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哪个府里没有密事?

2020-03-18 作者: 君子攸宁
第223章 哪个府里没有密事?

安元修伤在了胳膊,虽然已经大好,但谢清菡还是小心翼翼搀扶着,轻声说道:“我怎么会这样想,我就怕旁人误会了你。”

安元修却乐道:“只要你不误会我,我理会旁人做什么。”

谢清菡恼道:“我与你说正经的,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安元修知道自家娘子的性情,最是重视声誉,一边与她离了书房,一边说道:“我也没与你玩笑啊,你们这些清贵人家,就是面子皮薄,依我看,自己活自在了才是要紧,管旁人做什么?”

“人活着不就为了个好名声吗,难道被骂也无所谓?”

“那要看他骂得对不对了。”

谢清菡哪是要跟他讨论骂不骂人的问题,问道:“难道二叔来找你办事了?”

她越问,他心里就越是纠结,一边是深埋心底此生都不愿再提的事情,一边是相濡以沫的娘子,他试探问道:“我很少跟你提义父,更不与张家往来,你心中定然奇怪,可从前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说,你会不会怪我?”

这倒与清芷的话不谋而合,谢清菡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你有事情不愿与我说,我也不是不能体谅,说白了,谁心里还没点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

“你真这样想?”安元修很是惊讶。

谢清菡却是乐了,怎么官人和清芷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想有什么奇怪,她又说道:“远的不说,就说我们谢府里……”

谢清菡放低了声音:“阖府里都知道三妹妹并非二婶婶所生,按理说念着三妹妹自幼没了生母,养在主母名下本是应当,可为何老太太特地叮嘱府里的人,不准提过三妹妹的生母?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姑妈一家,老太太是怎么对自己儿女的,想必你也清楚,恨不得都拘在身边才好,可大姑妈十几二十年不与娘家往来,逢年过节更是连个信都没有,难道不奇怪吗?”

安元修微微一愣:“这样说来,你们谢府的秘密还不少。”

谢清菡淡淡一笑,秘密不秘密的,与她无关,她也不在乎,又说道:“还有平南王府,三位公子都是王妃亲生,按理说哪怕做不到一视同仁,也不至于一个是亲人,另外两个都是陌生人吧?你看,哪家那户没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密事?”

“我竟不知,你这样想得开。”安元修身形高大,将她小小一个揽在怀里,轻声道:“我也并非有事故意瞒着你,只是从前的有些事不愿提罢了,或者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赵初临还真带着清芷去了南楼,鹌子羹和子母茧、蟹黄包都是清芷爱吃的,清芷笑道:“都说南楼的厨子比得上御厨的膳工了,也不知真的假的。”

“御厨专供陛下膳食,旁人是没机会了,倒是为王公准备饭食的堂厨我吃过几次,还不如咱南苑自己做的好吃。”众口难调,多是应付了事。

清芷啧啧道:“那以后我让家里厨房做了给你送去。”

赵初临笑了笑:“倒也不必,不过你若不嫌麻烦,我倒是很乐意。”

清芷骂了他句矫情,满桌子佳肴就都齐了,清芷就是眼大肚子小,什么都吃两口很快就饱了。

赵初临想到前年在寿州见到她时,她瘦瘦小小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很是让人心疼,如今瞧着丰盈了些,但还远远不够,他又将饭食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点,你太瘦了。”

清芷捏了捏了自己的脸颊,明明比以前有肉多了,“不行了,吃不下了。”

南楼,清芷来的次数不少,但婚后和赵初临一起却是少有,好在南楼这样的地方达官贵眷颇多,旁人瞧着也倒不稀奇,赵初临扶着清芷上了马车,二人便回了府。

一晃到了九月,重阳这日,谢府如往年一样早早预备下“重阳糕”,分给了府中众人,可也同在这一日,老太太收到了金陵小女儿的来信,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昏过去。

合安苑里,老太太颤抖的手握着厚厚的信件,气地扔到了两个儿子面前:“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偏偏瞒着我!那是你们的嫡亲妹妹!”

