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云家失势

2020-03-18 作者: 蜜雨轮
第107章 云家失势

翌日清晨,百姓路过御史府邸时皆走的很快,一眼都不敢看去。

御史府无一幸免,皆死于圣旨刀下。与御史府有关的一切,例如开国侯府也血色一片,叫人心如晃晃。只是御史府邸门前驻足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她面目苍白,只是静静地依靠在树边看着这一切。

少女身边,站着一位公子,身姿卓越,面如桃花,好看到了极致,百姓路过,不由得侧目去看几分。

“御史府死伤多少?”她咧了咧唇角。

龙子卿将她一把拽入怀中,将披风系在云溪的身上:“多日前,御史府走水后,府内的家仆丫鬟几乎全部被赶了出去,卖身契无一不留。昨夜死于御史府的人,只是那些贪图钱财,折返偷盗的家仆罢了。”

云溪握紧了披风,那双晦暗的眸颤动了几分:“如此便好。昨夜宁西洛不肯杀我,只是因为我别有用处罢了,生与死,我早已不再介意,只是可惜了这些人。”

她的话冷漠至极,龙子卿轻看远处马车嘶鸣,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只要书烨商会还在,宁西洛便不会动你,我也会护着你。”

“是吧?”云溪的身子颤了颤,恍惚地看着龙子卿那双桃花如丝的眸,头目再次眩晕起来,浑身毫无力气地倚靠在他怀中,“既然岭哥哥醒了,那我们便去云府吧。”

男子红唇微扬,将云溪横抱而起,一身白衣席卷了这片空旷血腥之地。他掠了轻功直入马车,衣诀翻飞,车帐飞扬,马车急聘而去。

路过的百姓无一不观望这一幕,心中胆寒不已。这世间竟有如此貌美的男子,非烟非雾,非幻非缈,不似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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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一夜之间,失了开国侯与御史两大家,各个官家自然心中胆怯。云府大门紧闭,府内人心惶惶,各个家仆行走之间大气也不敢出一句。云府二姑娘,只差一瞬便嫁给了御史府,一念只差都可能导致云府被赶尽杀绝。

李管家刚拿着账本从房中出来,看到那人,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身形。

云府后院落叶缤纷,石桌上摆满了茶具。

男子面容英俊,一身青衣着身,满目疲倦之意地躺在院内的推椅上,随身丫鬟将披风盖在了男子的腿上后,便胆怯地站在一旁开始斟茶。

云岭撇看了那丫鬟一眼,她便吓得直接将茶水撒了出来,赶紧跪在了地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云岭眸间阴鸷,冷声道:“从前唤我一声将军,现在便称为公子了?是我身体坏了,你们便如此待我?”

丫鬟自知说错了话,言语间尽是啜泣:“翠儿错了,将军莫要生气,翠儿错了……”

李管家自知云岭的怒气,却依旧将账本放置在他身前的桌上,轻撇翠儿一眼:“你赶紧下去吧,莫要再惹将军生气了。”

翠儿连连点头,直接跑了出去。

云岭再度将眼睛闭上,让阳光轻射脸颊:“书烨商会的账簿可盘算过了?”

李管家点头:“二姑娘的及笄之礼一直没有办成,这书烨商会的交接也便晚了一步,这个月的账簿已经轻点完毕了。只是将军那日让我去办的事……”

李管家顿了顿,看向云岭,一时间难以启齿。

云岭微微睁开眸子,冷笑道:“但说无妨。”

李管家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上官梦被刺客杀后,其父也死在慎刑司,为以正国法,宫里……宫里……”

云岭眸色晦暗,轻撇了自己不能动弹的手脚,怜笑道:“她到底如何了!”

李管家沉住气,直接闭上了眼睛大声说道:“她的头被割掉,悬挂在上官府上已有多日!”

“她的头怎么了?你再说一遍!”云岭直接大吼,猛然瞪大的眸子,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无济于事,“到底是谁杀了上官梦,是谁!”

云岭在震怒时,却有家仆直接跑着进了后院,大声道:“将军,二……二姑娘回来了!”

