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白医女的病

2020-03-18 作者: 蜜雨轮
第57章 白医女的病

让云溪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后院木门打开的刹那,她看到的是谁。

白医女秀雅的容貌在此刻却有些慌张与狰狞,她的肩膀处有着石子大小的伤口,血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

白医女直接跪下,眸色却是毫无生机。

云溪依靠在井边,看向白医女:“白姐姐为何三番两次地动手?”

白医女此时却是猖狂地笑了起来:“白若自以为认识你便是人生的开始,从未想过认识你之后,白若的性命就如同那死在国公府的医女画眉一般,八字中唯独多了一个死字!”

云溪握紧湿淋淋的衣裙,却是强忍着怒意笑道:“这与云溪又有何干系?”

“何干?”白若声音悠长而自讽,她却是直接掐向了云溪的脖子,被宁西洛一脚踹开,她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渍,笑的格外凄凉,“白若没有你那么聪慧,只能在这宫中步履艰辛地活着,任何一步错了,都要死,如今已然不怕皇上,也不怕任何人了!”

她正准备咬舌自尽,却被身后之人点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看向云溪。

张良匆匆赶来,行礼道:“楼兰麻药在白医女房中找到了。”

张良将那瓷瓶呈给宁西洛。

他微光轻扫,将瓷瓶直接丢在了云溪身前:“可认得?”

白若此番将她推到井中便是罪,还连累西州天子落水,便是罪上加罪。条条状状加起来不死也会脱层皮,若是再扣上一个下毒,宁西洛不仅会杀了她,还可能会株连九族。

云溪想了想,手轻轻触摸在那冰冰凉凉的瓷瓶上,轻撇白医女一眼,莞尔一笑:“臣女才疏学浅,并不识得这种东西。”

“你不认得也正常,奴才听闻这东西对有内力之人才会起作用,哪怕白医女将这药直接灌在你的肚子中,想必二姑娘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张良将那瓶子捡起,再度放进怀中,转身走向白医女,蹲下笑道,“那日,奴才在二楼可是亲眼见到你将这药撒在了酒壶中,二姑娘也是一饮而尽的,只是恰巧这药对毫无内力的二姑娘无任何作用罢了。”

白若张了张口,却再度闭上。她的眼泪溢了出来,却狠心没有任何辩解,只是瞪大眼睛看向张良:“是我看不惯云溪,所以想要害她!今日之事,与那日之事,都是白若一人所为!”

张良道:“若是萧院正退了,院正之位怎不会落在你的头上?你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位子,又何苦做这些事情?还是说,谁抓了你的把柄让你去杀了二姑娘?”

白若紧咬下唇,转而嘲讽地笑道:“把柄?谁能有我的把柄?我嫉妒她生于将军世家,也嫉妒她有着实力强大的母家,更嫉妒她被皇上赐婚!”

看着白若此番挣扎,云溪却是厉声道:“兄父看我不顺,母亲早已不在,被皇上赐婚那日我甚至不知未来的夫君长相如何,你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在撒谎,你若是被人拿了把柄,云溪想方设法也会救你,你对云溪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可既往不咎!”

张良干笑,只能将目光投向皇帝,他却是目光悠悠地萦绕在那白医女身上。

“将她外衣脱掉。”

“诺。”

张良有些苦闷,这突如其来的差事落在了他头上,张良只能硬着头皮解开白医女的腰带。

白医女怒睁着瞳孔,眼泪直接流了下来:“云溪,你求求皇上不要脱我的衣服!”

看着白医女痛苦的模样,云溪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痛苦,她跪在宁西洛身侧:“皇上,她还未曾嫁人,你不能这样!”

张良停下手后,便听到皇帝淡薄的声音,“继续。”

外衣落地,她的肩膀露在这片空气中,只剩下红色的胸衣,张良直接避开了眼。宁西洛却是将眸光向她小腹之下的位置看去,红烂一片,很是恐怖,凤眸如今已然冷如冰窖。

“秘密将赖婆子带到朕房内。”

“诺。”

宁西洛掠过白医女,直接朝着院门走去,龙纹长衫因为被井水浸湿,因此滴了一地水。走至一半,他突然转过身,“云溪,你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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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随宁西洛一前一后进了客栈三层的屋子,却没有看到客栈一角站着的沈惊鸿,衣袖翻转,他便离开了那里。

屋内中心悬挂着宣炉,是沁人心脾的墨龙香。因为房间未曾开窗,所以格外晦暗,此时张良已经带着赖婆子在这房内候着了。

阳光射进屋内,渲染了白医女那张苍白的脸。

宫婢服侍他换了衣服,他便直接坐在桌边翻看书籍,赤红朱笔在上面上画了几个叉才停下来。他颔首,却看到云溪的目光打量着他:“给她换上你们的衣服。”

两名宫婢领了旨,便呈了一套宫婢的衣服,在云溪面前见了礼:“二姑娘,奴婢服侍您。”

若是穿了这宫婢的衣服,出了门被闲人看到,定会说不清道不明,云溪咬咬牙,直接跪下:“皇上,夏日炎热,衣服干的极快,不用换。”

“这……”宫婢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

“让她冻着,不必管了。”他道。

宫婢将衣服放在云溪身前,退于宁西洛身后,一人拿了一把蒲扇,轻轻地扇着。

张良道:“赖婆子,听陈大人讲,千灯镇内知了名的好医者便是你,今日你且看看这位姑娘身上身上是否被人下了毒?”

