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让他休了谢清芷

2020-03-18 作者: 君子攸宁
第266章 让他休了谢清芷

家事再大,也大不过国事,父亲和三弟为出征做准备,整日忙碌不说,还要担心家里,母亲不但没有半点体谅,还因此责怪他们?

赵初秀真的很累,也很气恼,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抗拒面对母亲,也许他潜意识里知道,母亲的执念太深,谁都劝不了,所有人都觉得只有他能劝说母亲,无形中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大郎,听母亲一句劝,是王爷他对不住你的父亲,他对你的好都是补偿,是他应当的,平南王府里的一切也有你的一份,母亲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的。”

“母亲要帮我什么?争夺万贯家产还是世子之位?”赵初秀语气沉沉。

平南王妃怔怔道:“若你想要,母亲都会替你筹谋,二郎离了家自力更生,想必不会再回来了,三郎说他愿意放弃世子之位……”

“母亲。”赵初秀低沉唤了她一声,站得久了身子有些僵硬,以至于抬头的动作显得很缓慢,“二弟和三弟都是您亲生,就算您对父亲没有感情,可他们都是您的孩子啊,您怎能如何狠心?”

“我狠心?”平南王妃冷冷笑了声:“我从未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又何谈狠不狠心?”

因为当初在怀上他们时,她心里就满是厌恶,要不是身边的人一直悉心照料着,她大概都不会让他们出世,赵初毅和赵初临自小到大,她没有看顾一日,出生后就扔给了奶嬷嬷,她原本就对他们没什么感情的。

赵初秀听见这话,满是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生养了一个孩子的事实,可以被轻易磨灭吗?

“只有你才是我的孩子,也只有你,才是他的孩子。”平南王妃似喃喃自语,又陷入了回忆里。

赵初秀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母亲的房间,他真的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出多么过分的话,他也能理解清芷为何会忍不住,因为他们都在为自己所爱的人心痛。

陛下将要御驾亲征,这是举国的大事,没有人会去在意平南王府里发生了什么,实则大家都自顾不暇。

谢清菡挺着个大肚子,安心在府里待产,周小娘的身份低微,没法来看她,而向氏又不上心,她能指望的,就是安府里的使女婆子,好在这一年多来,因为夫君信重爱护,她也有了自己的亲信,除了自幼陪伴自己长大的小薇,能在屋里头使唤的,对她都很忠心。

清芷在看顾平南王府之余,还不忘每日让人去安府看望二姐姐,谢清菡感概三妹妹的细心,也为了不让出征在外的夫君担心,自己也是小心翼翼,从未出过府门,只一心等着夫君凯旋。

而另一个有着身孕的人,这几日越发焦虑了。

谭蓁蓁才三个多月的身孕,胎才坐稳,夫君就要远征,她是将门之女,自是比旁人更能体谅些,若是平时,她不会这样多愁善感,偏偏是才怀了孩子,又是头胎,心中难免害怕不安。

而沈延清出征在即,和赵初临一样忙碌,根本空不出时间多多安慰妻子,好在侯府里有侯爵夫人这个体贴的婆母。

此次北伐,谭家父子留守京都,谭夫人不必顾虑丈夫和儿子,便空出闲来时常劝慰女儿,有母亲和婆母在身边照料,谭蓁蓁的心绪才平稳了些,可谁都知道,她们说得再多,都不及沈延清说上一句。

夜里沈延清很晚才回府,偏偏谭蓁蓁怀着孩子嗜睡,一日里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白日里睡了,晚上也能睡得着,沈延清不舍得惊动她,翌日一早又要早早起身。

他已经连续四五日没有与妻子说上一句话了。

可这日,谭蓁蓁似乎是故意等着他,心里记挂着事,夜里便醒了过来,正好沈延清蹑手蹑脚上榻,望了妻子一眼,抱歉道:“我吵醒你了吗?”

