼了一声，灵儿才继续开口道：“皇上，臣妾也不知自己想的是对是错，妾身未曾有过身孕，可看音姐姐如今那脸色，倒是有些吓人。”

李明殊一顿，微眯的眼眸泛起一股担忧，“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是，臣妾今日去了音姐姐的宫中，她正在梳妆，臣妾却看见那铜镜倒应出的左脸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红，还有些狰狞，音姐姐见我去了，急急拿杏花粉去遮，臣妾本想仔细问问音姐姐，可谁曾想她还将我斥责了一顿……”

她话音一落，便掩面欲泣，做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来。

李明殊虽然如今宠爱她，可到底心里也是放不下‘音贵妃’的，听她这般一说，已然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便要朝门外走。

……

杨青音整整一日，都忧心忡忡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闹腾起来了。

小沉鱼平日里是爱吃蛋羹的，可偏偏今日，生生地将面前的蛋羹打翻了，又哭又闹，杨青音不得已，只得照着屁股拍了两巴掌！

这回倒是好，哭声不仅没止住，反倒是比方才更厉害了。

“呜呜呜……坏娘亲！我不要你了坏娘亲！我要爹！”

小闭月原本在一侧安慰，可不知怎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杨青音在一侧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们再哭的时候，继续高声口不择言，所以扯着两个孩子的手，就往房间里带。

“潘……潘管家！不好了！宫中来人了！”看门的小厮匆匆跑来，急急地开口。

杨青音一惊，“何人派来的？可是有关大人的事？！”

那小厮摇摇头，“大人被陛下安排去大理寺监案，来的是高公公手下的人。”

“快请！”

“是。”

那内侍穿着一身便装，匆匆走到杨青音面前，递了口信，“宫中生变，‘音贵妃’被皇上打入冷宫，师父请您和大人早做打算。”

杨青音惊得双眸大睁，半晌才反应过来，“多谢。”

“贵主不必多礼，这是小的本分所在。”

柳元洲夜里回来时，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神色有些阴沉。

“再过两日，赵霍便要派兵东征了，李明殊已然有意让我随军，届时皇城兵力最弱，莫不如……”

柳元洲没继续说，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划过一抹不可察觉的狠戾之色。

“九王爷想必不会答应。”

“可我已然过够了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长吁口气，突然握住杨青音的肩膀，一双漂亮的眼里尽是担忧害怕。

“娘子，我不会允许有第二次你被那人囚禁的日子，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我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可是你要顾全大局……”

“我现在管不了什么大局了。”柳元洲突然打断她的话，“在娘子和大局面前，我只想要娘子，若是没了你，我要这荣华富贵，海清河晏还有什么意义？！”

杨青音看他这副模样，也是心疼不已，轻声道：“再等等，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再等等可好？”

柳元洲沉吟片刻，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突然道：“娘子，如今朝中大势于你我不利，若不然，你还是带着孩子去……”

“你忘了墨魂了么？”杨青音开口提醒，“他如今成了亡国之奴，你以为他不会恨我们么？若是孩子再落到他的手里，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二人已然是处在这般进退两难之地，眼见着宫中那‘音贵妃’要暴露，可他们又没准备好反攻，若是继续这般坐以待毙的话，怕当真是要自掘坟墓了。

柳元洲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有些恼怒地道：“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该答应那个郭冠，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自责无用，我们如今还不如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从祸源下手。”

“你是说灵儿？”

“我知道她是你救命恩人的血亲，可她如今这是想置我们于死地，或许当真是恨毒了我们，又或许会有一丝转机，我们可以先问问她。”

柳元洲闭了闭眼，只得点头。

如今他们不好动作太大，也只能如此了，若是实在不行，杀人灭口便是最好的法子……

翌日

柳元洲在退朝后，便让高德全替自己送信，不过多久，还当真得了回应，灵儿邀他午后前来觐见，说是要与他说说近来的事。

柳元洲应邀而去，果真在御花园处见到了在那里等候已久的灵儿，不，如今应该尊称其一声云贵妃。

“微臣……”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云儿笑笑，素手点点身边的石凳，“丞相大人，坐。”

“娘娘这似乎并不合礼数。”

云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了眼他，“丞相大人，将本宫的话当做耳旁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