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是我男人嘛?

2020-03-12 作者: 慕茶
第255章 你是我男人嘛?

被关进天牢的第三天,饿得不行的沈兮勉强吃了监牢提供的窝窝头和凉水。

至于司楠庭差人送来的食盒,照样碰都不碰。每天都是不重样的好菜,却每天都被浪费,牢监直叹可惜,还劝她别这么讲骨气,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想办法出去——

这话沈兮十分认同!

可惜,拒绝司楠庭的食盒和骨气没半毛钱关系,纯属不想有一丝一毫妥协!

和她的安静淡定不同,何清颜那边则时不时发出痛苦声音。

考虑到她怀有身孕,沈兮让牢监给她递两颗从空间摸出的保胎丸。可是,药丸狠狠被何清颜砸了出来。牢监感慨她们一个比一个有骨气,摇头锁门,沈兮清楚,何清颜砸药也和骨气无关,纯粹不想活了。

她死,便是一尸两命。

她想想还是忍不住吱声:

“何清颜,反正关着也是关着,咱们……聊个天怎么样?”

昏暗中寂静深深。

见她不想搭理,尝试两回都得不到答复的沈兮只能闭嘴。

这时,听得人汗毛倒竖的女音幽幽响起:

“王妃……不是很有本事么?你……有办法出天牢吗?”

“唔……”

这是闲聊的架势?

左右无事,沈兮认真想了想,假如老九不出现,自己利用空间里的东西能不能从天牢出去。开锁基本没问题,用针管麻醉剂能够放倒几人,万一守卫多又是高手,不会武的自己……

呸呸呸,想什么呢,越狱啊,这特么就算出去,不是正好坐实自己毒害窦皇后的罪名么——

如若无罪,为何要逃?

再说,如今君权等级制度如此森严,弄不好文帝得治老九和自己一个谋反罪!

她清清嗓子,谨慎道:

“我没做过毒杀皇后的事,问心无愧,用不着越狱。”

“王妃何必紧张?”

何清颜发出忍痛的长叹,“还记得第一回在椒房殿见王妃,那时安然郡主还活着,听她嘀咕不少你的种种,她还说你若不懂事,必要想办法弄死你,呵。王妃还记得吧,那时的皇太孙,还疏离克制的称呼你……九皇婶。”

“记得。”

“呵,谁又料到呢,转眼,晚茵死了,我也要死了,你还好好活着,还入了他的眼。”

“我并不想入他的眼!”

何清颜嗤嗤一笑。

昏暗地板上,她攥着根半截的钗尾,不断磨砺,用话声盖过这种尖锐声,“我知道。那回在夔王府接风宴,我看出来了,是他的眼神跟着你转,你的眼神则跟着昀王爷转,当然,昀王爷的眼神也是时不时落在你身上。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

貌似无意间站去胜利者的一方,沈兮无意刺激她,轻叹:

“有什么好羡慕的,咱们在同一个地方。”

“你会出去的。”何清颜继续磨钗,“等你出去,能帮我一件事么?”

“你说。”

交代临终遗言的口吻,让沈兮听得略扎心。

又是嗤嗤一笑,她看了看磨得锋锐无比的钗尾,用力扎进心房:

“嗯!嗯……左相府的流岚阁,是我的院子,里面有一棵很多年的梨树,每到开花时,落花如雪,美不胜收,如果我死了,请你把我烧掉,骨灰埋去那棵梨树下面,可以吗?”

“火化?”如今的人对火化普遍不能接受吧?沈兮皱眉:

“为何?”

“因为……很久前,我听奶娘说过,人死之后,若尸首被烧,留在……世间的怨念,魂魄都会消失,也不能再去地府地府投胎,再无……来生。”眼前闪过诸多片段,何清颜咬牙将钗尾送深些,血汨汨不断的冒出,“做人太……累了,我不要……来生。”

这话说得,怪丧的!

知道此刻什么安慰都不如顺着她的心意,沈兮道:

“好,我答应你。之前还以为,你想要我做的是替你杀司楠庭呢。”

“别跟我提他,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他!”

清楚感觉到体内气息正在快速流逝,眼尾淌泪的女子轻蔑勾唇。

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

沈兮觉得不对劲,跳下石板床跑去铁栏杆处高喊:

“何清颜?何清颜!”

“谢……谢谢你,沈兮,如有机会,我会……报答……”

“来人!来人啊!何清颜自尽,快救人!”

飞快从空间摸出一根用来固定的细铁丝,她手忙脚乱摸进外锁孔,还没打开,值夜的牢监和两个属下疾步跑来,哐啷打开何清颜的牢门。殷红的血,流了一地,饶是几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牢监抬手探鼻息,摇摇头走出去对沈兮说:

“死了。”

若要追究,他们都有看护不力的责任。

匆匆看一眼脸如清霜的沈兮,牢监赶紧去外面找人通传进宫。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闻得让人作呕。

又死了一个人,沈兮木然坐回石板床,莫名想起司楠庭。

若知何清颜自尽,他会有半分悔恨么?

大概不会。

人性或许本善,然一旦恶念作祟,人心,即是修罗场。

不知道外面给了什么答复,很快有人进来抬何清颜的尸首。

想起自己的承诺,沈兮忙问牢监要把她送去哪里。

牢监说,大理寺要确定伤口才好写折子呈报至皇帝,所以会先送去大理寺冰房。

意思暂时不会拉去草草掩埋或扔掉,她稍稍放心。连日饥饿再加郁闷,下半夜,迷糊睡过去,也不知道睡多久,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茫然睁眼,铁栏杆处立着的,竟是一袭暗紫蟒袍、头戴玉冠的司不遇!

她大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回来了啊?等你好久呢!事情都知道了吧?”

“嗯。”

“可有计划?”

“嗯。”

腿睡得发麻,沈兮一瘸一拐走近,总觉得哪里不对。

旋即,她发现了,拧眉细细瞧过去:

“嗯什么嗯?除开这,没别的要对我说了吗?慢着,你是我男人嘛?”

“有别的。”司不遇仍是静静的,嗓音低醇如陈酿:

“安心呆在此处,不日即可出去,保重自己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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