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梦醒十分

2020-03-19 作者: 蜜雨轮
第137章 梦醒十分

是梦便要醒,想到那些过往,楚临安只是轻轻地笑着,将眼前之人苍白的容颜笼入深眸之中。他的性命将至,而宁西洛却还好好的活着,他又怎能不恨?

东蜀是造成画溪之死的罪魁祸首,而他却要与东蜀结党,只为能给宁西洛最后一击。

但是,他除了浑身的医术,又怎能杀了宁西洛?

即便将那千人散兵窝藏在西州一年之久,到底是不足宁西洛一人之力。因此,只有以西州公主流烟作为诱饵,才能让宁西洛交出画溪的孩子!

如今,羽声与当年一般在他身边静静地呼吸着,就仿佛画溪还活着一般。

让宁西洛杀了那些东蜀军,不如他亲自动手杀了他们……

楚临安轻轻地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寒风瑟瑟的天空:“你要看烟花吗?”

屋外突然传来了爆裂的声音!

云溪猛然去看,却看到窗外腾升而起的烟火,就如同皇宫内绽放的那些烟火一般,绚丽而刺眼。

紧接着,便传来了喧闹的叫嚷声。

砰……

烟火声紧接着爆裂而出,黑色的夜,被那抹光染成了彩色。

楚临安颔首看向窗外,唇角再度抹了丝危险的笑意:“你看,凡是从在下~身边逃走的人,都是要死的,一个不剩。”

那双湛蓝的眸似乎被一层冰魄笼罩,绚丽的光在他的眸中呼应做闪。

云溪知道,那些东蜀军,被楚临安被埋在下山之路上的炸药杀死,一个不剩。明明是同党,他却要如此做,究竟是为什么……

云溪满心的疑问,看向楚临安,却终究看不懂他心中所思所想。

楚临安虽看着那窗外的绚丽之光,却悠悠扬起了唇角:“我想以东蜀军杀了宁西洛,可是那些人太胆小,太不中用了,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是吗?”

云溪沉了声,心悸一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临安几乎是一瞬间,突然弯下了身,握住了云溪的脖颈:“做什么?”

他的眸中满含嘲讽之意,悠悠地打量着云溪与不远处蜷缩的流烟,再度笑道:“不中用的人对于我而言都要死,而你与公主则有很大的用处,不是吗?”

云溪直视楚临安,额角冷汗阵阵:“你若是想要羽声,为什么不挟持公主到东蜀再进行交换,为什么要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明明知道救兵要来,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面对云溪的质疑,楚临安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羽声对于你们而言或许只是皇子,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一切!我若是将羽声带到东蜀,岂不是要断送了羽声的性命?我要的是宁西洛死,我同时也要羽声活着!而你与公主,便是在下最好的利刃,不是吗?”

云溪愣住。

此时的楚临安是危险的,也是她所惧怕的。

那些东蜀士兵只是他借来杀宁西洛所用,根本与东蜀作战动向无关,从一开始,楚临安的目标便只有两个,其一是羽声,其二便是宁西洛!

而此时,那些东蜀军被他一一杀了,毫不留情。若是再拖下去,她与流烟的性命也会危及。即便张良的救兵前来又如何,她身中剧毒,便是楚临安手上的一把利刃,宁西洛杀不得他,也动不得他。而如今,她只能用画溪之名,拖着他。

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而伴随烟花而落的却是大雨倾盆。

雷声轰鸣,那烟花炸裂之声在这雷雨中消失殆尽。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楚临安唇角勾了一抹浅薄的笑意,却迟迟不肯看向那木门之后的万千军马,反而将云溪直接控制在了怀中。

“皇兄!”

流烟的惊叫声,与侍卫冲入屋内的脚步声重叠。

十几把刀剑指在了楚临安的脖颈之上,而他却不为所动,湛蓝的眸色幽幽地打量着云溪淡漠的神容,笑道:“宁西洛是为你来的,你可开心?”

