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为救温良埋祸端

2020-03-18 作者: 君子攸宁
第79章 为救温良埋祸端

清芷愣了愣,连忙打开院门,见府里顿时灯火通明,各院都亮起了灯,她抓了个人问发生了何事。

小厮禀报:“是温家表少爷,说是在集市上戏耍良家女,被人送了官。”

清芷回到温婉房间,把这事告诉了温婉,温婉却凝眉道:“他自己作死,此番母亲定要缠着表哥和舅舅了。”

清芷不好多说什么,她既帮不上忙,也不了解此中厉害,只是劝温婉:“快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谢梅半夜被惊醒,就愣是睁眼到天亮,半夜谁都不敢去吵老太太,直到天边泛白,老太太醒了,谢梅才敢到她面前哭。

老太太听她哭了半晌,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温良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又是谢梅唯一的儿子,温良若真出了事,谢梅怕也活不成了。

“去把大老爷和二老爷喊来。”老太太吩咐邹嬷嬷。

谢晋和谢华还急着上朝,明白母亲喊他们因为何事,便说等下了朝再商议,老太太也没法子,只能等着家里男人们来解决。

从宫中回府的路上,谢晋和谢华便商议了下,若是好解决就权当宽慰老太太,可若太麻烦,也不可引火烧身。

可二人到了合安苑,老太太竟明令他们一定要将温良救出来,他如今被关在牢里,不知要受多少苦。

“母亲可知他犯了什么罪?”谢晋不可思议问道。

老太太当然知道,但也只能往轻了说:“那不是未成吗?就不能轻判?”

奸罪,判刑两年,未成者,至少一年,温良可不只是调戏而已,若不是那名女子誓死不从,又恰好被人撞见了……

“府衙之内,那名女子几番寻死,温良毫无悔过之心,说什么他的妹婿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他这是要将江诚拖下水啊!”谢华愤怒说道。

谢梅闻言,眼神闪躲,不敢去看二哥的神情,只是一个劲地抹泪,老太太也没想到温良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事情已经出了,她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外孙被判刑。

“你们小妹就这一个儿子,那是我的亲外孙,你们的亲外甥,诚哥儿和婉儿又要成婚,你们怎么能真的不管他?”

“我们没说不管,但能做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总之我们尽力,若没能将温良救出来,母亲也别怨我们。”谢晋说道。

老太太望了眼小女儿,谢梅抹着泪望着她,她只能先安抚住:“你放心,你哥哥们不会不管他的。”

谢梅哭倒在母亲怀里:“若他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看着小女儿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似针扎般难受,对着两个儿子说道:“我不管,年前良哥儿一定要出来,不能让他在牢里过除夕,他如今住在咱们府上,你们是他的亲舅舅,不能看着他在牢里受苦,为官做宰几十年,连个亲外甥都保不住吗?”

谢华皱了眉:“母亲这话说的,他自己犯了罪,怎么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老太太骂他:“偏你最是个没良心的,你们父亲走得早,这些年我为你们操了多少心?如今我就这一个要求,就是要良哥儿早点出来,你们若真孝顺,就快去想办法!”

谢华心里埋怨温良在县衙说的那些话,若这样的话传到陛下跟前,若陛下再是个多心的,还能有江诚好?

遂气道:“父亲走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都成人了,连最小的妹妹都成了家,还真没让母亲操心些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一个茶碗便扔了过来,扔到谢华脚下,滚烫的茶水浇在他的靴子上,他愣是一声没坑。

老太太冷冷一笑:“如今你是嫌我老了帮不上用了,却来说这样的话,我算是明白了,我白生养了你们几个,你的孝道都哪去了?”

谢华回过神来,也知自己的话过分了些,缓了语气:“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不必说这些没用的,你若真心认错,就把良哥儿给我带回来,不然你我母子情分就算到头了!”

“母亲何至于把话说的如此绝情?”

“不必再言。”老太太因为儿子的话伤了心,别过目光不愿再理他。

出了合安苑,谢晋对弟弟说道:“你说那话真真伤了母亲的心。”

谢华本就心绪烦躁,被大哥这样一说,更是气闷,冷冷回道:“可我说的是事实,大哥倒是孝顺得很,那温良的事就交给大哥如何?”

谢晋被他话一堵,拂袖离去。

原本一个忙碌喜庆的腊月,因温良这事,阖府里谁都没心思过年,主要是老太太整日神情恹恹,不知是真的为外孙担忧,还是想给儿子施加压力,反正交年这日,谢府上下依旧是气氛沉闷。

那之后温婉提起这事,只说道:“但愿表哥和舅舅不要心软,否则那被欺凌的姑娘该向哪个讨公道?”

