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音如今不用猜,也知道杨煦这般发怒是为了什么。
“你可知那元家与我杨家有何夙愿?!”
杨青音咬了下唇,“女儿知道。”
杨煦大手狠狠地拍在桌上,豁然起身,高声呵斥,“既然知晓,你还如此亲近那元家公子?!我们杨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杨青音眉心微蹙,“爹,冤冤相报何时了?女儿只是想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何况我们是前世夙缘……”
“胡说八道!”杨煦冷声打断她的话,指着她的手也微微颤抖,“若是那元洲对你有意便也罢了,可你却是一厢情愿!你是我杨煦唯一的女儿,怎能做出这等事来?!”
“爹,我是真心爱他……”
“住口!倘若你再敢提他的事,我便没你这个女儿!”他话音一落,唤来一侧小厮,冷声吩咐,“将小姐压入闺房,如无必须,不得离开半步。”
“爹……”
“够了!”
杨青音便这般被压了下去,接连几天都未曾出门。
说起杨元两家的恩怨,还要从上一代说起。
那时杨煦的哥哥杨颜便是东晟的镇远将军,彼时东晟发生了政变,为了抵挡犬戎联合叛变之臣动乱朝廷,先帝便派杨颜做了镇守皇城的大将军。
那时,皇城被围了几日,城外的叛军已是弹尽粮绝,原本在耗上几日,东晟大军便可不战而胜,可元召宏却挑唆先帝命杨颜出战,以至于受了敌军的埋伏,同几万人一起,战死沙场,落得了一个英雄末路的下场。
杨煦每每提及此事,都是痛心疾首,奈何如今元召宏又被重用,他亦是无可奈何。
可此为不共戴天之仇,又怎能说了就了。他自然是不会让杨青音多与那元洲接触,即便是没有这先前的夙怨,也是不可能的。
杨青音叹息一声,只恨自己这一世命苦,元洲竟也落得了这般命运。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本想着怎么才能离开,可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杨青音本以为是他爹回心转意了,忙大步上前。
可看到推门而入那人时,却愣在了原地,“怎么是你?七王爷?!”
重栾径自坐在桌前,倒也不恼,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桌面,不咸不淡地道:“不是我还能有谁?你又希望是谁?”
杨青音不说话了,接连被关的几天,让她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抑郁。
她与重栾认识了十年了,所以没有外人的时候自然也不避讳他,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重栾起身走到她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有几日没出门了?是不是憋坏了?”
“这还用说。”杨青音没好气的回应。
重栾抱着胳膊,挑了挑眉,“你若是开口求求本王,本王便带你出去玩,如何?”
杨青音白了眼他,撇开脸,“我才不去。”
“哦,好啊,那便当本王什么也没说过,也没来过吧。”
重栾话音一落,当真要走,杨青音这才猛然起身,“嗳,你真走呀!”
“放在不是你说的么?”他学着她的语气和动作,“我才不去。”
杨青音叹息一声,有些委屈地道:“我在这房中都要憋的发霉了,难道还不够惨?你还要我如何求你啊?”
重栾笑嘻嘻地坐到她身边,一双凤眸流转,好似天上的星辰那般明亮,“你不求我也可,不过……”
“什么?”
“你要亲我一下。”
“……”
“你做梦!”杨青音本想推开他,可重栾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神色突然变得无比认真,“难道如今你还看不懂么?杨将军是不会同意你与元洲在一起的,更何况他与他那个表妹已经有姻亲了,音音,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人,难道不是么?”
“可我只喜欢他。”
“……”
重栾原本以为自己已然习以为常了,可听她说完这句话后,心里还是微微有些难受。
他坐在一侧,薄唇紧抿,眉眼微垂,半晌才开口道:“音音,我们相识的时日差不多,可你为何一心扑在他身上?我到底哪里不好?嗯?”
他说完,仰头看她,一双琉璃凤眸尽是痛苦与无奈还夹杂着一丝丝愁绪。
杨青音微愣片刻,竟恍然觉得这眼神看着有些熟悉。
“七殿下,你什么都好,只是我眼中只有他一人,无论生死,我都想同他在一起……”
“可他根本不爱你!”重栾无法理解他的固执,冷声开口。
“现在不爱也无妨,我会等,就如从前他等我一般。”
“从前?”重栾疑惑地看她。
杨青音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即便她如今像块石头,什么都听不进去,可重栾依旧不忍心看她一直关在屋子里。所以便同杨煦说要带杨青音出去。
杨煦知道重栾对杨青音的心思,倒也没多反对,随他们去了。
两人去了木兰围场,重栾本想着教杨青音射箭,可是却不想竟在这里又遇到了元洲和他的表妹。
杨青音见他们二人在一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元洲依旧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可又比平时多了些不同,具体是什么地方,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清,可若是察觉不错的话,应该是多了些许心不在焉,尤其是在杨青音说话时。
这一次倒是出乎元洲意料,他本以为杨青音见到自己会像以往一般,高兴地上前同自己说话,他也准备好了一番措辞,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只乖乖地待在重栾身边,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是被家人训斥了么?还是有其他不高兴地事情?为何今日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想到这,又觉得有些吃惊,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还会担心她的事?
元洲稳了心神,这才上前同重栾行礼,重栾倒也不在意,只提议道:“今日来得巧,我和音音方才猎的两只兔子,不如就地烤了,左右音音喜欢吃烤兔子。”
杨青音目光落在重栾提着的两个可怜巴巴的兔子上,有些不忍,遂开口道:“罢了,今日没胃口,还是换些旁的好了。”
她话音一落,重栾便笑笑,突然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宠你地道:“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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