鸟尽而起。

云岭心中一窒,身子难堪不能转身,只是闻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随着风,尽散而来。

云溪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背影,苍白的容颜咧出了一抹笑容:“岭哥哥,好久不见。”

他躺在推椅上,一动不动,只有风吹动衣诀的沙沙声与那抹沙哑的冷漠声:“沈惊鸿刚死,你便随其他男人回家见为兄了吗?”

云溪浅笑,眸中的冷漠不容置疑:“我带太子来见见父亲与岭哥哥,自然是做告别之意,愿来生岭哥哥与云溪相遇,莫要恨及了。”

世间最大的难过,莫过于没有泪,没有心慌。

少女只是站在这里,一字一句直击云岭,不再避讳,也不再逃避,没有任何的伪装。

李管家看到龙子卿时,吓得赶紧行了礼,想要将云岭的推椅转过去,却被云溪制止了。

她缓缓走至云岭身侧,半蹲着看着他,将云岭身上的披风再度盖严,轻理了他的发。干涸的唇悠悠地扬起:“岭哥哥可知上官梦的头颅为什么能挂在上官府门前?是画蓝凤做的。”

云岭挣扎地看着他,眸内血红一片:“你说是画蓝凤做的?”

“那岭哥哥又可知,画蓝凤将你救回,是为什么吗?云溪想了甚久都不曾得出了结论,一直到那日见到画蓝凤,才恍然明白了。”云溪微微摇头,贴近云岭的耳朵,小声道,“她为了画凉啊,你还不明白吗?”

云岭猛然看向云溪:“你到底都知道什么!你从什么时候——”

云溪撇看云岭,眼睛与他的眼睛对视,薄唇微扬:“她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不过是利用,与云府一同背叛画府,也只是利用罢了。一朝无用,弃之也并不可惜。画凉被她寻出的那日,你与父亲,都将会被她赶尽杀绝。你,信吗?”

云岭只是望着云溪,一句话都说不出,浑身的震怒与慌张,是他从未有过的恐惧!猛然看向后方长身而立的白衣男子,云岭沉声强笑:“你在北渊太子面前,对为兄说如此多不该说的话,做这些不该做的事,倒是无拘?”

云府内院之外,哗闹一片。

云溪起身,苍白的容颜写满了冷漠:“他从未爱我,我又何必藏下自己?他若爱我,我又何惧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若不愿和亲,便不会来到西州寻我,我又足何惧?”

一字一句,冰冰冷冷。

龙子卿只是站在那里温温和和地看着云溪,桃花眸中的思绪为云岭所不懂。如此容貌,如此地位,她究竟如何让北渊太子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云岭只是颔首看向太阳,不再言语。

他听着府内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无数家仆的哭喊声响起,侍卫们直接冲进后院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侍卫直接对龙子卿行了礼:“宫内接到匿报,卑职是奉旨来搜府的,望太子莫要责怪卑职的鲁莽。”

龙子卿笑笑:“不是匿报哦,是我让你们的皇上去做的。”

侍卫尴尬,小声道:“宫里说,若是搜到什么,便要将云震天、云岭与府内一切众人带走,只是这二姑娘——”

侍卫瞥了一眼云溪,咽了咽口水:“卑职也是奉旨——”

龙子卿一把将云溪搂在了怀中:“她要嫁给北渊,自然要冠了龙氏之姓,与云家脱轨,你可要捉拿?那我也不许她给你。”

侍卫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卑职明白,这便将云家众人带到慎刑司复命。”

云岭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面无表情。一直到侍卫将他退走至云溪身侧时,他也没有看过来,一切犹如死灰一片。

云溪微微合上了眸,瘫倒的瞬间拽紧了龙子卿的袖子,苦笑道:“这便是权吗?”

她用了良久,都没有扳倒云家,而龙子卿唯独只用了一句话。

青墨与随从立于云府之外,静待着。

府内的喧哗早已停止,龙子卿抱着云溪行便了云家的每一个角落。她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从云震天的房间到下人的房间,从柴房到暗门,她都没有放过。

他自知,云溪在找画凉,却不知她为何要找画凉。画凉,画府余孽,在画府诛灭之前便失踪,与云溪更是甚无干系。

云溪不说,龙子卿便不去问,只是静静地陪着。

她一身的伤,满心的慌,却忍着。

从云府踏出来的那一刻,她早已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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