可清芷看老太太这样的态度,父亲和大伯父恐怕是不会不管的,都说父母拗不过儿女,可在谢家,谁都拗不过老太太,谁要跟她反着来,她要不就大病一场,要不就断绝母子关系,再要死要活哭一场,官场当中,最重声誉,百善孝为先,不敢不从。

可清芷和温婉是一样的想法,都为那个被欺凌的姑娘惋惜,听说她几番寻死,若不是家人时刻看护着,恐怕早就……

这日谢清蕊带了饭食偷偷来见袁小娘,袁小娘的事过了这么久,除了大夫人向氏会时刻关注着,旁人怕是都要忘记府里还关着这样一个人,是以看守也松懈了许多,每日只要按时送饭,按时来收走夜桶,平时根本不会管她,谢清蕊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钥匙。

屋子里酸臭不堪,袁小娘身上也是粗布烂衣,因为怕她逃跑,平日里门窗都是紧闭着的,谢清蕊方一进屋子,差点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

袁小娘见女儿提了食盒来,一把夺过,一瘸一拐走到那个破烂桌子旁,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出来,吃得狼吞虎咽,向氏巴不得她死在这个屋子里,碍着老太太和大老爷才给她口饭吃,伙食如何可想而知。

“阿娘,您慢点吃,别噎着。”谢清蕊知道阿娘在这里指定受苦,但从前都是隔着窗子说几句话,看不见她的模样,不知道阿娘竟成了这副样子,心下不禁难过了起来。

袁小娘吃了个大饱,摸了摸肚皮,才瞪着谢清蕊说道:“你个没用的东西,现下知道你娘过的什么日子了?”

“阿娘……”

“那个小侯爷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流言都传开了吗?他怎么还不来提亲?老太太和大夫人也不管?”

谢清蕊神色一暗,“原本我都筹算好了,就算小侯爷不主动来提亲,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老太太和主母也不会不管,可谁知半道出了温良这事,老太太哪还有心思管我,主母倒是跟我提过,但如今府中这样的情况,她说过完年会去趟侯爵府。”

如此袁小娘才稍稍放下心,向氏一心想让蕊儿嫁入高门,这倒与她不谋而合,想到此处,她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以后白日里不要来了,要是被她知道你心和她不在一处,她万一不管你,你能有什么前途。”

谢清蕊抹了把泪,将食盒收走,临了说道:“阿娘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腊月二十九,不知谢晋和谢华使了什么法子,终是将温良从牢里弄了出来,银钱撒了不少,门路也通了不少,毕竟天子脚下想从牢里弄个人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谢梅抱着儿子哭的昏天暗地,才半个月的光景,看着儿子瘦了一大圈,想到他在牢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就心疼不已,谢梅心疼儿子,老太太也心疼女儿外孙,不但没觉得儿子辛苦,反而责怪他们弄个人出来还要这么久。

饶是平日里最孝顺的谢晋也不禁开始埋怨母亲,更别提火爆脾气的谢华了,差点又在合安苑同老太太吵起来。

温婉在屋子里,听说温良被放了回来,对清芷叹道:“真是作孽。”

恰好谢江诚前来听见了这句,看着她二人说道:“若让祖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想法,打死你们的心都有了。”

清芷却道:“那名女子何辜,这事父亲和大伯父就不该管,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偏他特殊吗?”

谢江诚问温婉:“你也是这样想的?”

温婉颔首:“自然,哪怕她是我的亲哥哥,可他做的事我都替他羞愧。”

谢江诚眼眸微眯,低声道:“且等着吧,就让他先过个好年。”

除夕,皇宫举行以傩戏驱邪的仪式,浩浩荡荡上千人从皇宫出发,出南熏门外到转龙弯埋祟,夜间爆竹轰响众人狂欢,声音之大响彻在偌大的皇宫。

谢府老少一家人在合安苑,围着火炉坐在一起守岁,老太太说今夜谁都不许睡,要把一整年的霉运都驱走,来年诸事顺遂。

宽大的方桌围坐着一家十几口,酒过三巡,谢清菡悄悄在清芷耳边说道:“我回去看看阿娘,很快回来。”

这样的席面,周小娘一个妾室是没资格上桌的,谢清菡记挂着阿娘也在情理之中,清芷看着老太太和儿女们说笑,轻声道:“没事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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