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一)

2018-04-15 作者: 不会水的鱼儿
大结局(一)

措不及防,霍东就这样出现在罗宁的面前。罗宁失去了所有的反应,不,她还剩下一种反应,就是哭,先是默默地流泪,然后是不断的抽噎,再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嚎啕……

“乖!别哭。”霍东的手指轻轻抹去了罗宁眼角的泪,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那镌刻永随的淡然。

“呜呜呜……你讨厌,你讨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罗宁的嘴里就剩下这一句话,五年了,她从最初的怨恨,到不解,到担心,到害怕,到惶然,到寻找,到绝望,她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却在这轮回地狱里看见了他!

“霍东,霍东……”罗宁又换了一种方式,她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要确定一样,“你答应我一声?”

“嗯。”霍东贪看着她的容颜,唇角带出一道淡淡的弧度,若有似无。

“霍东,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罗宁喃喃,“其实我最讨厌做梦了,一开始我好喜欢梦到你,但是一醒来就会去想死!我就去看心理医生,结果,王明远钩搭了心理医生,美其名曰说是我可以得到更好的心理疏导,你说扯不扯?”

霍东心疼地无以复加,他的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手紧紧交握住罗宁那略显粗燥的小手,细细的摩挲着……

“霍东,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一开口就会消失?那你就不要说话,我就这样看着你,我都会觉得满足。你知道吗?因为怕梦见你,我都不敢睡觉……”罗宁低喃着试探伸出手,去蹭那消廋的俊颜。

“不是梦。”霍东的脸紧紧靠着罗宁的小手,“你摸,不是梦。”

“是热的,是热的……”罗宁抽噎了一声,那泪迹斑斑的小脸上前,靠上了霍东清瘦的脸,“是我的霍东!”

“是我的宁宁!”霍东垂首,那冰冷的唇贴上了罗宁的唇,轻捻,“乖,张嘴!”在那嫣唇轻启的瞬间,滑溜的舌钻了进去,陌生而带着苦味的舔舐着。

“嗯……”罗宁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攀上了霍东的胸,攀就攀上了,还不自觉地摩挲着,直接把那块磨得冒了火。

“小东西,别点火。”霍东抓住了那作怪的小手,“现在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不想要我吗?”罗宁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还是因为我生了孩子,没有吸引力了?”

“呃……”霍东捂住额头,轻轻侧头看了一眼门口,哇咔咔!那里怎么站着这么多人?“他们是谁?”罗宁的声音都被吓得打颤了。

“医生,还有保镖。”霍东使劲拥了一下罗宁,“我得走了,我出来的够久了。”

“你不要我了吗?”

霍东俯身一笑,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唇角,“怎么会?你是我的命!”

罗宁一听,又活过来了,她手脚麻利地拎起背包,自动自发地跟在霍东身后,攀着他的胳膊,“你别想甩掉我。”

霍东摇头闷笑,这小东西真是执着!他伸手揽着她,舍不得撒手。在那宽大的房车里,医疗设备齐全。医生给霍东做了简单的检查,“没事,别太激动。”

“那个……”霍东隐晦地抬眼,“可以吗?”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轻咳了一声,“呃……原则上可以,但是我不建议,因为你……饿得太久了。”

“滚。”霍东沉下脸来,他可是老板,不是调侃的对象!

医生灰溜溜地下车,却在下车之初回头和罗宁说,“最好你主动!”

主动?主动什么?罗宁恍若初醒,笑的不怀好意,“奥……你……嗬嗬嗬……”

“笑什么?”霍东别开脸去,神色有点懊恼。

“我在笑你。”罗宁的手指勾勾,把霍东那尖尖的下巴拧过来,狠狠地一个深吻印在那菱角分明的冰冷薄唇上,“笑你假正经!”

“说谁?”霍东凤眼一眯,舌尖却不容其他,立刻喂入了她口中,“我是怕你受不住。”

“我受得住。”罗宁的唇挪移到他耳边,火啦辣地低语,在霍东没有变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翻身骑上了霍东的腰,“我受得住,真的。”这话说的极为认真。

“宁宁……等一等。”霍东为难地看了一眼四周,那保镖和司机都站在车子下面,一点点的动静他们都听得到,“我让他们立刻开车,送我们回去,好吗?”

