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有些手拙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想装作若无其事。
“晚安。”林津嘴边笑意浅浅，飞快地转了身。
她怕下一秒，就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过的很快。经过了三天马不停蹄的复习，迎来了高三的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是放寒假了。
傍晚林津拿着行李箱回到外婆家，外婆高兴地念叨孙女终于放寒假了，乐呵呵地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
一溜三天过去，寒假的日子林津过得很平静，甚至有些儿无聊。
外婆每天很早就会醒来，在和老姐妹们买菜之前把她叫醒，然后林津上午下午都是复习，偶尔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聊聊天，外婆则是出去和老姐妹们唠唠嗑和打打牌什么的。
外婆由于之前妈妈嫁到西城区一起搬过去了几年，现在妈妈离婚二嫁了搬回到一直以来生活的东城区，虽然房子是比较老式的建筑了，但好在周围的邻居都是住了几十年了的老邻居，做什么都很热闹。
然后晚上，外婆是老人家，看着电视看不了多久就打瞌睡了，然后叫上林津一起很早就入睡。
除了……每天晚上，陈渡都会找她聊天。
晚上八点，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外婆在客厅里看电视，林津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听英语听力。
刚听完一篇英语文章，微信消息亮起，又是陈渡发来了消息。
林津点开，是一张成绩的截图，期末考试，陈渡，语文108分，班级第一，年级第十二。
她秀眉一动，正打算打字，就看到他接下来发的消息。
【我迷津渡】：夸我。
林津于是很认真地夸了起来。
【林津】：真的很棒，没错吧，说了只要你写作文，排名肯定能进步很多。
陈渡此时也在自己房间里，等了几秒就看见林津回复消息，嘴角不自觉含笑，指尖打出的字却是仍不满足的意思。
【我迷津渡】：不够。
林津凝视了这两个字几秒，不够？还要怎么办？
【林津】：什么？
发过去就收到了他的消息，是一条语音，林津犹豫了会儿，把手机音量关小了些，然后拿手机靠到耳边去听。
“想要听你的声音。”
手机的扬声器就在耳畔，像在学校时他凑在她耳边说话一样，有些磁性，带着笑意。
“好不好嘛。”
“好久没听了。”
……
接着陈渡又发来好几条语音，尾音越来越拉长，林津越听越满头黑线，哪有好久没听了，才三天，而且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奇怪？
林津仔细听到客厅外外婆打电话的声音，斟酌再三，把手机放到嘴边轻声说了句“别闹”发了过去。
发完之后林津想点开自己的声音来听，指尖按下去，还没来得及听，外婆就推门而入，林津下意识地立刻把手机熄了屏。
“津津呀。”外婆手里拿着老式手机，拉了把椅子在林津的书桌旁坐下。
“外婆，怎么了？”林津有些遮掩地回道。
虽然外婆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可说起一长段话还是大气不喘：“你小姨说她那个教育机构，最近有点缺人手，问你放假了没，我说放了，放了有三天了，然后你小姨就问你有时间不？能不能去那给她帮帮忙。”
“啊，我有。”林津点头，“那我待会再和小姨聊聊？”
“好嘞。”外婆应了声，看到林津书桌上摆着书：“又在学习啊？”
“是啊。”
“那外婆出去看电视去了，不打搅你啦。”外婆笑得脸上皱纹开花，欣慰地合上门出去了，她这孙女虽然从小爸妈不在身边，但是不要人操心啊。
外婆出去之后，林津吁了口气，才再把手机打开，陈渡发来了好几条语音。
“你刚刚吃了糖吗？怎么声音那么甜？”
“像我家小狗发出的呜呜声。”
他玩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后面的时候，她没回了，他就又发语音：
“怎么了？”
“不高兴了？”
声音又变为了轻哄。
呼吸一瞬的紊乱，林津只好打字解释，解释完想了想，还是言归正传，于是连发了两条消息给他。
【林津】：没有，刚刚外婆来了。
【林津】：还是祝贺你。
刚发完，陈渡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我迷津渡】：好吧。
【我迷津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林同学承让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样么？林津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她本来就觉得陈渡是天赋异鼎型的，和她这种勤能补拙的不一样，在她前面很正常。
正想着，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迷津渡】：在干吗呢？
林津一看，又是无关痛痒的问题，于是打字过去。
【林津】：在练习英语听力。
这边的陈渡有些好笑，又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陈渡怎么感觉，她天天晚上都在练习英语听力呢。
【我迷津渡】：错了，是和我在聊天。
……林津顿了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感觉他没完没了了，随即他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我迷津渡】：明天出来玩吗？
【林津】：不了，我没时间。
这头的陈渡挑了挑眉，这么干脆？于是又打了串字发了过去。
【我迷津渡】：要干什么啊？
……真的没完没了了，该结束了，林津果断按出一行字。
【林津】：我要继续听听力了，不聊了。
之后林津看了看时间，竟然到了八点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想着外婆刚才和她说的话，她打了个电话给她小姨：“小姨，我放寒假了在家里有时间呢，你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啊？”
“这样的，津津啊，我的颖禾教育在嘉苑小区这里新开了个分机构，想要让你这几天来这里帮帮忙发发传单可以吗？”小姨笑吟吟的：“找到了人手就不麻烦你啦！”
“好啊。”林津不假思索一应。
“真乖，你就中午吃了饭过来，每天下午发，来小姨这儿干活可不是白干，小姨给你发工资！”小姨笑眯眯地夸赞了林津一番，不过还是有所顾虑道：“不过你高三了，不会影响你学习吧？”
“不会的不会的。”林津连忙道：“总不能一天到晚都是学习吧。”
……
等林津和小姨聊完，再看微信时，陈渡又是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刚开始还是些七七八八的话，后来看她没再回了，才发了句晚安。
这是他发给她的第三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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