赖婆子颤巍着身子,被张良扶到白医女身前,身手便要号脉,白医女却是将手直接背了过去,声音抖成了筛子:“皇上,臣本医女,又何必让民间小医来号脉?”

张良直接将白医女的手臂从身后拽到了前方:“赖婆子,你且开始吧。”

赖婆子将手微微放了上去,似是脸色越加苍白,吓得直接后退了几步,声音沧桑:“姑娘怎会得上花柳病!这病治不得,治不得的啊!”

云溪心中一窒,这花柳病大多数那烟花之地女子所得之病,即便传染也只会传染给男子,她还未出嫁,怎会得如此病?这种病若是染上,怎能治得好?所以,宁西洛只是想要查看她身上有被人下毒的痕迹,因此才会让张良脱了她的衣服。

“谁做的?”凤眸并未离开那页纸,他的语气却是淡然。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白若的清白没了,丢了性命又有什么可怕的?呵呵。”白若笑出了声,眸中的泪水越来越多,“我今日害了二姑娘,便是死罪,我不说,也是死,那我为什么要说?白若贱命一条,又何必浪费时间?”

“你若不说,你从哪里来,朕便诛九族到哪里。”他翻动书页,似是说着一件平常事。

一阵腥甜从喉间直接涌出,白若突然吐了一地的血。

赖婆子直接用手摸了摸白医女的额头的温度,再度探向了她的脉搏,满是褶皱的皮拧巴在了一起:“这姑娘染病怕半月有余,之前似乎一直用禁药维持着身子,看起来康健,但是却极大的缩短了性命,这幅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云溪看着眼前的白若,单薄的身子似是蝉翼,她虽趴在地上,却依旧仰脸看着云溪,是痛恨,也是不屈。

云溪转过身对着宁西洛磕下了头:“白医女要杀的是臣女,臣女有资格请皇上罢免了她的罪过,女子得了这种病自然是不死不屈,羞于说出实情,望皇上恩准臣女照看白医女最后的时日。”

白医女颔首,以极为不解的露水美眸看着云溪,袖子轻拭唇边的血,她的声音迟缓而纤弱:“不需要你来可怜我,若不是认识你,我怎会轮到到这般田径?”

张良示意,两名宫婢直接走了过来将白医女搀起。走至宁西洛身旁似是询问后,张良张口道:“如此显而易见的结论再问下去便没有意义了,谁用什么方法威胁白医女,奴才如今也猜的了三分。但是借刀杀人这种事情,没有充足的证据,又如何定那人的罪呢?今日后,你便随二姑娘一起上路,赖婆子会一直照看你。”

说完,张良便直接点了白医女的睡穴,且对着云溪笑道:“云将军对二姑娘做了什么,二姑娘一清二楚,皇上既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你,二姑娘应该要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云溪叩首:“臣女自然明白。”

******

二层西北角客房。

云辰玥紧张的来回踱步,而云岭却是坐在桌角耐心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云辰玥直接坐至云岭身侧,将手中重新接好的长鞭拍在了桌上。

“白若那日下毒定是剂量太小,因此云溪那贱人才会逃过一劫。如今,皇上认定了我与那贼人有肌肤之亲,如何辩解皇上都不信,非要我嫁给那贼人,若是旭哥哥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国公府的门,此生我都进不去了!”

“你此番还看不明白吗?那楼兰麻药只对有内力的人有效果,若是你吃了定然会四肢无力多日,云溪他根本没有任何内力!”云岭起身,从袖兜内拿出了与白若手中近乎是一样的瓷瓶,眼底的狠厉却是无法掩盖,“那鬣狗被她杀了只是碰巧罢了,在将军府多年,她能不会一些简单的身手吗?此番是我们大意了。”

听到此话,云辰玥气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丢在了地上,面色通红:“大意?此番你的大意将破坏父亲的一切计划,国公府进不去,我这身子又给了旭哥哥,今后再想嫁给谁都不够了!想起来白若与那云溪贱人相识,我便恼怒,若是云溪不死,她永远别想拿到药!”

云岭蓦然起身,厉声喝道:“今日你没有将药给她?”

“自然没有给,我偏要她难受着!”云辰玥此时的面目已经接近扭曲,袖子掩住半张脸却是呵呵地笑道,“我让那几个乞丐享受了这冰清玉洁的白医女,还给她带来了这一身的病,不好好玩上一玩怎能抵消我心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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