谭蓁蓁睡眼惺忪,望着夫君笑了笑,主动窝在了他的怀里:“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我早上醒来又不见你的人影,心里便记挂着,算下来,我们有四五日没见了,我想你了。”

沈延清面容疲惫,可听见妻子一句“想你了”,眼眸又亮了亮,谭蓁蓁这人,整日对他嘴上嫌弃得很,甜言蜜语从来吝啬,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想你了,都极少听她说过,怎能让沈延清不惊喜。

可惊喜过后,他便是深深地自责:“对不起,这些时日忽略了你,你还怀着孩子,我却没办法好好陪你……”

柔软的指腹覆上他的唇,谭蓁蓁轻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不讲理的野蛮女子,我的父兄都是武将出身,我怎会不体谅你?你不必顾虑我,婆母每日都来陪我,母亲也时常过来,我好得很。”

她其实担心极了,就像当初沈延清奉命去杭州接吴越王入汴京时,她满心害怕一样,怕他回不来,可她不能害怕,不能让他担心,不然他出征在外,如何能安心。

沈延清将妻子抱在怀里,柔声道:“孩子出生前,我一定回来。”

纵然知道何时归程不是沈延清说了算,可听到这句话,谭蓁蓁心里还是安定了不少,她也希望孩子出生时,就能见到父亲。

四月末,平南王请旨立三子赵初临为世子,陛下允,从此赵初临就不再单单是平南王府的三公子了,就连人们的称呼也该变了。

同时,离陛下御驾亲征的日子,只剩下两日了。

平南王跟随陛下出征,又是在这样的时候,立世子一事办得悄无声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登门道喜,只是遣了人送来了贺礼,清芷让阿荇和小莲一一登记。

北苑里,平南王妃身子已经大好,赵初秀也已经恢复了在计省的差事,毕竟出征在即,各处都很忙碌,他已经歇了这么久,计相大人派人询问了好几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办差。

赵初临和清芷来给平南王妃请安时,平南王妃没允许清芷入内,清芷知道,平南王妃是还在怪她那日说的那些话,赵初临本想转身就走,清芷却道:“那你自己进去吧,替我问母亲安。”

“她既厌烦了你,想必也不会给我好脸色,我也不去便是。”

“别说气话,好不容易今日得了空,快进去吧。”

赵初临已经有十来日没来过北苑了,一是实在抽不出空闲,二是他也知道母亲不愿见他,只是今日,平南王妃竟主动让他进去,他倒有些意外,只是却把清芷撇在了门外,他心里便有些不快。

在清芷的劝说下,赵初临还是走了进去,平南王妃坐在外室调香,浓重的香味让赵初临蹙了眉,忍不住问道:“母亲屋子里换了别的香?这个香的味道未免太重了些。”

“香料可调节人的心情,心情越差,香的用量便要越足,不然如何抚平心中不快?”平南王妃轻轻拨弄香炉,不曾抬头。

赵初临自然明白母亲为何不快,这两日平南王府的大事便是立他为世子了,但他并不打算跟母亲谈这个,只是恭敬道:“儿子近些时日太过忙碌,没有及时给母亲问安,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不敢,从今平南王府里便是你说了算了,我如何敢怪罪?”

“母亲此言差矣,平南王是父亲,并非是儿子,而就算儿子以后承袭了爵位,也大不过父亲和母亲。”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平南王妃嗤笑了声,并未放在心上,反而笑道:“你既这样孝顺懂事,母亲的话,你也该遵从才是。”

“不知儿子哪里惹母亲不快了?母亲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我让你休了谢清芷,你会照做吗?”

“不会。”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平南王妃目光幽冷,扬了扬唇:“这样看来,你也并未将尊长放在眼里啊。”

清芷还在外面等着,赵初临怕这些话被清芷听见,不耐烦道:“母亲到底想说什么?枢府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儿子可能没多少工夫耽搁下去了。”

“来给我问安,你觉得是耽误工夫?”

“不然呢?”他反问,心中已无任何波澜,“陛下御驾亲征,我留守京都,之后必然时刻关注着前线,只怕同样没有空闲,如果不是想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我有这个工夫多陪陪娘子不好吗?何必来听母亲冷嘲热讽?”

平南王妃大概是心里当真没有这个儿子,听见这样的话也不恼,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就连你也终于装不下去了吗?前些时日谢清芷公然指责我,气病婆母,如今你又来言语冒犯,你们两口子是当真不怕旁人说闲话啊。”

“公道自在人心,反正不管我与清芷怎么做,在母亲眼里都是错的,大家都很累,没有人愿意一直陪母亲闹下去,可那个肯一直包容母亲的人,偏偏母亲又不珍惜。”

就连赵初秀都不大打理平南王妃了,可平南王还是坚持一有空就来看她,纵然每次都得不到她一个笑脸,他却依然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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