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芸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脑袋里是挥之不去的血迹，殷红得可怕。
这一切都那么熟悉，似乎就是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渐渐地肖芸迷失了意识，晕了过去。
躲在暗处的人勾了勾邪魅的唇，一闪而过离开了。
唐十三是最先来的，看到地上的尸首时，下意识的打了个冷噤。
看到肖芸瘫软在了地上，赶紧去扶住了她，“肖姨，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此时，唐小碗和顾夕朝也到了，看到尸首的时候，身子都瑟缩了一下。
这是一个奴婢的尸体，眼睛珠子都被人给挖了，一地的鲜血很是渗人。
唐小碗看到那血眼神就迷离了起来，似乎已经魂游天外。
顾夕朝也是如此，他是没有想到自家宅院里竟然会出现命案。
“姑娘，快让人去请大夫，肖姨晕过去了。”
唐十三看着他们两个这个样子赶紧开口提醒。试图将他们的意识给唤回来。
唐小碗摇了摇头，脑子才清醒了一些，“相公，快去叫爹爹来给我娘看看。”
随后跟着唐十三将肖芸给扶回了床上，打了热水来，给她敷在额头上。
管家已经让人将尸首给处理了，廊上的血迹也都清洗了，还撒了些去除味道的石膏粉。
顾济慈来了以后，立即给肖芸把了脉，“不用担心，亲家只是受了惊吓，我开几副安神的汤药给她喝了就行了。”
唐小碗和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夕朝暗沉的眸子闪了闪，随着管家走了出去。
管家这才开口询问，“大人，这事情怎么办？”
家里出了命案，又是被夫人的亲娘给看到的，万一牵扯不清，有人诬告，将这命案按在她的头上，那才是冤枉了。
顾夕朝心里担心的也正是如此，“伯伯，你先带人查查死者是谁？安抚好她的家属，等娘醒过来，我问过之后再坐打算。”
真相如何？还不可知，贸然报官的话，怕是唐突得很。
管家点了点头，“大人放心，老奴这就去查，顺便让人轮班巡逻吧！万一凶手再次行凶就不好了。”
“好，就按照您说的办。”
喝了汤药，大约半个时辰，肖芸才醒了过来，只是受的刺激不小。
一直将唐小碗的手抓得紧紧的，生怕松开就会有意外一样。
“小碗，咱们快走吧！回村子里去，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唐小碗回握着她的手，“娘，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晕倒在那里？”
这也是顾夕朝想知道的，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是啊！娘，晕倒前，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我只是打算出来走走，消消食，没想到就看到那具尸首，死法跟二十年前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肖芸有些激动了起来，“一定是那个恶鬼又回来了，一定是他。”
唐小碗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娘，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什么恶鬼？为什么跟二十年前有关系？”
顾济慈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小凳子上，听到肖芸的话，眸子瑟缩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肖芸的浑身都透露着恐惧，“二十年前，很多女子都是这么一个死法，那眼睛珠子都被人给扣了，成了无眼女尸啊！世人都说这是恶鬼作的恶。”
唐小碗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信会有这么邪门的，“娘，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鬼。”
“你别不信，你父亲就是因为这件事死了的，若不是他留下来的传家宝保护了我们，怕是我们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肖芸说得头头是道，唐小碗却觉得处处都是迷，“不可能啊。”
“你若不信就看着吧！”
肖芸说得很笃定。
眼看着娘俩要争论了起来，顾济慈赶紧将她们给打断了，“小碗，你娘刚醒，让她好好休息，这事情由我来跟你们说吧！”
肖芸这才想起来，当年顾济慈也是见证者，“对对对，亲家也是经历过的，具体的让他跟你们说。”
唐小碗的确不想吵到肖芸休息了，于是便听话的跟着顾夕朝走了出去。
唐十三则是留了下来，原因是肖芸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顾济慈带着他们夫妻二人到了院子里，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怕他们不相信又解释了一遍，“当年你们还小，没有印像也是正常的，只是那件事的确是发生过的。”
“爹，若是真的，为何没人报官？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听人提起过？”
顾夕朝也很难相信，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顾济慈冷笑了一声，“报官？官官相护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在自己的管辖地出了事情，不仅仅是乌纱帽不保，项上人头怕是也要掉了，谁还敢往上报？只能强行压制了下来。”
民怎么可能与官斗？即使人们深恶痛绝，还是被压住了，只能守口如瓶。
这话让顾夕朝无力反驳，官官相护是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的，只是他没想过二十年前会那么严重。
唐小碗握住了他的手，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爹，这件事我们大概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济慈点了点头，才起身回房去。
独留下夫妻两个，冷风吹过，后背竟然有些发凉。
唐小碗虽然胆子大，可是什么鬼神之说的，还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的攥紧了顾夕朝的手。
顾夕朝突然咧嘴就笑了，“别怕，明日我们去打听一下，看看京城是不是也出现了这样的命案。”
“好。”
翌日，用了早饭，顾夕朝和唐小碗才出门去，两人直奔京兆府。
若是真的出了命案，百姓们自会到此处来报官，倒是不用她们去四处打探了。
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了京兆府前排起了长队，盖着白布的尸首随处可见，大约二三十具的样子。
百姓们的哀嚎更是一声比一声高涨，“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啊！杀人鞭尸，将我这女儿的眼睛珠子都给扣掉了啊！”
“是啊！可怜我的女儿，死了都没有全尸啊！”
一声接一声的哭闹传来，唐小碗听了个大概，死的都是些少女，而且眼睛珠子都被人给挖走了。
“相公，这怎么办？似乎事情是真的？”
“别慌，你回府去，我速速进宫去禀明皇上，让他派人查明此事。”
因着他要远行，所以皇上取消了他跟王少卿的早朝，没想到他还是要进宫去一趟。
唐小碗不想拖他的后腿，“好，你快去吧！”
顾夕朝到了宫里，皇上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了，毕竟“恶鬼”之说，闹得人心惶惶的。
不过看到顾夕朝所来是为了这件事，他还是很欣慰，“顾爱卿，你有心了，朕已经派人去明查了，你好好准备，明日还要上路。”
皇上已经有了定夺，顾夕朝自然不会再多说，福礼后道了一句，“是！”
然而，夫妻两个是闲不下来的人，当机立断，便决定入夜之后，去街上看看，万一有什么蛛丝马迹呢。
顾济慈却一反常态，要将他们给拦下，“别去了，这事自有京兆府的人来查，别到时候把命给交待进去了。”
他这话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他有口不能说。
“爹，放心，我们只是去看看，情况不对，立即就回来了。”
唐小碗不想放弃，他们连夜行衣都穿上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顾夕朝也是如此想的，“是啊！爹，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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