“不好。”罗宁已经低头开始解他的腰带,当那衣衫尽解的时候,罗宁的鼻子酸酸的,她的手上摸不到一点赘肉,全是骨头。五年了,怎能让一个人瘦成这样,宛如骷髅?“你到底怎么了?东……我的心好疼。”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活着吗?”霍东热烈的,火热的,激情蓬发地伸手去探罗宁的身体,那久未欢好的身体涩涩的,没有一点水气。“给我亲亲?”霍东的头慢慢伏下去,却被罗宁拦住,“不要。”

“为什么?”

“因为……”罗宁说不出口,她其实是极度渴望的,但是她怕,怕自己不争气,怕自己不能给他满足,怕自己让他失望。“因为我不需要。”

霍东莞尔,“我想讨好你。”

“我说不需要。”罗宁的手缓缓摩挲着那已经勃发的裕望,以一种极为轻缓的速度慢慢抵在自己身下,轻蹭,“就这样,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在那光滑的磨蹭之下,那犹如山泉一样的溪水流下,浸湿了霍东,也冲走了理智。霍东一个用力,把自己狠狠地顶入,却在进入的瞬间,被兜头一浇,到达了顶点。

“呃……我说可以的吧?”罗宁一点讪讪的,她能说自己因为渴望到了极点,在第一次的接触就到了吗?霍东却是忍不住心疼,这是一种情绪压抑到了极点,才会有的表现。他的宁宁,真好!

…………

罗宁静静地靠在霍东怀里,“明天让人把儿子接过来,你还没看过吧?”

“看过了。”

“什么时候?”罗宁瞪着眼,“你不要告诉我你看的是照片。”

“你生的时候,我还给了一个翡翠。”

罗宁的脸立刻难看起来,翡翠?她记得有这么一个东西,可是她一直没有给儿子戴过,因为雷奥说是他送的,为了避嫌,霍宁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怎么了?不喜欢呀?”

“喜欢。”罗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等一阵子再让儿子过来。”霍东疲劳的闭上了眼睛,“我想等我长点肉,好看些再见面。”

“已经很好看了!”罗宁掐着他的俊颜,调笑着。

“我……这几天还有一个治疗。”霍东终于不再隐瞒,“我本来想等治疗结束了就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先找来了。”

罗宁扑捉到了关键字,“你是说你一直都在这里?”

“也没有,开头几年不是,这两年医生说可以了,我才过来住。”霍东指着那小别墅,“昨天接到机场通知,说你大驾光临,我才临时搬到房车里的。”

“难怪,我一来就感觉到屋里有你的气息。”罗宁要面子,当然是能先知先觉的了。这明显的假话让霍东抿唇偷笑。

“不要笑。”罗宁恼了,手也就不老实了,在那消瘦的身体上游弋着,膜拜着……

良久,得到馈足的罗宁瘫在霍东身上,喘息,“你好棒!”

霍东轻柔地擦拭去她额头的薄汗,那微凉的唇轻吻她嘴角,“是你好棒!让我满足的快要死去。”

罗宁羞红了脸,她听不得这样的荤话,只得把头塞在霍东怀里,“别说了……”

“要说,没有你的五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想你过得怎么样,想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却又惧怕你真的把我忘记……”霍东的半张脸隐在了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隐忍与痛苦。“我真的很自私,是吗?舍不得,放不开,离不了,忘不掉!”

“一生有你爱过我,你让我怎么再去接受别人?”罗宁轻轻爬上去,和他那点漆一样的墨瞳对视,“我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只要自己认定的,任何将就的,凑合的我都不要!”

“就是这样我才心疼。”

“心疼我就永远不要离开我。”罗宁霸道地用唇堵住了他的话,也彰显了自己的决心,永不变!

…………

儿子迟早都是要见得,但是没想到这么快!第二日,国内就传来了消息,霍宁已经登上了来伦敦的飞机。

罗宁一愣,立刻连线保镖,“这么回事?”

保镖不敢隐瞒却也不敢添油加醋,只得细细说来,“小少爷和钱四少发生了冲突。”

“什么?钱四少和我儿子发生冲突?”罗宁捂住了额头,“你说笑了吧?我儿子才多大?那钱四少不会让着他?”

