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夫,有什么不对吗?”芳芳着急地问,生怕孩子有个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孔大夫才把手挪开。
“依据这次的脉相来看,极有可能是双胞胎。”。
芳芳不确定地问,“没有诊错吗?”
孔大夫摇摇头,“看脉相是这样,不会有错的。”
姜夏一听这话忍不住了,没好气道:“庸医,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又没怀过孩子咋知道,一开始胎位重叠,小的那个脉象弱,是有可能活不下来的,如今情况才渐好了。”孔岩瞪眼,“我不是让你经常搀扶着她走走,也嘱咐过不要多食吗?肚子再大,生产就要命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生气也没办法,姜夏只好让孔大夫先开些药,再找人将他送了回去。
等屋里就剩她和芳芳,姜夏怕她担心焦虑,轻声安慰道,“芳芳,就算是双胞胎也没什么,一定会平安生产的,你别担心。”
双胞胎在现代是好事,但在医疗设备极差的古代却不是这样。就算是一个,难产的概率都不小,两个就更难生了。
芳芳出乎意料地平静,她冲姜夏笑了笑,“没事的,我觉得挺幸运的。遇见了你,不嫌弃我的容貌,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不仅如此,还为她请大夫,操心她的身体。
姜夏不知道的是,芳芳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偷来的,如果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再也没有所求了。
姜夏叹了口气,紧接着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请最好的稳婆和大夫。”
芳芳心中动容,冲着姜夏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姜夏。”
自从知道芳芳怀的是双胞胎后,姜夏就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铺子里,生怕出了事没个出主意的人。
只好减少了外出的次数,尽量多腾出一些时间和张桂娥待在她身边陪着。
一个毁了容的孕妇,身边没有任何亲人,又怀的是双胞胎。生产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着实让人心疼。
姜夏和赵瀛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脸的纠结。
赵瀛撩起衣衫前摆坐在她身边,当一个忠实的观众,安静的听着。
等她把心里的话发泄完后,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姜夏,你现在心里只有芳芳和解忧铺。”
姜夏一愣,“有吗?”
“有。”赵瀛皱皱眉,一本正色地说,“我可帮你回想一二。三日前,你应我一起练字看书,但中途盘货一去未归;前日,你要吃糖葫芦要我去买,我再回来时,你已陪着芳芳到回春堂,直到我回永瑞,你还未想起糖葫芦一事。”
长指指向桌子一角,“那是留下的证据。”
姜夏眨眨眼,顺着他所指看去。
还真有一片糖渍。
她摸着鼻尖,“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赵瀛半眯眼,“好像?”
“好嘛好嘛,是我对不住相公了。”姜夏讪讪一笑,手搭在赵瀛的手背上,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他面色如常挂着清霜,语气里也不见起伏,可那丝压迫感她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的确,她近来顾着芳芳的事,找经验老道的稳婆,然后拖孔岩找些有意孕妇大补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一想,似乎是忽视赵瀛了。
姜夏抿抿嘴,“要不,姑且先别和我计较?等过些时日,我补偿你。”
赵瀛不置可否,盯着她说话时含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抖隐隐藏着女子撒娇的风情媚态。
他神色不改,眸色却暗了一分,用另一空闲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不说话便当你应了。”姜夏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暗暗鄙视自己谄媚的嘴脸。
赵瀛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唇上,“怎么补偿,我可以选吗?”
姜夏疑惑,心想他有想要的礼物?
正当要点头,随之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时一僵。
她眼角跳了跳,“想得美。”
风华日下风华日下!这么明晃晃的,就不知道藏着点吗?
被识破也不恼,赵瀛嘴角微微牵动,“害羞了?”
“……”
姜夏严重怀疑赵瀛被她带坏了。
夜幕降临,戊时一刻,赵瀛准时从解忧铺返回学塾,
抵学塾的大门时不偏不倚正好二刻钟,叶院长就在不远处盯着这面的动静。
时间一到大门紧闭,任你天王老子来也不开门了。
所以除了个别情况,学子们往往傍晚就不外出了,毕竟来永瑞是为了考取功名,再没有什么事比前途更重要了。
可赵瀛是个例外,偏偏又是个聪明,叶院长不好插手,只等哪日赵瀛迟到让他抓个现行。
赵瀛主动迎了上去,拱手作礼,“院长。”
“恩,回来的还算准时。”叶院长点了点头,上下打量赵瀛,匪夷所思的倒吸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你并非重色之人,天天往那解忧铺跑做什么?”
月光下,赵瀛脸上蒙着银色的月华,衬得人有几分清贵的仙气,只是当叶院长提及解忧铺时,他眉宇间可见的柔和了些许。
他面不改色的回道:“不重色,但可重情。每日看她一眼也好。”
对于这样的答应,叶院长不仅没有满意,反而沉了脸,“莫要因为感情用事误了前程,堂堂男儿,怎可执着于女人。”
赵瀛拱手,恭恭敬敬,“悉听院长教诲,但学生认为,鱼与熊掌可兼得。”
叶院长盯着赵瀛不说话了。
夜静了。
四周漆黑,压抑弥漫。
突然,叶院长开怀大笑,“好好好,这才是我永瑞的门面,野心要得,轻狂要得,读书不能太迂腐。”
说罢拂袖转身,又回过头来,“走,去我书房再聊。”
赵瀛白衫一丝不苟,映着月光愈发清冷,步履平稳随在叶院长身后,不骄不躁风姿卓然。
隔天,叶院长和赵瀛促膝长谈的消息传遍了永瑞。
有人嫉妒,有人敬佩,也不乏有人好奇。
总之,叶院长嘴上没约束赵瀛时常往外跑,但却给赵瀛分派数部经典重录,厚重的古籍摞起来即到房梁,以及年后的院试,都令赵瀛无暇外出。
赵瀛冷不丁不来,姜夏还真有些不习惯。想起他上回抱怨“失宠”,确实该补偿他一下。
这天,在灶间忙活了半天的姜夏拎着装有桃酥和牛奶蛋糕的食盒去了一趟学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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