谢晋拿起书信只匆匆瞥了眼便转身递给了二弟,谢华却连看都不愿看,老娘亲气成这样,还能为着什么事,他一猜便知晓,此刻解释道:“金陵离汴京千里之遥,传个消息哪有那么快,我们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也是怕母亲着急上火,这才瞒着。”

“呸!”老太太直接呸了一句:“你们都厌恶她,嫌她是个麻烦,如今好了,温家一家被逼的在金陵待不下去了,你们都高兴了吧!”

谢华轻声嘀咕:“母亲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啊,而且母亲只看到了三妹的哭诉,想必还不知缘由吧?”

老太太只顾着伤心生气,此刻才回过神来,信中只说是谢家族老们动用了手段,让温家在金陵无立足之地,可也没说是为着什么,毕竟是一家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谢华就知道母亲只一味偏袒,连其中细则都未追究,连忙道:“这算起来,三妹纵然出嫁,也是谢家的人,族老们做什么这样对她?还不是她先做了害人的事,母亲可知此次五叔被人密告一事,背后告密的是谁?正是三妹!被几位族老查了出来,差点气昏当场,她丝毫不念骨肉亲情,做出这样的事,族老们只是将她赶出金陵,便已是看在母亲和父亲的脸面上了。”

老太太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梅儿她害你五叔做什么?”

谢晋冷声道:“母亲可记得上次三妹走时说过的话?她怪我们不帮温良谋前程,怪我们都不待见她还要赶她走,可是对我们满心怨怼啊。”

谢晋说完还看了谢华一眼,他心里就是怪谢江诚和清芷不帮忙,幸亏谢华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不然这兄弟俩又得吵起来。

老太太悠悠道:“你的意思是,你三妹是心里怪咱们,所以报复?”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儿嘛,可谢梅也是傻,报复到族老们身上,那些个族老还能轻饶了她?

女儿是什么性子,老太太也是清楚的,她原本还想找那些个族老说理,如今哪还有什么脸面,可那是自己的亲生闺女,总不能不管吧?

“如今可怎么办?你妹夫是个不顶事的,温家原先就指着咱们,咱们搬来汴京后,也有族老们照应,如今她得罪了谢氏族老,又在金陵待不下去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谢晋和谢华都不说话了,爱怎么过怎么过唄,都是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

“你们三妹求助的信都送进汴京来了,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逼死?”老太太见两个儿子不说话,心里就有气。

他们两个还是一言不发,可态度却也摆在这儿了。

老太太真是觉得自己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生的六个儿女,没有一个一条心的,她淡淡说道:“她的娘家在汴京,她的女儿也嫁到了汴京,不如就让他们一家也过来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老太太这话一出,谢晋和谢华可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谢华连忙站了起来急道:“这天大地大的,哪里不能去?来汴京做什么?温家又不是没有亲戚,扬州、惠州都成,做什么非得来汴京?”

老太太扬手就扔了个茶碗,“温家的亲戚哪有一个能成事的?你妹妹一家来汴京,咱也可以照应着,怎么就不行了?”

怕就怕这个,老太太还一个劲的说什么照应的话,谢晋招呼使女来把茶碗收拾了,才耐心说道:“三妹明知道在金陵要靠着谢氏族老关照,可她还自掘坟墓做出这种事,就是打量着母亲不会不管她,想破釜沉舟来汴京谋出路,母亲若真应了她,那咱们以后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谢华知道自己脾气急,和母亲对上除了吵也商量不出什么事来,还是大哥这种温和的语气才管用,遂也缓声道:“大哥说得极是,母亲忘了之前那些事了?三妹一家有难,我们做兄长的帮衬本也应当,给些钱财也算是不负骨肉情分,但也不必接来汴京这样麻烦啊,再者,江南水乡生活惯了的人,也不一定能适应汴京的生活,母亲才来汴京时,不也生了几场病吗?”

这话倒不假,老太太才来汴京时,也各种不适应,谢晋见母亲有所犹豫,又接着说道:“而且这样的大事,三妹自己也做不了主,总要妹夫说了才算,不如咱先等等看,说不定人家就没有来汴京的打算呢,咱们在这儿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等他们真的想来了,咱们再商量以后,且就算来汴京,置办宅子、做什么营生都还要细细打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兄弟两个一唱一和,倒真把老太太给劝住了,好歹没有直接回信让谢梅一家搬来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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