“额……事情是这样的。小少爷阻碍钱四少接近莫塔亚,还说他是花花公子。钱四少就扬言要毒哑他,结果,小少爷就定做了一根十公分长的银针,一天到晚试毒,结果……”

“结果钱四少下毒了?妈蛋的!他找死吗?敢对我儿子下手!”罗宁怒急,打断了保镖的话,“钱四呢?把电话给他!”

“罗小姐,不是的。是小少爷用银针插了豆沙包,误以为是有毒,就开始拒吃钱家的任何东西,谁劝也不行。钱四少一时着急,就说了过火的话。”

“什么过火的话?”

“钱四少说,滨江是他家的,只要他不点头,没人敢卖东西给小少爷,小少爷饿了一天,实在受不了,只好出国来找你了。”

霍东伸手拿过电话,沉声问:“莫塔亚呢?”

“跟着小少爷出国了。”保镖一愣,哪里来的男人声音,但是那压制着人喘不过气来的威严让他据实以告。

“恩。”霍东挂上了电话,按下内线电话,“给莫塔亚调个工作,对,就去东欧,亚洲地区的事物我会找别人负责。”

罗宁暗自吐了吐舌头,“钱四少会恨死你的。”

“活该。”霍东没有一点拆散鸳鸯的自觉,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钱四少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莫塔亚和钱四少的背景,生活,相差太多,实在不适合。

“明天,我就要用新药了,你先带着儿子去纽约等我,好吗?”霍东的眼睛盯着罗宁,说。

“不要,我要陪着你。”罗宁果然拒绝了。

“乖!我不想儿子看到我这样。”霍东几乎是求她了,“你现在知道我还爱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就是不放心,我就是一刻都不想离开你!”罗宁耍着无赖,死死赖在他身上。

“乖!听话。”霍东不敢心软,每一次的治疗都是一次炼狱,他尚且不能保证自己能否活着挺过来,又怎么敢让宁宁陪着揪心?

“一定要走?那我不去纽约,我就留在西布莱顿,就留在家里等你!”罗宁开始打折,“我知道你就在霍氏的医疗机构治疗,我保证不去打扰你,好不好?我保证你一治疗完,就会看见我,好不好?”

霍东沉吟了良久,还是不敢答应,他此时好后悔,因为自己贪恋那一时的温暖,因为自己一时忍不住那蚀骨的相思,却把罗宁拖入了这两难的境地。他根本不敢想,如果自己挺不过这次的新药治疗,那宁宁该怎么办?儿子该怎么办?

门口,远战暗了眼神。他消瘦而略显疲惫的靠在过道墙上,那一向精光四射的眼眸此刻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一样伸手敲门。

“咚咚……”门口响起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是元战,他站在门口说,“少爷,医生来给你的身体做评估,您现在下楼吗?”

“让他等一下。”霍东看了一眼,还在噘嘴的罗宁,不由伸手去刮了一下她的嘴,“都可以栓牛了!我先下去做例行检查,一会来陪你?”

“恩。”罗宁傲娇地虚应了声,也不相送。

在霍东出去的片刻,元战转了圈又回来,在门口小声喊了一句,“罗宁,出来一下。”

“干嘛?”罗宁慢吞吞地出来,却被元战吓了一跳,“你没事吧?你这么也这么瘦?”眼前的元战也是瘦骨伶仃,身形比前几年至少消减了不少于三十斤。

元战苦涩地笑笑,他黯然却是异常坚决地拉了罗宁来到了楼下,“想看看少爷所说的临行检查吗?”

“额……好啊。”罗宁四处张望,“不是说在楼下?怎么没有?”

“少爷的所有治疗,检查,甚至在两年之前,他都一直生活在无菌仓里。”元战带着她来到电脑室,“想看吗?你要保证不能让少爷看出端倪,我就给你看!”

“这么神秘?”罗宁耸耸肩,“好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元战默默地坐下操作电脑,点击开了一个页面,霍东正是在这里检查身体。可是……“这是什么?”罗宁忍不住问。

那是一个巨大的,类似冲洗机一样的仪器,而霍东站在那底下,任那浅红色的光阴笼罩全身。“这是无菌纳米消毒仪器,这两天,少爷每一次等你入睡都要过来彻底消毒,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万一有细菌诱发了疾病,哪怕是简单的过敏,甚至是一点破皮,都会要了他的命。”

“什么?”罗宁愣住了,这么严重?