楚临安说话的模样妖冶到了极致,只是那白皙的脸庞还带着一抹惨白。

身体疲惫。

云溪忍耐着身体中乱闯的毒素,缓缓颔首看向那门口之人,却无任何惊喜之意。

西州君主从那黑夜中一脚迈入昏黄的屋内,迎着层层的侍卫,白锦长衣拂过桌角,凤眸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宁西洛一把将羽声从桌上抱起,眸光冷凝地扫视着整个屋子:“张良。”

张良一路碎步从屋外掠至屋内,单膝跪在了宁西洛的身前:“回皇上,奴才发现,那些东蜀军皆被炸死在了山中,无一漏网。”

张良一身雨水,一滴滴地嘀嗒在地上。

流烟看着张良,美眸中满是鲜红,被人搀扶着,她颤抖着身子一步步地走向张良,一巴掌扇了过去……

张良稳步跪在地上,并未看向流烟,白皙的侧颜红的可怕:“其他东蜀军,皆在山脚发现,全部中毒身亡。”

宁西洛凤眸微凌,并未理会流烟的所作所为,反而望向楚临安冷笑道:“亲自毒杀蜀军,还引朕来此,不只是想要杀朕这么简单吧?”

那双眼睛中的冰冷并未掺杂任何杀意,却让周围的侍卫浑身冰冷,无一敢看向这位西州君主。

木门已然大开,雨水扫进屋内,层层叠叠,冷的澈然。

楚临安携着云溪向着木门之处而行,那些侍卫均纷纷后退。

冷声轰作,背对着那闪电雷鸣,楚临安站在木门之处却是对着宁西洛大声笑道:“溪姑娘被匈奴掳走的那个冬日,你在哪里?”

宁西洛猛然抱紧了怀中的羽声,冷冷地看向楚临安:“她有能力自救。”

雷声不断,大雨落入屋内,同时也打湿了楚临安的发……

屋内有人震惊地看向楚临安。

这场雨下的格外大,比那日他去寻楚临安救下羽声的那日还要大,每一滴雨都伴随着彻骨的凉意,让她不得不冷了精神。

她被困在楚临安的身前,却感受到了他身体上的颤抖与不符合体温的寒冷。

楚临安的眸子饱含的却不是恐惧,而是痛苦。

云溪颔首看去,楚临安那墨黑的发竟然因为雨水的沾染,出现掉色,一缕又一缕的墨发变成了银色……

心中微微震惊,云溪张了张口,最终缄默了。

“溪姑娘被匈奴人抓走,厮杀过后,倒在雪地之时,是我将她背回了家!溪姑娘被莫干王子掳走几十个日日夜夜,你在那里?是我潜入匈奴,与青鸾里应外合救下她的!那死掉的上万匈奴军,是我毒杀的!画凉,也是我救的!西州救兵并没有随时赶到,是我截断了边境的吊桥,以性命做赌注去救的溪姑娘!而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从匈奴回来之后,她身中蛊毒,是我以身体作为血盅,将那毒虫从她身体引出!而身为西州君主的你,又在做什么?你能做的仅仅是娶了凤儿,给画溪一个叛国的罪名?”那双湛蓝的眸中此时却是浸染了泪水,而泪水之下却是那鲜红的血丝,楚临安眼底的讽刺终究是藏不住的。

楚临安的声音很大,大到让怀中之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云溪看着楚临安的脸,却不知为何心底却在隐隐作痛。那些过往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她只记得被人掳走,只记得青鸾将她救下,只记得一片肃杀的雪地。而那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她却如何都看不清。画凉说,那是蛊毒带来的,记不得也没有关系……

她对楚临安的记忆很浅薄,她记得自己很少与楚临安接触,而他看到自己也总是避之不及。而如今,楚临安所说的事情,她竟分毫不知道。

“懦夫。”楚临安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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