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你当时让我先走也是假的？”
君惊鸿怔了一下。
柳黎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君惊鸿当时为了保护她受了重伤，还昏倒了，她别提多担心和愧疚了。
等等，昏倒……
“你当时真的晕倒了吗？”柳黎问。
她记得当时君惊鸿挨了一刀就昏倒了，等他醒来正好是莫一带着救兵赶到，他们前脚赶到，君惊鸿后脚就醒了。
还下令杀无赦。
“你是故意杀了他们的，对不对？”柳黎问。
君惊鸿当时不是病糊涂了，也不是气糊涂了，而是怕留下活口，到时候他们一开口，供出个与花鹤乌无关的人来。
五味杂陈。
“你那时候想到了我会被刑部抓去审问了？”柳黎问。
尽管君惊鸿没开口，但是柳黎知道答案，君惊鸿大概想的是柳黎被审问比那些刺客要好。
反正他们没胆子审问君惊鸿这个半道昏迷的受害者，但是柳黎却可以。
而柳黎不明真相，她接收到的全部信息就是刺客口中的花鹤乌，她坚信不疑，不论刑部的人怎么审问，她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而那些刺客，早已经死无对证了。
柳黎还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那天叫了我一声阿黎，那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你是真的神志不清了才这么叫的我，还是有意的？”柳黎问。
“……”
难以置信。
“你是想借机拉拢我，让我忠心于你，对吗？”柳黎问。
她知道以君惊鸿的能力，肯定能看穿她是什么人。金钱等等只能暂时买到她的人，想要让她忠心还得靠走心才行。
“阿黎……”
柳黎抬抬手阻止了君惊鸿说话，她现在很乱，很想静一静。
如果刺客是君惊鸿安排的话，那么那天发生的一切事物都是假的。
“你那么努力保护我也是在做戏，对吗？”柳黎问。
不对！君惊鸿心里呐喊。
可是柳黎翩然转身，从她的背影来看，君惊鸿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你告诉我这些犹如为了什么呢？”柳黎愣愣地问。
“为的是我希望我们从此彼此坦诚。”君惊鸿道。
“所以，你也觉得我还有秘密没告诉你吗？”柳黎背对着君惊鸿问。
君惊鸿不说话，但他知道肯定是有的。
没错，柳黎的确有，还是天大的秘密。
但是她能说吗？
不能。
可她也说不出什么“我并没有什么瞒着你”的话来。
柳黎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柳黎的表现太过反常，让君惊鸿害怕。
“我当时不过王爷手下一个才出头的侍卫，能为王爷所用是我的荣幸。”柳黎淡定自若地笑道。
“王爷没让我送死，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柳黎笑起来很是轻松活泼道。
君惊鸿又是沉默，
“你当时的计划该不会是让我去死吧？”柳黎揣测道。
看君惊鸿的反应，好像真的是这样。
柳黎也陷入沉默了，两个人傻站了一会，最后还是柳黎下了逐客令:“夜深了，王爷该回去休息了。”
君惊鸿看看天色，其实还早。
“你也早些休息。”
君惊鸿临走之前说道:“阿黎，你可记得我从前问过你，要是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等君惊鸿走后，柳黎自顾自地洗漱完，在床上躺了一会灵翠才把药送过来。
“阿黎，我把你不舒服的事告诉了王爷，你会生气吗？”灵翠问道。
她不能得罪君惊鸿，可是也不想伤了柳黎的心。
柳黎喝了药又漱一遍口，然后摇摇头:“这点事有什么好生气的。”等她躺下来后又说，“你当初没把我出府的事说出去，就足够证明我们两的友谊了。”
灵翠舒了一口气，等灵翠下去后柳黎突然又想，要是灵翠当时把她私自出府的事告诉君惊鸿呢？那又会是什么情形？
君惊鸿会不会怀疑她？会不会认为她不听话责罚她？
那些侍卫是不是当时就死了？不对，或许他们不用死，只是当不成君惊鸿的侍卫了。
死……
柳黎念了一遍这个字，脑海里又是各种画面。
她手里捏着的明明是柔软丝滑的锦被，轻轻的盖在身上，格外舒适。
可是手里却又沉甸甸的，发麻发酸，好像握着千斤沉重的东西，手臂不受指引地被带动。
乱糟糟的。
君惊鸿回到汀兰居自然不会那么早入睡，他现在手头上明面是清闲了，可是暗地里要做得事却更多。
那个老皇帝，以为他称病不出府，他就能称心如意了？
做梦！
把他的人撸下去了，他还能送更多自己人上去！
这也要多亏了柳黎，她出得好主意，几场考试阻止了多少沾亲带故的人想要谋取私利？也让他更加方便安排自己的那些书生做个小官。
不过这些还只是小事，真正大头的在于那几个不成气候的皇子。
只有他们不为天下所容的时候，才是柳黎登基称帝的时候。
一番筹谋之后，君惊鸿揉揉眼睛推开窗子看看月色，结果想起今儿已经是月初了，不会有月色了。
不知道柳黎如何了，心里好过些了没。
君惊鸿不由苦笑一下，有时候这女子的心事，比天下万事都要难处理。
其实他今天告诉柳黎这件事是希望柳黎知道，他真的不怪柳黎当初的所作所为，她想出府做得也不是坏事，她不说侍卫的事也是有一份仁义在。
可是柳黎不肯放过自己，那就只好让他来了。
他们彼此都有秘密，这算不得什么，以后坦诚就是了。
至于从前的隐瞒……
至于从前的隐瞒，柳黎的态度也是模糊的。
君惊鸿临走之前说得那句话勾起了她不少回忆，她当时听君惊鸿的话还觉得是君惊鸿被人骗了，没想到是她被骗了。
咦，这么一想，君惊鸿挺早开始就已经很在乎她了。
算不算好事呢？
柳黎这一晚想了很多，譬如什么君惊鸿当初的计划是什么，是不是要牺牲她，还是说君惊鸿当时保护她是在做戏，他很清楚没人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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