“这两年好多了,少爷甚至可以偶尔去那间小别墅住住了。”元战的声音充斥着浓重的无力感,“你知道你生产的时候,少爷去了吗?”

“恩,他说了。”罗宁下意识回答。

“是去了,然后被抬着回来,抢救了五天。医院里的病菌实在太多了,你是在三月生产的,那个季节感冒的人特别多,实在不是个好日子。”

“这五年,这样的情况很多吗?”罗宁捂住了脸,不愿意让元战看见自己的泪。

“最初三年,少爷几乎没有出过无菌仓,他看不见外面的太阳,看不见外面的星光,呼吸不到外面的空气,甚至摸不到外面的空气。”元战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割开了罗宁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这么了?”

“还记得你被林立掳走吗?林立用齐美云做诱饵,把少爷引到了公海,在那里,在那艘船上,少爷被浓铀云母辐射了。本来应该没事,少爷本来穿了防护服,甚至在第一时间吸了大量的香烟,用尼古丁分解了放射性元素的毒性。但是,少爷的肺部曾经重创过,失去了隔离防护的作用。他没能躲过去。”

“所以,他才会逼着我离开?”罗宁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手死死揪着元战的衣襟,“都是我,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凡有一点希望,少爷也不会放弃你。他假借出差墨尔本的机会去检查了身体,却得知这是不可逆的损伤,以后只会越来越差,直到死亡。他努力过,抗争过,但是到了最后,他连呼吸都困难,连走路都困难,他还这么敢拖累你?”

“我不怕拖累,他也不是拖累……”罗宁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天啊!没有了霍东,她至少还能活着,但是霍东失去的不仅仅是她,同时也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我真该死!我只想到自己的委屈,却忘了,霍东怎么会因为那些可笑的原因离开我?他怎么会因为妒忌,嫌隙就让我远离?我真是个笨蛋!”罗宁伸手要抽自己一个耳光,却被远战拉住,“不能打,你想少爷看出来?”

“对,不能打。”罗宁失魂落魄地捏住了手成拳,掩在嘴上,“元战,你和我说实话,这次的治疗是不是很危险?”

“新药还在试验阶段,谁也说不好。”元战靠在椅子上无力地扯扯自己的短发,那原本浓密的头发已经出现了些微败顶,“本来少爷是想挺过这次治疗再去见你的,但是你就这么贸贸然地出现,少爷忍不了,他不能看着你流泪而不管,不能看着你伤心视而不见,他就……”

“就迷晕了我,在梦中与我相见?”罗宁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了然的,甚至是凄苦的笑,“元战,霍东如此用心良苦,我该怎么办?”

“听少爷的,在纽约等他,好吗?少爷只是不想你担心。”元战没有说出口的是,那治疗是如此的痛苦,每一次都如重生一回,每一次都是炼狱一般。也就是少爷这样具有强大意志力的人能忍受,换做旁人早就放弃了生的希望。有时候,他甚至是感谢罗宁的,没有她一次次的作,霍东又怎么会不敢死?

“好。”罗宁艰难的,痛苦地做出了决定,“我有个请求,我想你随时通报我,我要知道进度,我要知道具体的治疗进程。”

“我会的。”元战递过来一个冰袋,“敷一下眼睛,都肿了。”

罗宁接过来,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金莎呢?怎么没看见她?”

“去待产了。”元战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的羡慕,“她已经38 了,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

“和杰杰?”

“除了他还有谁?”元战淡淡地笑笑。

“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心仪的结婚?”

“没时间。”这说的是实话,绝对不是推诿。现在执剑的事物,魔法集团的事物,BT能源的事物,还有霍东私人的产业,这些庞大的事物都是元战在打理,他现在累的像条狗一样。

“会有时间的。”罗宁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元战上下打量了一圈,“那眼睛再敷敷,一会儿别让少爷看出来。”

“知道了。”罗宁回了屋,就蜷缩在了牀上,她很想嚎啕大哭,可是不能!霍东能隐瞒一切向她走来,这本身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发现自己已经知晓,会心疼,甚至再次远离。

门轻轻的响了一声,霍东带着一身淡不可闻的消毒水味道进来,那几乎察觉不到的味道此刻却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罗宁想狠狠打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怎么这么粗心?还以为这是霍东吃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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